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兽人士兵并没有象他粗犷的外表那样表现的憨厚而正直,这个浑身覆盖着浓密而蜷曲棕色毛发的战士拔出了背在身后的两柄战斧后,没有立即冲上来战斗。他反而像是狩猎的孤狼一样紧紧的围着瑞加绕圈子,黑色雪獾皮包裹着的双脚在地面的积雪上留下来一个又一个椭圆的痕迹。
瑞加只被一层粗麻衣包裹着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一副脆弱、能被大一点的寒风吹到的样子。在他的伪装下,就连那锤头上沾满了暗红色血迹的凶器也在兽人的眼中失去了震慑。
况且,猎人腰侧那条带着鲜红色血迹的绷带在兽人士兵眼前晃动,让他认准了这个弱点。战士左手握着单刃的斧头横在胸前,另一只手中的双刃战斧则随着腕部的摆动而不停的旋转,似乎这样子劈出去的武器能拥有更强的力量。
从丘陵背面吹过来的山风因为遇到了阻碍而不断的上升,它们携裹着惊人的寒气,卷起纷杂的积雪,迷乱了丘陵另一面的天空。
当纷扬的雪花落到了瑞加和兽人的头顶上时,那个长满了棕毛的战士终于发动了犹如狂暴风雪一样连绵不绝的攻击。两柄带着深青色光芒的战斧在他手中尽情的挥舞,旋风一样向着孤身站立着的瑞加席卷而去。就连刚刚揉碎了胡须上那些冰晶的‘刀疤脸’帕索此时也为这个兽人士兵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而惊讶。
当兽人战士都以为这样孤身挑战他们的奎德战士将会被剁成碎片的时候,瑞加终于移动了他因为寒冷而略显笨拙的身体。锤头被割裂了大半的武器在他的手中挥舞,猛烈的和兽人劈过来的战斧撞击在一起。伴随着清脆的“叮铛”撞击声,几小块碎裂的金属从武器上崩裂下来,飞溅到一边的积雪中。
兽人士兵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一滴暗红色的血液正从他的皮肤中渗出来,挂在伤口的最下端。而这个兽人却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痕,反而是两柄战斧刃上崩出来的缺口让他肉痛不已。
心疼的看了看斧刃上的缺口和斧面上被划出来的痕迹,这个兽人士兵疯魔一样舞动着双手中的兵器向前冲去。瑞加对他武器的破坏已经激发出了他的全部怒气。但与他相比,瑞加的力量和技巧似乎都占据了优势,那柄粗糙沉重的钉头锤在他手中松针一样挥舞,每次都能够及时的将每一道攻击挡住。
“去死吧!”一直找不到突破机会的兽人士兵最终使出了搏命的手段。他左手中的战斧死死架住砸过来的锤头,也不管凹凸不平的锤面和上面的毛刺,伸出手臂用肘弯将其缠住。另一柄用来攻击的双刃战斧则趁机对着瑞加的肩膀砍下,企图使猎人失去主要的战斗力。
但瑞加等待也正是这一刻,他原本就空出来的左手早已经把腰后面的短刀拔出来,强壮坚实的肌肉使他的手臂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兽人面前,扎进了他只有一层破烂皮甲保护着的胸口。
当脆弱的心脏被扎穿了之后,兽人士兵的身体中所蕴含着的力量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闪烁着金属光芒的战斧也从他的无力的手边划下,稳稳的被猎人接在手中,成为了代表着荣耀和血腥的战利品。
“嗷!”右手高举着战斧,瑞加宛如受伤的野兽一样在丘陵的最高处咆哮,单薄的粗麻单衣已经因为他膨胀的肌肉而撑裂开来,露出近乎古铜色的坚韧皮肤。而兽人战士的头颅已经被猎人砍下来,近乎侮辱的踩在脚下。
这一次,‘刀疤脸’帕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这个粗鲁而坏脾气的兽人战士虽然欣赏独身挑战他们的瑞加,但这并意味着他能够忍受自己的手下被人砍下脑袋,然后像是肮脏的卵蛋一样踩在脚下。
“奎德人!”打雷一样的声音在瑞加的耳边炸起,然后在他的注视中,矮壮的帕索从一堆高大的兽人士兵中走出来。比马车车轮还要大上一些的巨斧被他扛在宽阔的肩膀上,显得一点也不协调。
“我将亲自作为你的对手!”野兽一样粗重的喘息从帕索的鼻孔中传出来,然后这个兽人接着道,“我将亲自终结你的荣耀,为你带来死亡的阴影。但作为你侮辱了兽人勇士的代价。我发誓,奎德人,你将和我的勇士同样被被斩下头颅!”
“我等着被你击倒的那一刻!”用力的张开自己的喉咙,瑞加同样不甘下风的嘶哑回应道。从这个矮个子兽人的身体中,猎人已经感受到了一股野蛮的力量,甚至他都做好了狂化的准备。
并没有等待瑞加恢复体力,帕索直接取下了扛在肩上的战斧,毫无花巧的对着瑞加砍去。迅猛的速度和蛮横的力量使沉重的空气被巨斧轻巧的分开,毫无阻碍的滑向两边。而那道闪烁着深青色金属光芒的斧刃更是对准了瑞加的额头劈下,即使是一头外皮上包裹着冰块和泥土的冰原野猪也会在这攻击下重伤。
右手握紧了刚刚夺过来的双刃战斧,瑞加身体的左侧向前一甩,让那柄已经破烂不堪的钉头锤和战斧撞击在了一起。就像是雪崩时引来的巨啸一样猛烈,这剧烈的撞击使周围的兽人战士都吓得一缩头,然后他们的眼中就看到瑞加急急忙忙的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摔倒在地。而他们的队长帕索则依然稳稳的站立在地面上,身体和刚才一样笔直。
“啊!”在距离战斗位置大约一百码位置的森林中,正在卖力劈砍着一颗粗壮桦树的莫妮卡惊呼道。她眼睛的余光正好扫到了瑞加跌倒的身影,不过当猎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站起来时,女战士才重新吸入了一口冰冷而且带着腐朽枝叶味道的空气,接着投入了砍树的工作中。
顺势歪倒吐出了一口深红色的血液之后,瑞加的胸口才顺通了一些。猎人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意,一边发动了狂化。比以前又粗壮了一些的热流在他的身体中流动,最终散入了四肢,使他刚才受伤的部位开始了愈合。
感受到肌肉膨胀所带来的快要把自己身体涨破了的力量,猎人立即敏捷的从地面上爬起来,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左手中的钉头锤已经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所幸他右手中还握着一柄更加致命的双刃战斧。
仿佛看到了三条腿的驯鹿一样吃惊的看着爬起来的瑞加,‘刀疤脸’帕索瞪大眼睛反复的扫视了几遍之后才确定猎人真的是没有受伤。但这反而激发出了他身为强大战士的傲气!
帕索嘴中发出‘嗷嗷’的咆哮,短腿在雪地中飞快的转动,向着猎人冲过来。巨大的战斧被他举过头顶,锋利的斧刃上闪烁着嗜血的幽光,似乎是要品尝奎德人的血液。
但猎人已经拥有了不比他逊色的力量!
瑞加活动了几下有些酸痛的骨头之后,立即身体前倾,降低自己的中心。心中默算着和兽人的撞击。战斧的手柄被他紧紧握在右手中,已经因为不堪承受那巨大而蛮横的力量开始尖声‘哀嚎’。
“杀!”当野猪一样突过来的帕索距离猎人只有不到三码的距离时,瑞加嘴中立即嘶吼道。矫健的身躯仿佛是捕食的雪豹,灵活的冲向了‘刀疤脸’。
仿佛是雪崩一样的巨响声再次传来,不过兽人士兵们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侮辱了同伴的奎德人并没有象想象那样被劈成两半,反到是他们心中最为强大的战士帕索被逼退了一步。
只有与瑞加正面交锋的帕索才知道刚才从兵器中涌过来的力量有多强大!那堪比雪猿的蛮力差点使他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狂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帕索双唇颤抖着说出了这个恶魔一样令他恐惧的词语。
狂化是奎德战士拥有的天赋,而‘狂怒者’则会为了最虔诚的信徒激活这天赋。每一个拥有了狂化技能的奎德战士都是最强大、最无畏的战士,他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只要不是致命处受到了攻击,那么这些战士就不会停下。
帕索之所以对狂化那么在意,就是因为他曾经看着部落的上一任酋长被狂化之后的奎德战士砍下了头颅。否则作为酋长卫队中的一员,他也不会被现在这个从低等兽人中崛起的酋长派到这个充满了凶险的游猎队中来。
“不可能!!”正回忆着以前那血腥场面的帕索突然被吹拂过来的寒风惊醒。这时,这个满身冷汗的兽人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奎德人才只是一个二级左右实力的菜鸟。而狂化可是奎德战士超越了六级的实力之后才拥有的!
‘隐藏了力量?嗯,也只有这样。’突然出现的想法将帕索的疑惑解答,恍然大悟的兽人立即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喝骂道:“卑鄙的奎德人!竟然隐藏自己的实力,我帕索一定不会原谅你这卑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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