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尘回去后,当天下午,周小娘便来了,她午时做了甘薯,甘甜的味道,当她当即就决定好好种植甘薯,并让栓子搭建了棚子。
她这次来是跟许星尘询问种甘薯的步骤和注意事项的,许星尘也毫不保留的一一告诉她。
从光照到土壤,从温度到养分,面面俱到。
周小娘有些吃力但很认真的听着往心里记,她不禁懊恼自己没有文化,不然她就能用笔记下了。
她们聊的天色都黑了下去,周小娘才满是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许星尘咕咚咕咚喝了两杯茶,捶捶肩起身去了后院。
后院安安静静的,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君皓月居住的小竹屋,里面没有亮灯,难道睡了?
她咳了咳,没动静。
恩?不在吗?不应该啊,若是平时她咳一咳,君皓月立马就会出现问她怎么了的。
她绕着竹屋走了一圈,竖起耳朵听,确认竹屋确实没人,她失落的转身,抬起头,惊啊一声。
“君皓月!你你你在房顶干嘛!”
君皓月这个混账居然在房顶坐着呢,那她刚刚的举动不是都给他看了去?丢人丢大发了!她越想越羞耻,恨不得当即抠个三室一厅。
而在房顶的君皓月当然都看进了眼里,但他不说,小姑娘傲娇的很,惹急了就跑了,他笑着拍了拍手,对下面的人道:“星尘,要上来看看吗?”
许星尘撇嘴瞪他,瞪了一会,她甘拜下风,寻到了角落君皓月上去的梯子,顺着梯子爬上去。
不过梯子没有屋顶高,到屋顶还有半人的距离,许星尘个头不高小短腿,扒拉了两回也没上去成功,囧。
她磨牙,腿长了不起!
君皓月看她龇牙的小模样噗嗤一笑,朝她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许星尘没好气的任他将她拉上去,坐到了他的身侧。
这个星球没有发展到工业时代,没有空气污染,空气清新,沁人心脾,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长长的银河匹链点缀着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这大概是许星尘唯一觉得这个星球好的一点了。
许星尘仰着脖子欣赏星空,耳畔突然一句感叹:“今夜月色真美。”
君皓月侧过头,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许星尘心头一悸,放佛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她有些局促的低下头,捋了下鬓发,低声附和道:“是挺美的。”
君皓月的眸子微微暗下去,她没听懂,亦不明白。
不想她为难,他主动转移话题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
许星尘听他变了话题,不由的松口气,正要回答,天边滑过一颗流星。
“啊,流星!快许愿!”她赶忙双手合十闭上眼,喃喃道:“希望种植道路顺顺利利。”
君皓月看着流星的拖尾,薄唇轻碰,无声的许了句:愿她所愿能够达成。
许完愿,许星尘拍拍脸,率先提出休息,“好了,迎接新的一天,睡觉吧。”
“恩,你先睡,我等会。”
“那你早点,外面冷。”她叮嘱了两句后跟兔子一样窜了下去,都没有上来时那般窘迫。
君皓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抿唇不语。
许星尘回到屋内,背靠着门板蹲下身子,她点开光脑,指尖悬空在搜索栏前,却迟迟点不下去。
刚刚是什么感觉来着?她绞尽脑汁,居然找不到词汇去形容刚刚那一悸的感觉。
两人一内一外,各怀心事。
......
三月,北方的冰雪也开始消融,小溪解冻,哗啦啦的流。
村里的妇人们都跑到溪边洗衣服,许星尘也跟随大部队,来到溪边。
上游挤满了人,许星尘只得往下游寻地方,恰巧遇上周小娘也在下游,两人便一同在这洗了。
许星尘拿着竿杖敲打着衣服,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周小娘的话。
“救...救命...”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自更下游向着她们摇摇晃晃走来,周小娘尖叫一声跑到了许星尘的身后,揪着她的衣角瑟瑟发抖。
乞丐离两人三四步远扑通的趴到在地,周小娘颤着嗓音问:“他,他是不是死了...”许星尘抿着唇向乞丐走去,“诶,许妹子...!”
许星尘在乞丐跟前蹲下,乞丐披头散发,头发泥水血迹混杂成一团,看不到面容,身上也破破烂烂,刮痕血痕一片。
她轻轻覆上乞丐伸着的胳膊的脉门处,虽然微弱,但是还有脉搏,人还活着。
“周小娘快去叫人来。”
“啊,许妹子,你你要救...这个...”乞丐?周小娘看着乞丐嫌弃的皱眉。
许星尘声音厉了些:“这是一条人命!”
周小娘委屈的解释道:“许妹子,我也是关心你,这人来历不明,就这么带回去...而且你一个女儿家。”
许星尘知道周小娘是担心她,她软下语气道:“先不说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条阿猫阿狗,我也会救,他还有气,先救人在说。”
论口才,周小娘敌不过她,三言两语堵的周小娘反驳不出,她咬唇,跺脚去寻人了。
很快周小娘带来村里三个汉子,汉子们见到乞丐,不约而同的同周小娘一般皱起眉,眼底的嫌弃溢于言表。
其中一个企图劝道:“许小娘,这...你救个男人不太好吧。”
“我家中还有表弟。”
但对方不死心的又道:“可,这人你要安顿在哪,你屋子放个男人也不好。”
“放我表弟屋里。”
汉子彻底没了理由,认命的同另外两人将乞丐抬起,往许星尘家里送去。
到了许星尘家,君皓月正好在院子里,见到一伙人抬着个浑身脏污的人进来,颦起眉头。
许星尘示意将人先放在了外屋的榻子上,她还没跟君皓月商量将人放在他屋里。
汉子们按照指示放下后,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离开,回去洗澡洗衣服。许星尘叫住他们,从里屋拿出一篮甘薯分了几人,“这是我新种的,大伙们带回去尝尝。”
汉子们面面相觑,略踌躇后,接过离开了。
人走后,君皓月才出声:“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