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霜儿的父母竟然是被毒杀的?”
“可副族长说是战死的啊?”
围观的雪族人被谷雨一番话,颠覆了认知。
他们最开始以为谷雨在瞎说,毕竟一个外人,哪里知道雪族内部消息。
可杀死霜儿父母的冰狼大将军,正卑微如蝼蚁的躺在祭坛,听到谷雨的话也没有反驳。
这种无声的沉默,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霜寒面色阴冷的望着冰狼大将军,他刚想继续解释,却发现谷雨正朝着自己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
谷雨瞥了他一眼,转头走向一旁的霜成。
他笑眯眯的说道:“听霜儿说,她生病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哥哥呢。”
“你……”
刚才那炙热熔岩,让霜成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敢直视谷雨,只能撇着头,断断续续嘀咕道:
“没……没错,霜儿生病……时候,就是我在照顾她。”
“这样啊。”谷雨点着头,又继续问道:“那你应该知道霜儿平常喝的什么药……又或者她父母去世的前一天在干些什么吧。”
霜成身体一紧,脸上不停抽搐,尴尬一笑:“我当时也很小,什么都不懂,记不住了啊。”
谷雨再一次逼近,身体周围涌动着数道熔岩,炽热之意仿佛要将这片雪地点燃。
他淡淡开口:“我可是听霜儿说,她哥哥从小天赋聪慧,懂各种大道理。”
霜成腿一软,双手勉强扶住靠椅,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
他是煅冰镜!
是族长级的高手!
“是补心汤,我每天都会给霜儿熬补心汤,能稳住她的伤势。”
“霜儿父母去世的前一天,我熬药给他们,然后等霜儿喝完把碗拿走就离开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恐怖威压下,霜成终于顶不住开口了。
不过这种事情人尽皆知,熬了那么多天药,周围住户大概都知道。
他勉强很自信。
“补心汤啊。”谷雨笑呵呵的嘀咕着。
霜成松了口气。
突然,谷雨抬头直视霜成双眼,凛冽寒意直逼他大脑深处。
“那这汤,是凉的……还是热的?”
当头一棒,仿佛将灵魂敲散。
霜成瞳孔扩散,哆哆嗦嗦的开口:“这……汤就是药嘛,凉的热的都治病。”
刚说完,霜成的脚边,数道熔岩向上侵袭,本来作为防御的护体寒冰,竟在顷刻间融化。
谷雨那宛如阎王催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答我的问题。”
“是热的!”
霜成脚一软,当场跪倒在地,滔天热浪在他周围喷涌,好似要将他灼成人干。
“具体一点呢。”谷雨看了眼周围这群人的表情,他们都知道补心汤是什么。
如此逼迫霜成,自然并不只是想知道这病到底如何治的。
他需要的,是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霜成抬起头,抹去额头汗水,咬牙道:“补心汤必须熬至高温才能发挥药效,并且在十分钟内服用效果最佳。”
谷雨眼神一亮。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你承认……害死了霜儿的父母吗?”
简单的一句话,掀起轩然大波!
本就很震惊的众人,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这可比抢亲戏码刺激多了啊!
“这人在说什么……少族长是害怕霜儿父母的凶手?”
“疯了吧,他有什么证据?”
“霜儿父母也是淬冰四段,什么毒能毒倒他们?”
“可冰狼大将军已经这样了,说不定把全部信息都告诉那人了。”
“十五六年时间,大将军每天奔波征战,怎么可能记住自己杀了几个人?”
台下,没有一个人相信谷雨说的话。
不过这不重要。
“你……你信口雌黄!”霜成面色一震,急忙开口辩解:“你凭什么是我下的毒?”
谷雨淡淡开口:“因为空无雪。”
霜成闻言一怔,冷汗,瞬间布满全身。
他艰难开口:“空……空无雪是什么?”
“都到现在了,你还在装傻吗?”
谷雨望着不成气候的霜成,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敢做不敢承认,你觉得自己配做族长吗?”
霜成拳头握的更紧了。
“我来还原一下吧。”
谷雨见底下的雪族人都愣住了,便开始讲解:
“霜成当时五岁,在霜儿重病时每天熬药照顾她。”
“可霜儿马上挺不下去了,她父母必须取得冰心救她。”
“那天霜成惯例端药过来,霜儿父母也要外出救女儿,他们把高温药汤降温,在十分钟内喂霜儿喝下去。”
“而空无雪,只有在降温状态才会挥发毒性,再加上必须溶于水……霜成,我猜的没错吧。”
谷雨飞起一脚,直接把霜成提到霜儿面前。
刚才的结论,就是他的猜测。
除了霜儿父母必须喝完药就外出的行为过于巧合,其他行动均与霜成挂钩。
“当年……你是五岁吧。”谷雨边走边说道。
霜成低头不语。
没有反驳,没有辩解。
那就是默认。
“这……竟然是真的?”那名被霜儿砍断手臂的雪族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我们的少族长,把霜儿的父母杀了?”
“先别急,等少族长解释,他可是未来的族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一些拥护霜成的雪族人,开始尽力维持少族长的形象。
“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您是不搞错了,我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啊。”
霜寒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许久没有缓过来。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把霜儿父母杀了啊。
谷雨则回头望向这位副族长,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可能是不够专业,谷雨并没察觉出霜寒有说谎的嫌疑。
他那种知道真相后的惊讶,对突如起来噩耗的判断,都跟正常人别无二致。
难道霜成的父亲,都不知道霜成杀了同族?
谷雨微眯着眼,他可一直都以为,霜寒才是幕后黑手。
可按现在来看,或许……
年仅五岁的霜成,他的内心深处,萌生了要杀死霜儿父母的想法。
“父亲,不用说了。”
霜成抖了抖衣服上的冰屑,艰难起身,望着祭坛中央那只有族长才可坐的座位,平静说道:
“是我给霜儿父母下的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