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支同时挥洒出弹雨,又是在不足百米距离上的近距离打击,阿里·贝达和他的手下们这下应该要全部被消灭干净了吧?
这是斯加潘排,那一个排的伏兵开火那一刻,大多数参战的暂编营官兵脑海里浮现出的想法。
然而想法只是想法,无论是观感还是设想都只能是凭空而来、不是事实的。
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当伏击的士兵开火的时候,阿里·贝达和他剩下的五个手下也发现了伏兵。
枪声一响,阿里·贝达第一个原地翻滚、跳入方才他观察形势和做思考的沙坑里,最先躲过了伏兵的致命一击。
和阿里·贝达几乎同时做出反应,他那五个手下纷纷私下翻滚、匍地躲避子弹。
只有两个人厄运临头的家伙被伏兵的子弹击中,没能幸运地逃脱、当场被打死。剩下的三个,仓促间却躲过了斯加潘排这第一轮齐射的伏杀。
一躲过伏杀,找到藏身之处和掩体,阿里·贝达和他那三个手下迅速地举起步枪来。他们从掩体后、沙坑里探出头来,快速地找到了埋伏在沙丘上几个斯加潘排的士兵。
“哒哒哒……”
枪声骤起,这一次不再只是斯加潘排的战士们开火,变成了双方同时开火。
这一番对攻,跟随在阿里·贝达身边幸存的三个家伙在战场上显现出了他们的优势。
这三个家伙,都曾经跟随阿里·贝达在阿富汗、在伊拉克的战场上战斗过。他们的实战经验,在这样近距离的对攻战中让他们一轮反击,就击毙了七名斯加潘排的新兵蛋子。
“妈的,机枪手、给我瞄准了扫射。”眼见到手下的士兵被击杀,斯加潘发出了怒吼:“火箭手,用你的火箭筒把那两个钉子给我拔掉。”
吼声中,斯加潘将身后的火箭手拽到了身边,遥遥地指了指两个开枪速度最快的蒙面人。
“哒哒哒……”
就在斯加潘指向那两个经验老道的蒙面人时,那两个家伙也发现、并且迅速锁定了斯加潘的位置。他们一起扣动了扳机,将罪恶的子弹成串地扫向了斯加潘。
子弹飞射而来,倒下的却不是斯加潘。刚刚被拽过来,正在瞄准、准备发射火箭弹的火箭手变成了斯加潘的人肉盾牌,被那两个蒙面人的子弹瞬间打成了一个血筛子。
“混蛋,给我去死!”看到火箭手变成了他的肉盾,被当场打死,斯加潘更加愤怒地大骂一声后抄起了火箭筒来。
“嗖……轰……”
一颗带着无限愤怒的火箭弹破风而出,在斯加潘的咒骂声中飞向了那两个蒙面人。
一片火光掀起一片沙土,尘土飞扬之间,那两个蒙面人没来得及逃走、被火箭弹炸得翻飞起来。当他们落地时,变成了两具再也无法打出罪恶子弹的死尸。
从观察仪中看到斯加潘排被对手打死了几个人,就在斯加潘扛起火箭筒,怒喷出火箭弹的那一刻张剑也愤怒了。
虽然那个警卫排的士兵都是新兵蛋子,大半还是部族士兵。可是半个月来,那些部族勇士朝夕相处。
半个月来,那些新兵蛋子是在杜邦、段勇先和张剑调教下,从一个又一个只会玩刀、枪法烂的不行的普通汉子变成了今天的士兵。
情谊虽短、感情却真。
这种短暂却真实的感情,让张剑马上发出了一道指令:“坦克车组,给我逼近敌军。用你们的大管子和机枪给我压制地方火力,勒内上士、把你的高射机枪也给我改成平射,扫死那群混账王八蛋。”
命令从步话机里传达到了T-84-120主战坦克车组那里,勒内上士接到这样的命令,脸上再次露出了嗜血的冷笑。
他冷笑中接连不断地发出口令,很快地、“堡垒”坦克缓缓启动,朝着‘死潭’边缘逼近过去。
在逼近的过程中,120毫米口径的主炮很有节奏地对着仍然在掩体后面反击中的阿里·贝达地一发、一发再一发地打出一颗、一颗又一颗炮弹。
法国是一个浪漫的国度,艺术与音乐从小灌输进入到每一个法国人的灵魂里。在这一刻,勒内上士将法国人独特的浪漫与艺术细胞在战场上发挥了出来。
他的指挥就像是在指挥一个乐手在演奏某种乐器,而“堡垒”的炮手则像是那个乐手,极其有节奏、带着韵律地发射着炮弹。
在炮弹节奏感十足地不断轰击同时,7.62毫米口径的机枪很快也加入到了演奏中去。“哒哒哒”的枪声,亦是带着节奏、一串又一串地射向阿里·贝达和他的手下们。
有了这样的火炮和机枪齐射形成的火力,一时间阿里·贝达和他的手下们彻底被压在了隐蔽地点,无法抬头进行反击。
压制住敌人的火力后,勒内上士快速操作,将“堡垒”上装备的原本对付空中来袭者的12.7毫米高射机枪扭动变成了平射。
“嘭嘭嘭……”
当12.7毫米高射机枪加入到火力打击时,车组内的炮手不再只是为了压制敌人开火。一炮比一炮精准,一炮过后、二炮立即向前延伸火力,将炮弹轰向了敌人。
“堡垒”坦克的火力这么一延伸,阿里·贝达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他的手下最先被炮弹击中,整个人瞬间被撕碎、变成了风中的片片碎肉。
看到T-84-120坦克在开火中推进,行驶到“死潭”边缘时停下时。再看到一个手下被炸成碎片、撒落满地时,阿里·贝达意识到了继续这样下去,他会和那个手下一样死无完尸。
不想死,也不能死。
阿里·贝达现在是“复国组织”的军事总指挥,如果他死了,整个组织的军事发展和力量储备计划都将停滞不前。
无论从个人角度,还是从组织的全局大业考虑,阿里·贝达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再次临阵脱逃,去做一个狡猾且可耻的逃兵。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以后,阿里·贝达侧头看了看他仅存的那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