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登峰不愧是给陈元导演留下深刻印象的天才演员,直到十年后还念念不忘,坚持要邀请重新出山的孙登峰来试镜,他确实有着超高的天赋,仅仅是一句画外音,再没有别的台词,就进入了剧本当中那个假装盲人的情境中,看似端坐在那里弹钢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和台词,但是面部的微表情和看似呆滞实际上惊恐的眼神,完全可以把人带入那种恐惧的氛围当中去。
就连不知道剧情的眼镜妹,站在孙登峰的身后,完全看不到他面部的情况下,也被孙登峰身体微微颤抖和莫名的情绪感染,胳膊上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
刘浪心中确定,这个孙登峰就是自己要找的主演,就算是那位影帝现在忽然改变主意,要来竞争《调音师》的主角,刘浪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角色给孙登峰。
因为这个角色简直就是给孙登峰量身定制的,那种骨子里的颓废,还有表面的光鲜亮丽,简直再合拍不过了。
不过就算是刘浪对孙登峰再满意,还是要和陈元商量一下,毕竟他是导演,要考他吧影片拍出来,而且这个剧本也是陈元从发国买来的,还是要尊重一下对方的权威。
“孙登峰先生,请你先到外面的会客室坐一坐,小张,去给孙先生泡杯咖啡,我们要商量一下,稍后给你回复。”
刘浪是一个急性子,并不像其他的影视公司试镜,或者是大企业招聘员工一样,让对方回去等消息,而是直接让孙登峰到外面会客室等待,很快就会给他通过还是不通过的回复。
眼镜妹就是那个小张,听到公司大老板这么说,一怔之下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孙登峰说道:“孙先生,这边请!”
孙登峰彬彬有礼的对着刘浪和陈元欠了欠身,然后跟着眼镜妹小张,到外面去了。
“陈导,我觉得这个孙登峰的演技不错,尤其是身上那种颓废的气质,更是十分契合,你觉得呢?”
刘浪看向了旁边的陈元,问道。
陈元其实早就对这个孙登峰印象深刻,不过那时候孙登峰一鸣惊人,名气很大,但是陈元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导演,两人没有机会合作,所以见到孙登峰重新出山的消息之后,才坚持要请他来试镜,现在一看,果然十分厉害,比当年的灵性可能要少了些,但是经过岁月的沉淀,世事无常的磨砺之后,多了一种沉静的气质,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我也觉得挺好,最起码比市面上的那些普通演员,要高出好几条街去!”
陈元连忙赞同大老板的意见。
既然两人统一了看法,刘浪就示意陈元出去通知孙登峰,他通过了男主角的试镜,如果有档期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合同,进组拍戏了。
陈元这个香江快枪手,加上急性子的大老板,让海浪传媒公司的效率出奇的高。
在公司的剧本讨论会上,公司的高层都有些震惊了,说这完美的剧本充满了戏剧性,如果有一天它出现在观众面前,必然让人大跌眼镜,对于这匠心独运的情节只能拍案称奇,大声叫好的。
两天后,整个《调音师》剧组成型,进行了开机仪式。
虽然说是短片,实际上整个剧组的配置都是按照正规的长片来准备的,而且在拍摄过程中,对于相同的场景,拍摄了不少多出来的镜头,这样一来,如果短片效果不错,那么以后拍摄长片的时候,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不用重复的布景了。
既然这部影片有可能获奖,那么肥水不流外人田,除了男主角孙登峰之外,其他角色刘浪都使用了自己公司的演员。
女主角在刘浪的提议之下,陈元也重新选了海浪传媒里一个年轻貌美的演员,她是被收购合并的原本朋克传媒公司的练习生,比较有悟性,在一众练习生之中成绩和表现最好,所以刘浪也没有提出异议。
在刘浪收购合并朋克传媒之后,虽然作为一个公司,但是短期中,原本朋克传媒的员工,肯定会有一种担心和不安,怕被当成后娘的孩子,现在从他们之中选角,也是给这些人吃个定心丸,让大家知道,老板并不会因为出身而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只要有能力,就会给他们出头的机会。
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还是要看个人的,如果这个名叫周娟娟的新人,能够承担压力,表现的好,那么就会脱颖而出,影片获奖之后一炮而红,身价打着滚的往上飙升也不是不可能的,反过来,如果她自己不争气,那么刘浪和公司也只会给她这一次机会,今后再想要这样的机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最近刘浪由于在米国股市上面赚了一大笔,所以有点小富即安的感觉,懒了下来,再加上帝都得罪了关林,刘浪也不确定关家会不会找到自己的蛛丝马迹,所以基本上都没有别的动作,整天呆在魔都,哪里都不去。
反正老家县城的特斯拉电动汽车工厂有人给看着,其它也没有需要刘浪操心的事情了。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柯展从帝都回来之后,竟然把于巧玲和那个生病的小女娃儿也带回了魔都。
刘浪问柯展的时候,柯展说是于巧玲在和那个小女娃儿的相处过程中,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坚持不把小孩儿还给那个年轻妇女,要自己收养。
刘浪估计这应该是于巧玲在跟着关林的时候,梦想着嫁入豪门成为阔太太,在那时怀孕,所以对自己肚子里的胎儿寄托了很大的希望,但是关林冷酷的决定打掉那个胎儿,给于巧玲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现在可能是把当初的那种感情转移到了这个生病的小孩儿身上了。
“而且,这个于巧玲好像是对我有意思,最近老是缠着我,搞得我最近很是头大。”
柯展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刘浪闻言一愣,不禁笑道:“你这不会是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的:她好像喜欢我,如果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恐怕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应该不会吧?”
柯展憨厚的嘿嘿笑了笑,解释道:“她都跟我睡过了。”
什么?!
刘浪瞪大了眼睛,看着貌不惊人的柯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浪也看过于巧玲的照片和视频,对于这种等级的美女来说,应该就是身上挂着‘昂贵’两个字的标签,不应该随便就跟着柯展这种普普通通的男人才对啊。
刘浪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对柯展表示了祝贺和祝福,柯展倒是对于巧玲的心理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女人应该是在校园里被众人捧为女神,但是在跟着关林的时候,又养成了对于强者的依赖和恐惧感,所以在平时一直看不上那些舔狗屌丝,但是在遇到柯展这个带给她生命威胁的强者面前,所以的故作坚强都不可能存在,只有小心翼翼和依赖对方的怜悯才能保证存活,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不太普通的感情。
而柯展在行动之前,虽然也觉察到了于巧玲对自己的感情有点奇怪,但是强大的自制力和对任务的坚持,让柯展免疫了大美女的诱惑,但是在行动成功之后,柯展心里的那根弦也松了,等到从帝都医院里出来之后,在开车从帝都返回魔都的路上,在面对于巧玲这个尤物的再次引诱的时候,柯展没有把持住,和于巧玲就在汽车的后座上,大战了一场。
回到魔都之后,于巧玲抱着小孩儿,像个小妇人一样,紧紧跟着柯展,而食髓知味的柯展也没有那个毅力甩开于巧玲,所以没有麻烦肖剑,自己掏钱租了个公寓,把这母女俩给安顿了下来,这几天享尽了艳福。
在行动结束之后,于巧玲的利用价值就已经没有了,刘浪对于巧玲的去留也不太在意,不过如果柯展能把她给收了,就会减少帝都关家找到关于刘浪的线索的可能性,所以刘浪对这件事也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于巧玲虽然被关林保养过两年多,但是也只经历过关林这一个男人,比那些在上学期间就换了好些男朋友的女人,还要干净一些,所以刘浪还是对这件事情抱着祝福的心情的。
也许是受到柯展和于巧玲的事情的刺激,刘浪没有到处浪整天呆在魔都,没事的时候,就约段菲菲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因此有了一些进步。
陈元这个香江快枪手的速度也很快,由于剧情实在简单,所以陈元估计几天时间就能把这部《调音师》给拍摄出来,刘浪也想看着这部短片的完成,所以在段菲菲没空的时候,就到剧组里面去。
一个短片几天时间,就没有必要到外地去了,陈元直接在魔都影视城租了个影棚,用了两天时间把布景灯光等设备都弄好,直接开拍。
随着打板声,孙登峰扮演的调音师睁开了眼睛,眼神却十分呆滞,手试探着向前摸索,摸着钢琴的一角,慢慢地坐了下来。
缓缓打开琴盖,灵活的双手在钢琴上敲打着,认真而投入地侧耳倾听,接着皱起了眉,似乎发现了哪个琴键的音不太对,摸索着调试起来。
摸了摸耳朵,呆滞的眼神偏向一边,孙登峰低下头去,将脸靠在桌上,仿佛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有些欣喜的表情,嘴角边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孙登峰的表演虽然还有些十年前流行的那种略有些夸张的表演方式,但总体地来说还是比较具有神韵的,盲人调音师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动作,他都能设想的到,而且完成的也很好,活灵活现地表现出一位盲人在为钢琴调音的整个过程。
高手就是高手,虽然已经十年没有演过戏了,但从目前来看,孙登峰的表演还是灵气十足的。
年轻貌美的周娟娟,和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已经死掉的,年龄有周娟娟两倍大的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可以联想到某些男财女貌,关于小三等等不可描述的事情,在凶杀案之外,有了更丰富的拓展空间。
由于以后很有可能拍摄长片,所以这里周娟娟有很大的发挥空间,如果是一位影后级的女演员,肯定可以表现出不逊色男主角的演技来。
但是周娟娟只是一个新人,所以导演陈元要不停的给她说戏,这个女主角和年轻英俊的调音师之间,似乎也可以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内情,这样一来,狗血的三角,甚至是四角恋情,都是可以在长片中拓展出来的。
所以陈元安排周娟娟除了饰演杀人凶手之外,还出演了那位只穿着内衣在调音师面前联系舞蹈的角色,这就是一个有效的伏笔。
女凶手在单独和调音师相处的时候,发展出来了身后的感情,然后为了追寻心中的爱情,残忍杀害了自己的丈夫,那个用金钱承包了她青春的中年胖子,不过在还没有处理尸体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盲人调音师,那是她丈夫为了讨她欢心,请来调试钢琴,想要给她一个生日礼物的。
女凶手在开门见到调音师,正是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是又惊又喜的,但是在给调音师洗衣服掏口袋的时候,发现了日程本,所以知道了调音师不是真正的盲人,这让女凶手感觉到自己被骗了,所以在害怕坐牢的情况下,又端起了杀害丈夫的射钉枪,对准了调音师的后脑勺。
为了爱人杀了丈夫,然后发现心上人是骗子,又起了杀心。
这就是陈元给长片电影想好的剧情。
钢琴前面,孙登峰的胸膛快速地上下起伏,脑袋开始不自觉得左右极其轻微的偏着,仿佛想看看后面那拿着枪的凶手,但极力克制着一般。
咬紧了牙,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颤抖起来,手上的动作缓慢了起来,手指抬起半天,却不知该放向何处。
细微的小动作,呆板而克制的眼神里充满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