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李世民的手谕,陈景恪径直出了皇宫,连小兕子都没去看。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去大理寺要人,而是先回紫霄观找到了养天禄。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养天禄忧心的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陈景恪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也会心软吗?”
养天禄摇摇头道:“不是心软,而是值得吗?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会很不利。”
陈景恪嗤笑道:“我又不准备当圣人,怕什么?再说这也不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影响也不大。”
“说不定还能让人对我多一点敬畏,以后就没有那么多腌臜事情找上我了。”
养天禄叹了口气,道:“好吧,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城南一隐蔽之处。”
陈景恪把李世民的手谕给他,道:“去大理寺把人提出来,送到那处地方。”
养天禄接过手谕无奈离去。
他是真不想让陈景恪沾上这种事情,可劝了几次都没有办法阻止。
他也找长孙无垢、孙思邈、武舒等人暗示过,陈景恪的手段太过于惊世骇俗,传出去对声望影响太大,让他们劝阻。
只是所有人都是一个回答,按照他交待的去办,再惊世骇俗也无所谓。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照办。
换上一身便装,来到大理寺顺利把王修齐提走。
这期间他也动用了自己大内侍卫的身份,否则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声称有皇帝手谕要提走要犯,大概率会被当成犯人同党抓起来。
王修齐这几天也是非常的惶恐,日子过的也是相当煎熬,他终于知道自己找的那一伙儿拐子把太子打伤了。
而王卓等人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到了这会儿众人哪还不明白谁才是造成太原王氏覆灭的凶手。
恨不得把王修齐给掐死。
最后悔的莫过于王卓,为什么要相信他,为什么要把他带在身边?
同样他也是最想杀死王修齐的人。
然而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因为王修齐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他们一大群人被集体关押在隔壁。
非但如此,他们吃的全是馊饭,王修齐吃的虽然不算好,但至少是干净新鲜的食物。
这更是让他们怀疑是不是他投诚给皇帝了,皇帝以太子为饵找借口对太原王氏下毒手?
虽然这个想法很荒谬,可恨极了的众人却都选择了相信。
然后他们就开始对他进行了各种语言侮辱,还把屎尿往他身上泼。
王修齐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还嘴都不敢。
如此关了两天,当狱卒过来把他押走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本来他以为对方是要带他去刑房拷打,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论衙役们问什么他都招。
反正牵扯到太子受伤他必死无疑,何必在挣扎多受罪呢。
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人明显是带着他往监狱外面走的。
他心中疑惑,难道不刑讯录口供,直接在大堂上审讯吗?
然而除了监狱大门才知道并非如此,狱卒把自己交给了一个外人。
关键是这个人他认识,紫霄观的都管养天禄。
他恨极了陈景恪,虽然无法报仇,但也把紫霄观的重要人物认了个全。
这会儿他再傻也知道,自己很可能就要落到陈景恪手里了。
一想到当初那个可恶的少年带给自己的痛苦,他就感觉下体隐隐作痛。
最后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落入对方手里,大喊道:
“你们不能把我交给他,快带我回去,我要回监狱,你们这么做是知法犯法。”
根本就没人理他,养天禄一挥手,身后过来两个人把他给控制住。
王修齐更慌了,开始口不择言:“我有重要情报要交待,我有士族造反的证据,我能指控他们……”
然而依然没有人理他。
养天禄眉头微皱,道:“聒噪,把他的嘴巴堵住。”
一名手下捏住王修齐的嘴巴,塞进去一团布让他无法发出声音。然后又用一个黑色布袋套住他的头,扔在了旁边的马车上。
养天禄朝狱卒拱了拱手,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过来送人的正是何求,目送养天禄等人离开,他也带着人准备回去。
一名手下忍不住问道:“何寺正,对方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把谋害太子的重要人证给提走。”
其他几名狱卒也露出好奇之色。
何求训斥道:“你既然知道对方神神秘秘的还问什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和我们没关系。”
“记住今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从未把什么犯人交给来历不明的人,明白吗?”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道:“喏。”
何求也不再言语,带着人返回监狱。
牢里的王卓等人一开始还以为王修齐是被拉去提审,可一直见他没有回来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就找狱卒打听:
“王修齐去哪了?还没有提审结束吗?”
“呸。”那名狱卒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王修齐,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这么个人。”
“别说那么多废话,都老实点,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等这个狱卒离开,王卓、郑嵩等人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此时他们终于确认,王修齐就是间谍。
否则狱卒为什么要说他不在?很显然他任务完成被放走了。
一想到这些,众人心中就更是恨极。
早就和王卓有隙的崔伦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呸,你们姓王的全是白眼狼。先是送女儿给东宫,又出了这样的叛徒。”
“呵呵,现在把自己家送没了,还把我们都连累了进来,现在你开心了吧。”
王卓愤怒的道:“你说什么?我们王氏宗脉全部被抓,你竟然还污蔑我们……我,我和你拼了。”
说着就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其他人肯定会上来劝架,但这会儿要么冷眼旁观,要么上去拉偏架实则偷偷下黑手。
不一会儿王卓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站不起身。
狱卒们在远处看着,很是高兴。平时这群士族子弟多么傲慢,没想到也会有今天。
……
且说另一边,养天禄带着王修齐一路来到长安城最南方。
这里比平民居住的地方还要破旧,就是纯粹的的贫民窟。
路面坑坑洼洼非常颠簸,臭水坑垃圾堆遍地都是,随便一个角落都有人类排泄物的痕迹。
大街上行人也衣衫褴褛,走路也非常快,眼睛也不停的向四周打量。
也不知道是在物色目标,还是要躲避随时都会出现的危险,亦或者两者兼有。
养天禄的马车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然而所有人都远远的躲开,如避蛇蝎。
能乘坐马车到这里来的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不敢惹,甚至还要反过来祈祷不要被对方给看到。
养天禄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指挥马车一路穿行来到一处破旧的院子。
这处院子很破旧,但院墙却完好无损,在这个贫民窟里属于数一数二的豪宅了。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车夫下来敲了敲门,三长两短。
里面的人听到暗号打开了大门,往外瞅了瞅见是养天禄,就连忙把他们迎了进去。
养天禄说道:“把人带到后院,给他洗干净再吃顿好的,好养精蓄锐。”
“喏。”马上有人过来王修齐带走。
养天禄自己则来到大堂,见到了早已等待在这里的陈景恪。
“真人,人已经带过来了。”
陈景恪却没有直接问王修齐的事情,而是道:“这里是你们的据点?”
养天禄摇头道:“不是,这只是属于我个人的外围势力,平时他们会帮我打听一些情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陈景恪又问道:“这样的东西多吗?”
这是机密,但养天禄却没有做任何隐瞒,老实的道:“不多,只有长安和关中地区有。”
“其他地方据我所知不多,也就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零星有几个吧。”
陈景恪点点头,唐朝是没有专门的特务机构的,小说影视作品里不良人组织,更类似于捕快。
把一些平时不好管理的地痞流氓召集到一起,让他们变成朝廷的爪牙。
一方面便于管理约束,另一方面也能为维护治安出力。
李世民手中的死士和特务,其实就是他个人培养出来,监视皇城和关中地区的个人势力。
毕竟这是他的老巢,肯定要全方位掌控才行,免得有人效彷他来个玄武门之变。
至于关中以外,估计也就士族的老巢或者一些军事重镇,会安排几个人去监视。
想和锦衣卫那样监视全国,需要的人力物力太庞大了。即便李世民是皇帝,在不动用国库的情况下无法支撑。
而如果他敢动用国库的力量公然建立特务组织,等着他的将是群臣的离心离德。
所以养天禄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陈景恪也只是好奇才会多问一句,后面就不再问了。毕竟这是皇帝见不得光的一面,还是不要了解太多的好。
“走吧,带我去见见你说的那几个恶棍。”
养天禄说道:“喏,请随我来。”
说着就带他来到后院,从一处房间里找到一个直通地下的入口。
刚进去陈景恪就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意铺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尽管有火把照明,地窖里还是很暗,他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
抬头看去,发现这里就是一座小型的地牢,有四五间房大小。
他忍不住说道:“这里如此隐蔽,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恐怕外面也不会知道吧。”
养天禄连忙解释道:“这里是上面的人帮忙打造的,真人放心,绝不敢用来做违法乱纪之事。”
陈景恪不置可否,道:“人呢?”
养天禄道:“就在里面,您和我来。”
牢房很狭小,也就一张单人床的样子,每个里面都关押这一个人。
陈景恪数了一下,总共有五个。
这些人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两个,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养天禄介绍道:“这些人都是长安有名的恶棍,每一个都死有余辜。”
“刚被抓过来的时候不是破口大骂就是哭爹喊娘,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
陈景恪看了看他们的体型,都非常强壮,满意的道:“不错,这些天没虐待他们吧?”
养天禄回道:“没有,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比他们在外面吃的还好。”
陈景恪又问道:“我给的药,每天都有喂他们吃吗?”
养天禄道:“每天都在喂他们。现在他们身体比在外面的时候还要强壮。”
陈景恪更是满意,道:“好,把他们都叫起来吧,我给他们交待几句话。”
养天禄走上前喝斥道:“都起来,贵人有事情交待你们。”
这些人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一眼,有一个人甚至还阴阳怪气的道:“幼,贵人?我还害怕呀。”
养天禄脸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就想出声训斥。
陈景恪抬手阻止他,澹澹的道:“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全部阉掉喂狗。”
那几个人闻言先是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再也不敢充老大,一个比一个积极的爬起来道:
“贵人您有什么交待尽管吩咐。”
“是啊是啊,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景恪说道:“闭嘴。”
五个人像是被按了开关键,全都停了下来。
陈景恪这才说道:“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很简单,等会儿会送一个人下来,一个细皮嫩肉的男人,好好的伺候他。”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你们知道该怎么伺候吧?”
闻言五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眼珠子都绿了,道:“贵人你真是个贵人,人呢,快送过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对对对,快把人送过来,我一定会用出全力去伺候他,保证他满意。”
陈景恪警告道:“记住不要让他死了,如果他死了你们全部陪葬。”
五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这个明显很年轻的贵人,犹如看到了魔鬼一般。
不让人死可不是爱护生命什么的,而是为了让对方多受一段时间折磨。
这个人太可怕了。
陈景恪冷笑道:“怎么,你们不愿意还是做不到?”
五人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愿意愿意,我们能做到,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景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养天禄也跟着走了出来。
到了地窖口,陈景恪却没有离开,搬了一张椅子坐在这里,道:“王修齐吃饱喝好了吗?把他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