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之所有能成为机关,那是因为每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求生方式,有人去打冯楠的小报告,徐波有朋友看见了,因其受过冯楠的帮助,于是就告诉了徐波,徐波又告诉了冯楠。
冯楠对此毫不在意,徐波倒是有点担心,还劝冯楠去费总工那儿“说说”,事实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非常的担心,生怕某件不起眼的事情没做或者没做好就被费总工淘汰。但是冯楠有和大家不一样的看法:既然是灾难求生训练,那么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只要有助于求生这个主题,怎么做都是正确的,而且冯楠这个人功利心比较淡薄,对于什么上电视啊,拍片子啊,更是没啥兴趣,所以即使真被淘汰了,他也不当回事。
不过徐波这人还是有点记仇的,当打小报告的人回来后还只给冯楠看:“小冯,你看就那家伙,我们都不认识,好像是白桦地区分部的,这才从费总工那儿回来吧,去的时间还真久。”
冯楠却笑道:“我看他的状是没告准。”
徐波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冯楠说:“你看他手里提着塑料袋,里头是一次性的纸饭盒,估计也才去外头吃了饭,又带了些回来……”
徐波一下眼睛瞪的溜圆说:“我靠!真的可以去外头吃饭啊,早知道我也去了。”
冯楠说:“你要想去的话,现在就得去,而且最好下午四点半之前就回来。”
徐波说:“那不行,中午你请了客,晚上我做东,再叫上几个朋友,咱们也好好放松放松。”
冯楠摇头说:“晚上咱们最好别离开营地。”
徐波说:“为啥?”
冯楠微微摇头说:“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你看咱们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就算不上课,下午也应该安排点儿活动,可现在都三点多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担心会发生点什么,说不定又是一次测试,费总工这人啊,深不可测。”
徐波笑道:“嗨,别的测试咱们就不说了,这可以去外边吃饭应该是没问题的吧,你看,你没事儿,刚才告你密的那家伙也去吃了,都没事儿。”
冯楠说:“吃饭应该是没问题了,但其他的可说不清,反正你要是信我呢,就帮我个忙,我才来这个单位,人面不熟,你出面找几个靠得住的人说说,晚饭就吃我中午买回的那些东西,我买的多,足够三五个人吃的,但不要离开营地。若是非要去不可,那么就现在去,快去快回。”
徐波不笨,他见冯楠说的正色,而费总工的淘汰制度又确实有些变幻莫测,于是就说:“行,那我去找几个哥们儿说说。”
徐波一走,冯楠继续躺在不大的遮阴下避太阳,又用一块湿毛巾裹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一边,由于天气热,没多久毛巾就干了,不过毛巾上的水在蒸发的过程中带走了矿泉水的热量,虽说这还不能喝冰箱相比,但在这种条件环境下,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冷饮”了。
徐波走了一大圈儿,找了些平时关系不错的人,但是大家的意见大多是觉得去吃顿晚饭不会有什么问题,并且那两个打小报告的人回来也说了,费总工出去吃饭不违规,而且今天大家第一天报到,下午也不会安排课程。如此一来徐波不但没有找到同盟,自己反倒被劝过去了,他回来后对冯楠说:“我问过了,费总工明确说了,食物是求生的重要元素,只要不违法犯罪,怎么获取都是合法的,所以去外头小馆子吃饭是不会被淘汰的。”
“那干嘛基地的食堂不对我们开放?”冯楠反问了一句。
徐波一时语塞,回答不出来,最后支吾着说:“那谁知道啊,可能想让我们多跑跑路呗……”
冯楠见他决心已定,铁了心准备晚上出去吃饭,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徐波还挺仗义,说:“你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带回来。”
冯楠笑着说不用了,徐波就说:“那行,我就随便炒几个菜回来,你中午那吃的都埋在地下了,现在肯定都爬满蚂蚁了,不能吃了。”
因为确定了下午没课,众人有点分崩离析的样子,有的离开营地去找地方乘凉喝茶(大家想的是:既然出去吃饭都是允许的,乘凉也应该没问题),有的就搭了遮阳棚,三五人聚在一起打扑克,天知道是谁这么有娱乐精神,出门还带了一副牌。徐波也忍不住跑去和别人凑场子去了,只留下冯楠一人继续小歇。
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冯楠觉得有人走到了面前,睁眼一看却是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左右,身材中等偏上,长的瘦,头发剪的短短的,五官看上去也还算周正,但谈不上是什么美女,她左手拎了个打包帐篷,右手把背包很随意的搭在肩上,见冯楠睁开了眼睛,就说:“嗨,你是咱单位新来的那个冯楠吧。”
冯楠眯着眼说:“是啊,有何指教?”
女子自我介绍说:“我叫苏丹妮,行政科的,跟你一个上司,都是政治处的,我看你挺能干的,所以打算跟你混。”
冯楠其实对这个这个叫苏丹妮的女子是有点印象的,虽然她的技能非常低,但是看得出非常的有主见和独立性。说实话,无论是求生还是打仗,人的个性和品性都很重要,因为相比之下,技能的学习反而是最容易的。不过冯楠还不打算别人一开口他就答应,如果那样的话,未免也显得太容易了些。于是他说:“大家都是学员,什么混不混的,又不是社团成员。”
苏丹妮说:“你就别装了,现在干什么不得有个好搭档啊,我都看见了,你想拉徐波和胡九重他们结盟,可这俩至少现在,都不会听你的,这不丢下你跑去吃饭了?”
冯楠笑道:“他们也不错啊,答应了带饭回来给我吃。”
苏丹妮把帐篷和背包都扔在地上说:“你不会就图他们给你带饭吃吧。”
冯楠反问道:“那你能给我什么?”
苏丹妮颇为自信地说:“我能成为你的助手啊,而且我人脉熟,能做你的外交和商业交换的助手,我看过一些求生类影片,只是没什么时间。我们可以互相帮忙,你教我其他的技能,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渺小的,众人拾柴火焰高。”
冯楠听后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此时还有大约十来个人没有去吃饭,他们有的又开始生火煮速食食品,也有的依旧四处闲逛,看上去很逍遥,因为他们已经委托了去吃饭的同事带饭回来。这可是个聪明做法,也是最稳妥的,不用担任何风险也能吃到可口的饭菜。
冯楠收回目光,又问苏丹妮:“没有去吃饭的人还有那么多,你跟他们比跟我更熟,为什么不和他们搭档?”
苏丹妮笑着说:“要是我说找搭档就要找最好的,那就有对你进行隐形马屁之嫌了,不过我若想好好完成这次学业,就得找个最优秀的盟友,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了,要跟学习好的同学一起玩儿。”
冯楠差点被苏丹妮给说笑了,因为最后那句话,几乎是每个妈妈都跟自己的孩子说过的,冯楠的妈妈也不例外,不过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有时候那些学习成绩不好的孩子似乎更好相处,而且也更知道怎么玩耍更好玩儿,因此比学习好的孩子更有魅力。
苏丹妮见冯楠笑了,就问:“你答应我们结盟了?”
冯楠说:“先别急,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就是那个成绩好的同学?。”
苏丹妮说:“简单啊,这些人里要么就就是特别胆小小心的,直到现在还担心费总工是拿可以到外面吃饭做诱饵,引大家上当淘汰的;要不就是聪明人,他们委托了其他人带饭回来,这样如果这不是诱饵,他们也饿不着,照样吃得好,如果有问题,那么也淘汰不到他们头上。这前一种人太胆小,真要来了灾难多半是选择坐等救援;第二种人太聪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卖同伴。”
冯楠说:“分析的挺有道理的,不过你要想和我结盟,你还得证明一下你的自身价值。”
苏丹妮问:“怎么证明?”
冯楠又把目光投向远处,看见基地的管理员和另外一些工作人员大约四五十人,分乘了七八辆皮卡又过来了,但是他们在营地的边缘停了车,然后开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说笑抽烟起来。冯楠看了心就往下一沉,暗道:杯具,居然被我猜中,要出事儿。然后他又回头朝另一个方向看去,最后几个去吃饭的人还没走太远。于是他就对苏丹妮说:“你可能只有五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你必须在这点时间里去把营地里剩下的人尽可能多的带到我这里来,最好是带着行李过来,如果不能,只过来人也行。要是说不通,不要纠缠,如果听见我喊你,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你都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我这里来。”
苏丹妮笑着说:“这是考验我的外交能力啊,好,没问题。帮我看着行李啊”她说着,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喊了一声:“张哥!忙啥呢?”然后就笑嘻嘻的朝最近的一个留在营地里的人走了过去。
冯楠则在苏丹妮走了之后打开帐篷门,把苏丹妮的行李和打包帐篷全扔进去了,然后又看了一下那些管理员,依旧还在抽烟,但苏丹妮那边好像不太顺利。冯楠想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都还没进入状态啊。”说着就拆了徐波和胡九重的帐篷,然后连行李带帐篷全扔进自己帐篷里去了。
这是苏丹妮已经放弃了对张哥的游说,转向了下一个目标,这时那些管理员已经不再说笑抽烟,而是做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成群结队的朝营地这边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