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珊家里出来,安德鲁感觉自己被灌了满脑子的负面思想。
婚姻啊、压力啊、人生啊……一个马上要结婚的女人脑袋里面根本没有半点正能量的思想,跟这样的人聊天真的毫无乐趣可言。
安德鲁听完苏珊的絮叨,出门已经下午三点半,时间不早不晚,他寻思干脆去看看那个心理学诊所好了,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乘地铁抵达贝弗利心理学诊所时就四点多,按照报纸上五点下班来看,他本以为会见到一长串的人在排队,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冷清,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不是说免费的吗?怎么都没人?”
安德鲁感觉有点奇怪,伸手敲了敲门,大约一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病人?”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用冷漠的目光扫过安德鲁。
“听说这里是贝弗利·霍夫斯塔特博士的心理学诊所,请问”安德鲁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进来吧,我就是贝弗利·霍夫斯塔特。”女人从胸前的口袋把圆珠笔抽出来,边走边道:“我会对你做一个简单的测验。”
四十五分钟后。
“有意思。”贝弗利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忽然笑起来。
【内向、孤独】【聪明、富有才识】【情绪稳定而成熟】【好强固执】【轻松放纵】【有责任心】……
零零散散十六种各式各样的人格侧写分布在笔记本上。
就结果而言,眼前的来访者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格特质,前后矛盾的同时,还相当鲜明。
就像是两个非常有个性的人格被强行扭曲糅合在一起,在点点滴滴中不断融合,最后造就出的这样一个人。
“卡特尔十六种人格因素测验?”安德鲁摸了摸额头,他对于这种心理测验有点印象,好奇地问道:“霍夫斯塔特博士,我的测验结果怎么样?”
贝弗利沉吟了几秒,她开心理学诊所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研究的数据,亲自来观测每一个人的人格侧写,从而通过家庭、环境、收入等等因素判断一个人的人格。
简单点说,就是社会实验。
钱,她是不缺,科研反倒是相当有兴趣,本以为这次和以前没有区别,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碰到惊喜,于是她道:“先生,我发现你患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学疾病,希望你能协助我的研究……”
“不好意思。”安德鲁打断了她的话,“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只是过来凑个热闹。”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做小白鼠,心理上的问题他门清,一个大活人突然多了二三十年的记忆,怎么会不出现问题,不过两份记忆都是他,心结也一个接一个的解开,其实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来纯属凑热闹,完全没想到会被诊断为什么心理学疾病,这不扯淡呢嘛。
贝弗利不以为然的推了推眼睛,张张嘴话还没出口,门被推开。
“贝弗利!”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白人男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大声道:“你对小莱纳德做了什么?”
“弗洛伊德,我不觉得你有资格对我的儿子指手画脚。”贝弗利也不生气,很平静的叙述道。
男人弗洛伊德一脸铁青之色,转头看向身后,“哥,你这个做父亲的确定不说点什么吗?”
一个面无表情、带着胡茬的男人这才走进门,“好了,弗洛伊德、贝弗利,这里还有病人,我们不要在这里吵架。”
“我告诉你,贝弗利。”弗洛伊德眼看哥哥不帮自己说话,闷哼一声,指着贝弗利道:“如果下次我再见到你的那什么拥抱机,我会打烂它!”
“还有,既然你们做父母的都不在乎小莱纳德,明天我就带他来纽约住。”他看着贝弗利夫妇,转身离去。
贝弗利面露不悦之色,站起身之后被那胡茬男拦下。
“好了,贝弗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他脸上充满了无奈,“让莱纳德和他到纽约住上一段日子吧,正好你也没时间继续观测莱纳德。”
“阿尔弗雷德,如果实验出现任何偏差,你都要为此负责。”贝弗利并没有感到愤怒、生气,很是理性的说道。
“呵呵”安德鲁笑出声来,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
光是旁听,他都能依稀听出几分意思来,感情这位心理学专家贝弗利·霍夫斯塔特博士,正在用自己的儿子做心理学实验。
咦,这个剧情好熟悉?莱纳德·霍夫斯塔特?生活大爆炸男主角?
安德鲁笑出声之后反应过来,原本内心那种些微的怒气被化解一二,他也懒得说上几句,摇摇头,径直穿过那夫妻俩准备离开。
“等等,先生,请你配合我的研究,我想你的”贝弗利张口挽留。
“贝弗利·霍夫斯塔特博士,我相信在心理学上你很专业,非常专业,但是恕我直言。”安德鲁被她张口闭口的研究弄的火气又有点上涌,“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说罢,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夫妻俩,直接离开了办公楼,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现实里,他都相当讨厌这个女人。
来到街道上,安德鲁心里浮动的心思这才平复了几分。
“嘿,兄弟。”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然后一根烟递过来,“弗洛伊德·霍夫斯塔特,叫我弗洛伊德就好,贝弗利是我的嫂子。”
“安德鲁·桑切斯。”安德鲁回了一句,然后推掉烟,“弗洛伊德你找我有事吗?”
“我刚才在走廊听到你说的话了。”弗洛伊德爽朗的笑起来,他长得不算精致,五官粗犷,脸庞像是刀劈斧削出来的一样,有几分豪侠的感觉。
安德鲁也笑起来,“怎么,你想替自己嫂子说几句吗?”
“不,我想请你吃一顿饭。”弗洛伊德看起来很是解气,“安德鲁,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提前谢谢你了。”安德鲁也不矫情,男人之间的友谊哪有那么复杂,一句话对得上脾气就好了。
“这是我的荣幸(My pleasure)。”弗洛伊德用莎士比亚戏剧腔调回了一句。
俩人一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