楚云国的酒楼行当并非一家独揽,各形各色的世家门阀都有产业,纵然是遭受了十年前战火的洗礼,也很快缓和了过来,毕竟民以食为天,哪怕天阶修炼者可以做到十天半月不吃一口粮食,也会有偶尔被馋虫勾起味蕾的时候。
高档次的酒楼络绎不绝,常青所带苏琦来的是一家名为金虹楼的酒楼,此处美食以精致著称,分量不多,小小的一盘子里装得像是个工艺品的菜肴,让人还未下腹便心生不舍的念头。
苏琦好似对这些精致美观的东西很感兴趣,就是路上擦肩而过的女子也会吸引走他的目光,不过神奇的是,常青丝毫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任何的淫念,当真只是欣赏而已,也不知道该说他高雅还是低俗。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今日来晚了,金虹楼的包房里人满了,不过楼上还有一个临窗的位置,请问二位......”
常青沉吟了片刻,苏琦立刻答道,“临窗的位置好啊,我喜欢,包房里冷冷清清的反而不热闹,外面就外面吧。”
苏琦都这么说了,常青一个做东的人又怎么会不同意。
两人本质上都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相反日常生活里都很低调,低调的出行,低调的上楼,又低调的找到了那临窗的雅座,面对面的坐下。
期间,身旁的小厮顺才又凑上前来在苏琦的耳畔说了些什么,苏琦摇了摇头,随后把人支开。
陪人喝酒吃饭,应酬的工作,聊天是一门学问,首先要找到的就是共同话题。
别看常青和苏琦都是大周人,但两人在大周的生活天差地别,一个是帝都世家豪门的少爷,一个是村镇里摸爬打滚上来的土包子,别看现在能坐在一起吃饭,可聊天的话题却有些悬殊。
常青也很聪明的没有再拿大周的往事作为话题,反而就事论事,与苏琦对金虹楼里的菜品一一点评了起来。
这一招正好对准了苏琦的本心,苏琦对美有着独特的理解,又是个吃货,常青虽然不是吃货,但身边却有不少,被白白和芸芸逼着走过大江南北,吃过山珍海味,这一张口就知道有没有货。
二人的谈吐、相貌和气质无形中在金虹楼的二层中形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再加上他们桌上摆得尽都是金虹楼最具特色的名贵菜肴,这点评应答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美酒、美食、美人在望,谁说这楚云就是个民不聊生战火纷飞之地呢?”苏琦端起酒杯,心中有感而发。
常青斜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几桌人,大多都为女性,果然金虹楼的招牌就是容易吸引爱美之心的女子,端着那一盘盘小小的精致作为欣赏。
而苏琦这突如其来莫名的一句话便更好理解了,无非是在装逼罢了。
果然是高层次人士的乐趣,不会见到女人就移不开眼,更不会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上一个,拿权势和财富压人,他的乐趣可能更倾向于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完美的一幕,从而得到更多人的青睐,纵使他根本不认识人家,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但这种被人仰慕的感觉会让他心潮澎湃。
“咳咳咳!”
突然间,苏琦放下了酒杯,手捂住了口,不断的咳嗽了起来。
脸上变得异常难看,甚至从那变化的瞳孔和神情当中,常青看到了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坐在对面的常青全然不知所措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装了个**就这样起来了,难道真有装逼遭雷劈的说法不成?
“哐当!——!”
苏琦甩手碰到了桌上的酒杯,白瓷的杯子跌落在地,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裂成了碎片。
苏琦捂口的手改捂住了胸口,全身似乎都在用力,一根根青筋毕露,全是黑色,就像一条条泥鳅遍爬全身。
“少爷!少爷!——!”
那转角处的小厮顺才一听到这边的动静就飞快的赶了过来。
见状赶快扑倒在苏琦的身前,手从苏琦的身上掏着,没过一会儿就掏出了那刚刚被苏琦收起的瓷瓶出来。
打开倒出一粒棕色的丹丸,逼着苏琦服下。
“常大人,麻烦您照看一下我家少爷。”顺才对着常青道。
“好说,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了,我家少爷服了药就好,只是还些事情需要去做,我需要离开一阵。”
常青赶紧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顺才点了下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常青,随后站起身来让小二叫来了金虹楼的主人,“不好意思,麻烦请让这座酒楼里所有的客人现在立刻离开,再给我家少爷准备一个房间和清水,至于酒楼的损失我们会照数赔偿的。”
言罢顺才取出了一枚空间戒指递到了主人的手中,那主人还没从懵逼中反应过来,扫了一眼戒指中的数目皱起了眉头,“客官,您这赔偿绝对是够了的,只是这里面好似是大周的货币啊,我们......这......”
“这有何分别,哪里的钱不是钱?”
“可是......”金虹楼的主人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那你看看我这些够吗?”常青忽然站了出来,拿回顺才交出去的储物戒指,又递上了一枚自己的。
那人一见这回的是楚云本国的货币,当然是肯了,少做了一天的买卖,却多赚了好几天的钱,这活儿谁不肯接。
“够了够了,这钱够了。”金虹楼的主人眉开眼笑,一个抬头正视这常青的眼睛,陡然一惊,“等等,您是......您是太尉大人吧,您率军入城的时候我见过您,骑着一头碧眼蛟虎虎王,当真威风!”
“不行,这钱我不能要了,您能在我的酒楼里吃上一顿饭,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区区一天的营生不碍事的。”
说着居然把常青递来的储物戒指还了回去。
顺才有些讶于常青在城中百姓的威望,但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又吩咐了几次酒楼的主人尽快行事后,便在二人临窗的雅座边上架起了一个屏风,挡住了所有人投来的视线。
从始至终,常青虽然一直在旁帮忙,但他却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主仆二人到底在搞些什么。
有病就有病,吃药就吃药,为什么要赶走别人,还要空房和清水。
但在下一秒钟,他就明白了顺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