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将名录上的所有名单都默记了下来,然后把它重新放回原处。
这本名录上所罗列的人,几乎都是洛阳城几大家族中管家乃至家主级别的大人物,甚至还有一些驻军中的千夫长副将之类的高级将领,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反水,恐怕洛阳城将立即大乱。
“咔擦!”
就在这时,暗室的那处机关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绞轮啮合声,旋即叶孤鸿便瞧见那块填充洞壁的壁块缓缓向内滑开三尺,露出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墙洞来。
叶孤鸿第一时间意识到是江坤处理完府外宇文霸与其子江离的纠纷,重新返回了书房。
瞥了一眼里自己几丈外的龙椅位置,叶孤鸿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宛如一只惊鸿,翩然落在龙椅后进,借椅背上悬挂的龙袍遮住了自己的身形,同时敛声屏气,静待那个江坤的到来。
“嗖!”
一人犹如一只大鸟,蓦然自那墙洞处弹射而入。
叶孤鸿眉头一皱,来人蒙着黑巾,但从其身形来看,明显不是江坤,因为前者要更加高挑和瘦削一些,举手投足间,倒像是个四肢遒劲有力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蒙面人如燕子抄水般轻巧落地,看也不看四周的刀剑铠甲以及堆在一角隐隐露着珠光的几口宝箱,而是一个箭步奔向那架书案,他双手一探,似乎在案上翻阅着什么。
不消片刻,当蒙面人找到那本记载着魔门暗桩人员名录的册子,眼中明显闪出一抹喜色,扭头回顾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后,这才转身一页一页地翻动着册子上的名录。
叶孤鸿注意到了,这个蒙面人翻阅册子的速度很快,几乎每一页名册停留的时间不足五息,随后只堪堪用了五十息不到的时间便将这本十几页的名册全部浏览一遍。
接着便见他又小心翼翼地将名册重新放回了原处,转身一个纵掠,就要跃上那处墙洞。
“啪啪啪!”
就在这时,忽听墙洞外传来一人的拍掌声,“啧啧”赞道:“阁下真是好身手,一路竟躲过了我江府所有眼线,成功潜入了一品轩。我想,以阁下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上想必大有名望吧……”
蒙面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很好,既然阁下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那江某就只有将你留在此处,好待日后慢慢审问了。”
墙洞外的人话音甫落,就见那块退移三尺的壁块由机关带动着,“咔”地一声重新填入墙洞内,彻底将这间暗室给密封了起来。
对方说封机关口便就封掉,干脆利落的甚或连躲在龙椅后的叶孤鸿都来不及有反应的机会。
至于那个蒙面人更是懊恼的愤骂一句,“这个该死的江胖子,真是可恶至极!”
这声音……
叶孤鸿听得先是一愣,旋即就意识到了来人究竟是谁了。
旋即他又在心里嘀咕一句:不可能啊?这个女人与自己在一起待了足足十几,自己居然一次都没察觉出来她竟是个身法绝佳的轻功高手!
“我说,那个躲在龙椅后面的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再藏下去还有意思么?”
蒙面人没好气地冲叶孤鸿藏身的方向翻了记白眼,然后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她那倾城绝代的绝世容颜来。
不是那个几天前刚刚被叶孤鸿从万花楼的地宫囚牢内救出并送回天香楼的大唐第一美人拓跋秋宫,还能是谁?
叶孤鸿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隐藏的那么地好,甚至连被江尚抓走带入地宫囚牢、再被那慕容燕一顿鞭刑打的遍体鳞伤,都未曾显露半分会武功的迹象。
“不可能,”叶孤鸿缓缓自龙椅后转了出来,两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这位风华绝代的俏佳人道:“当时你身手鞭刑,叶某尝试过替你疗伤,分明察觉不到你体内半分真气所在,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扑哧!”
那拓跋秋宫忍不住娇笑一声道:“看来本姑娘不替你解答这个疑惑,你叶少侠今晚该睡不着觉了。”说完白了他千娇百媚一眼,道:“我说叶少侠,难道你就没听过将全身真气汇入泥丸宫的瞒天过海术么?”
“真气汇入泥丸宫?这……怎么可能?”
叶孤鸿听得惊诧不已,他向来接触的都是真气经由丹田气海再汇遍全身的内功流转之法,却从不知道,真气居然还可以凝汇至泥丸宫!
拓跋秋宫淡淡地道:“正常的内功心法当然不会,但修炼了长生功之后就可以办到了。”
“长生功?”
叶孤鸿神情陡地一遍,愕然以手指着她,道:“你……你是魔门中人?”
拓跋秋宫没有瞒他,承认般地点了点头,道:“准确来说,本姑娘才是地地道道的魔帝夜流星的传人,那个丁乘风不过是个冒牌货。只是他在三年前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生功残卷,再加上本身的宗师修为,又有蝶儿那个贱婢做内线,本姑娘一时不察竟被他们联手击伤,从此魔门也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原本他们夺取了魔门尊主之位后,若能带着本门弟子走向正途,那也不枉魔帝当年的遗训教诲,本姑娘便也任由他们而去。只是这些人野心极大,非但在江湖各大门派安插眼线,制造一起又一起事端,搅的武林大乱,又将魔爪伸向了朝廷,企图推翻大唐根基。如此一来,本姑娘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这三年来,本姑娘便一直潜伏在天香楼内,为的就是暗中调查他们安插在洛阳城那些豪门贵胄中的暗桩眼线。前段时间,终于有了些眉目,本姑娘发现那个江坤暗中似乎与魔门的人有勾结,所以才在江离想要擒获本姑娘时将计就计,任由他将本姑娘带入万花楼的那处地宫囚牢,随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叶孤鸿苦笑道:“这么说来,其实当初叶某潜入地宫去相救拓跋姑娘,乃是多此一举,非但如此,甚至还招来了丁乘风的亲临……可谓是好心却办了坏事了。”
“你以为呢?”
拓跋秋宫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你,说不定现在本姑娘正被江尚带往他丁乘风在洛阳城设的一处据点,没准还能来个一网打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