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万!”
什么叫平地起惊雷?
谁也没有想到,沉默了片刻的荣桂昌突然整这么一出。
难不成那一行字有什么特殊?
或许一千万对于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一辆超跑,一块名表而已。
可对于普通工薪阶层而言,努力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赚到一千万。
此时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堪堪突破百万,完全是真实的在线人数,不存在虚假,在这方面,有关部门是出台了政策的。
一场直播几亿人的‘盛况’自然不可能出现,哪怕是最知名的天王天后,也没有这个号召力。
基本上,百万人就是一个分水岭。
一线跟之下,泾渭分明。
不过眼下,随着荣桂昌叫价千万,以及节目组利用这个嗜头引流,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再度开始了飙升。
主持人茉子也是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说好的穷困潦倒,吃软饭呢?
感情她才是那个小丑?
司小初也是愕然,就因为她喜欢吃虾,自家老公十几分钟,随手画的一幅画,价值一千万?
是她跟不上形势了吗?
总有种跟现实割裂的怪异感。
早知道这样,她还那么辛苦工作干嘛?
在家里当个阔太太不香吗?
当然,她也是真的喜欢演戏,但不代表她喜欢吃苦啊。
甚至她就应该早点把老公的画拿出去卖,估计老公也想不到自己的画这么值钱吧?
等老公知道了,肯定会夸奖她。
但,这幅画她还是不能卖,因为这代表着老公对她的爱。
“老爷子,我……”
“两千万!”
“不是……”
“三千万!”
司小初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脑袋里有个小人在对着她叫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对不起。”
终究,司小初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这三个字,此时她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可是三千万啊。
“算了,终究是我太过奢望。”
见状,荣桂昌遗憾的摇了摇头,让人看得有些不忍。
“老爷子,这幅虾趣图因为是我老公给我画的,所以不管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不过我老公还有不少别的画,您要不要看看?”
谈起这个,司小初只觉得眼睛里全都是小钱钱。
她又不傻,好不容易碰到个‘冤大头’,不狠狠宰一把,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老公?
到时候不求三千万一幅,就算三百万,她也肯定卖卖卖。
“真的?”
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荣桂昌听到此话,眼睛明显一亮。
他刚刚也是傻了,光盯着这幅虾趣图。
试问哪个画家家里没有点随手涂鸦?
如果真相真如他想象的那般,这次他可是赚大了。
不过有些事情毕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还不敢确定,也就没有说出来。
“真的。”
司小初重重点头。
而随着两人对话,直播间顿时冒出各种骂声。
一个没有半点名气的,三线小明星的丈夫,画了一幅画,价值三千万?
还敢不敢更假一些?
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怎么可能还住这种破地方?
当他们这些观众都是傻子吗?
无耻的炒作。
垃圾。
此时,即便一些原本欣赏,乃至同情司小初的人,也变得失望起来。
他们曾经的女神,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司小初对于这一切完全毫不知情,甚至脑袋发懵。
自家老公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领着荣桂昌朝画室走去的时候,脚下都在发飘。
甚至有那么好几次,想着干脆把那幅虾趣图卖掉算了,那可是三千万啊。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套房子总共还不到九十平方,所谓的画室,实际上就是原本的卧室。
反正他们两个平时只住一间就够了,而且李青照早就没了亲人,而她的家人对李青照的印象不好,别说留宿,连门都懒得登。
房间不大,甚至还不到二十平米。
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两米多长,一米五宽的桌子,占据了房间小半面积。
让荣桂昌感觉怪异的是,房间的墙上光秃秃的,没有挂任何画。
如果不是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以及旁边竹篓随意丢弃的十几个卷轴,他很难想象这里会是一个画家的画室。
太简陋了。
“老爷子,要不您先随意看看?”
司小初也有些尴尬,她平日里很少进来,而且以往总觉得自家老公纯粹是兴趣爱好,所以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
可这会,看着荣桂昌满脸怀疑的表情,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
后面,茉子领着摄像师也凑了进来,镜头稳稳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荣桂昌以及司小初的身上。
“画呢?”
“我就知道这里只是个临时居所,是用来演给观众看的,试问一个画家,画室里会没有画?”
“无耻的炒作,这下露馅了吧?”
直播间里,再次闹腾起来,全都有种揭穿骗子的成就感。
荣桂昌最终把目光落在竹篓里,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根打开。
空白!
然后第二根,第三根……
全都是空白。
感情这里面的卷轴就是用来装饰门面的。
就跟办公室里摆满了书一个道理。
司小初也有些傻眼,她虽然进来的少,但自家老公常常躲在这里画画她是知道的,可现在,画呢?
“咦,这里好像有张画。”
突然,茉子指着桌子一脚说道。
顿时,镜头拉近,荣桂昌跟司小初也随之看了过去。
只见一张叠起来的画纸,正静静的垫在那里。
要不是隐隐可见的墨色,任谁都不会认为那会是一张画。
侯世杰急忙上前抬起桌子,荣桂昌则迫不及待的将画纸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都屏住呼吸,心随着荣桂昌的动作而起伏着。
“是画。”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好似寻到了宝藏的小孩。
而荣桂昌刚刚将画打开,整个人就像被打了一记闷棍,身子摇摇晃晃。
“师父。”
侯世杰则急忙扶住自家师父,目光也顺势落在了画上,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