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
徐长青默然,举办这么大规模的文会,想必影响力非常大。
张全峰缓缓道:“这次文会在弥安州城的学子们之间流传的可非常广,大家都将这次文会看做了七国之间的意气之争。”
“意气之争……”徐长青品味着这个词,皱眉道:“既然是意气之争,又为何要争?”
“随他们去不就好了?”
张全峰苦笑着摇摇头:“徐兄,你心性如此豁达,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那些从六国来的人都瞧不起我们武国本地人,狗眼看人低,这谁能不生气?”
“这次就算是意气之争,也定要争一口气,好好地打一打那些六国人的脸!”
说到这里,张全峰竟有些气愤地挥了挥拳头,看来这些日子是真的没少受气。
徐长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再说了,徐兄。”张全峰接着道:“听说州学的学正、训导也极为关注这件事,若你能在文会上为我们武国扬名,也定然会受到他们关注啊!”
“徐兄你虽然是案首,不担心是否中秀才的问题,可咱们弥安州城的茂才可只能有一个,有时候很可能就是训导们的印象决定名额!”
说了这么多,他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两人也来到后堂房间前,张全峰率先推门进去。
徐长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兄,你是想让我也参加这个文会吗?”
“对啊!”张全峰点点头:“可不只是我想你参加!”
“徐兄,你现在就是我们武国学子的众望所归,这文会没有你可不行啊!”
“哦?”徐长青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我怎么就成了众望所归了?我一共都没认识几个武国学子啊。”
“唉~”
张全峰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虽然不认识他们,可他们认识你啊!”
“托成安那些童生的福,你的两首大作早已经在州城传遍了!现在只要是读书人,谁不知《正气歌》和《咏柳》?”
“虽然没人说,但我们早就把你看做了弥安州童生之首!”
“这么夸张?”徐长青有些无语,自己还没怎么在州城露面,竟然就成了童生之首?
他忍不住道:“贵院的江院长和林讲师不是长水、景合二县的案首吗?”
“这二位前辈应该比我强吧?”
“唉,我……院长他们……”张全峰憋得脸色涨红,不知该说不该说。
“因为我和林剧都不擅长诗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徐长青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老者,脸上带着微笑,缓缓踱步下来,每一步都走的不急不缓。
“院长!”张全峰急忙低头行礼。
徐长青一怔也跟着拱手道:“晚辈徐长青,见过江院长。”
“哈哈。”江庸笑着走下来,抬起徐长青的胳膊:“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老夫江庸,你我平辈论交即可。”
徐长青却坚持道:“江前辈年长,在下自然是晚辈。”
江庸一愣,苦笑道:“徐小友,我还以为你能写出那等诗词,必然是洒脱大气,不拘小节之人。”
“眼下你我皆是童生,又何须拘泥年长年少啊!”
徐长青笑了笑,道:“江前辈叫我长青即可。前辈,在下家里在成安开书铺。多年来一直都是以售卖江鹤书院的书籍为生。”
“此刻见到江前辈本人,难道还不能称呼一声前辈吗?”
“哦?”江庸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我倒是忘了咱们这一层关系,既然徐案首你想这么叫,那就随你吧。”
说到这,他还瞥了眼旁边的张全峰。
看看,这就是差距。人家徐长青身为一县案首,诗词高手,都大大方方地言利,说自家是买书为生。
怎么到了你一个小小童生这里,就清高起来了?
张全峰领会到其中意思,不由苦笑一声。
“长青,既然你刚刚说道了我和林剧,那我就不得不提一下诗词之道了。”提到诗词,江庸有些无奈:“在我看来,诗词若分十斗,则先天才情占九斗,后天学习、交游共占一斗。”
“我和林剧虽然为两县案首,但那也只是经义和策论出彩,于诗词一道……却是平庸无奇……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没有先天才情,在武国也无人交游,又如何写出好的诗词?”
徐长青默然,好像还真的如此。
诗词最看重天赋才情,若没有天赋……再学也只能勉强写出合格的作品。
真正伟大的、广为流传的诗词,大多还是有才情之人写出来的。
“你与我等不同。”
江庸接着道:“长青,你与我们不同,你是天生就有才情的人,小小年纪就能写出《正气歌》这样浩荡磅礴的诗词。”
“很多人学一辈子都写不出这样的诗来。”江庸感慨了一句:“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在我等眼中,你便是如文豪般的人物。若这次文会没有你,实在是可惜了啊。”
徐长青苦笑,实际上《正气歌》也不是他自己写的,只不过说出去没人信罢了。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道:“不瞒江前辈,在下本来就有参加文会的念头,毕竟写文章要与人多多交流才能进步。”
“既然前辈和张兄都相邀了,文会那天在下必然到场。”
“好!”江庸笑了笑:“那老夫就等着你了。”
确定好文会的事情,徐长青又开口道:“前辈,张兄,这次在下来是想买一些书。”
“买书?”张全峰笑了笑:“莫要说买了,徐兄想要什么直接挑就行,只要我们书院还有的,直接送给你便可!”
“不错。”江庸也点了点头:“长青,上次你帮我们吓走了伍家的恶奴,那些人至今没敢再来,此事必须要感谢你!”
“不用送。”徐长青失笑道:“我是想买一些史书,可以增长见识的书。”
“这……”张全峰一愣,倒是有些为难。
江庸也苦笑了一声:“长青,不是我们不想给你,但这里又哪有什么史书?你们家开书铺这么多年来,又见过几本江鹤书院的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