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尘那些想法没持续太久,因为她还有事要忙。
今天还没给菜浇水呢!
她打开门,刚想去院后看看,就瞧见君皓月站在院子里,眉头紧锁,好像在为什么事情发愁。见她出来,他立即迎上前,一脸认真:“方才我好像说错了,是我不对。”
他竟然是在考虑怎么道歉!许星尘有些无奈。
这果然还是他认识的君皓月。
“你确实错了,得接受惩罚。就罚你帮我浇水吧,赶紧去河里提点水来。”说着,她直接把手机的桶塞了过去。君皓月自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来尖叫声:“来人啊,救命啊!”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两人匆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河边,张二婶急得眼泪打转,而她的儿子二虎则是沉在水中,看样子是溺水了。
“快救我儿子,求你们了!”
张二婶看到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看到希望似的直接冲了过来。
君皓月话不多说,踢掉鞋就往河里跳,没过多久就救起了人。
但还是太晚了。
二虎因为在水里泡太久的缘故,已经脸色铁青,没有了呼吸。“让一让,我来试试!”
许星尘把围在河边的人群推开,冲到二虎身边。
她把人平放到地上,又学着那些急救的方法把水拍出来,紧接着,开始做心脏复苏。
“你这是干什么!你别碰他!”
张二婶方才看到二虎断气,直接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到现在才清醒。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许星尘那样的急救方法,见到的第一眼自然是以为不靠谱,猛地扑过去把许星尘推开,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孩子:“你们都别碰他!”
显然,张二婶受到的刺激太大,现在人根本无法理智。
许星尘想跟她讲道理都不行,只能这样继续僵持下去。
“张二婶,我表姐会医术。”
这时候,君皓月站了出来,一脸严肃的说:“她的医术不比陆大夫差,你让她救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然你的孩子就真的没了。”
最后那一句话,宛若银针狠狠刺在张二婶心头上,她愣住了。
其他村民见此情状,纷纷上前把她拉住:“星尘你快救人啊。”
“再不救真来不及了!”
许星尘朝村民们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开始马不停蹄的急救。她把所有能用上的办法都用了一遍,但可惜的是,孩子最后还是没能撑过来。
许星尘长长叹了口气,无奈收手。
张二婶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大力气,一下挣开村民的手。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许星尘艰难的开口:“对不起,我没能把他救回来。”二虎的身体本来就弱,然后今天又在水里面泡了那么久,即便是拉到现代,用那些先进的器械也不一定救得回来,她真的尽力了。
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消逝,她真的很难过。
张二婶的痛苦更甚,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根本不愿面对事实,将孩子抱了起来。
“二虎,你一定会没事的……娘带你去看大夫!”
她抱着孩子去了陆恒住处,却发现人出门未归。
张二婶转而带孩子去了镇上的医馆,可她跑了好几家,几乎所有大夫都看过,但全是摇头:“孩子已经没了,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张二婶抱着拿冰冷的尸体,在医馆里嚎啕大哭。
……
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人们当然无法心安。
张二婶去镇上的时候,他们就在村口等消息,在这种间隙,不少人开始闲聊。
“好端端一个孩子,怎么就掉水里去了?”
“是啊,我记得二虎不是那种爱玩水的淘气鬼,这孩子乖得很,怎么就……唉,真可怜啊,张二婶就这一个孩子,打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才拉扯到今天的。孩子没了,以后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我真怕她会想不开。”
人群议论纷纷时,有个婶子突然说:“我好像看见了。”
等所有人都看向她:“看见什么了?”
“二虎怎么掉下去的啊!我今天去田里,看到二虎跟东东一起在河边玩来着,东东还推了他好几下,他没站稳……”
“我不是,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东东哭喊着辩解。
可他实在是太小了,声音也小,大人们几乎都把这话当成了空气。
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张二婶回来了,所有人都朝路上看去,果然看见张二婶抱着具尸体,木然走回来。
没人敢说话,空气一片静谧。
直到走到榕树底下,才有人悄声开口:“张二婶,二虎是被东东推下去的……”
张二婶猛地抬起头。
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现在本来就处在极度的悲愤之中,就像一个火药桶,悄悄说的那句话,正好是引线。她把尸体轻轻放到了地上,随后冲过去就要掐东东的脖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给二虎陪葬去!”
她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就像两盏灯笼,看着骇人,所以周边村民不敢插手,都散开了。
只有周小娘想护住自己的孩子,拼了命去拦那双手:“我家东东那么乖,怎么会推人?”
“这一定是误会了!”
“我不管,我要他死!”争执间,周小娘用力推了张二婶一下,后者脚下不稳重重摔到地上,就这么晕了过去。
村民们大惊失色:“周小娘,你也杀人了!”
周小娘哑然无语,只是紧紧的抱着东东哭。
这时候许星尘赶到了。
她一看这情况,心里就差不多有数了,先是走到张二婶旁边检查情况,确定人没事,这才转头跟周小娘说:“你先把东东藏起来吧,张二婶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法冷静下来和别人讲道理的,再看到东东怕是又得失控了!”
“好,好,我都听你的。”周小娘抱着东东匆匆的走了。
等她离开,许星尘便让村民帮忙把张二婶和二虎送回家。
“孩子,我的孩子!”
回到家中,张二婶就清醒过来,抱着二虎的尸体哭了撕心裂肺,站在院外都能听得出她的伤心。
许星尘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要是我能救回二虎该多好,那么乖的一个孩子,说没了就没了……”
明明早些时候二虎还帮她播种呢!
眼看着她一副自责的模样,君皓月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你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