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区，柰姿酒吧。
当V踏入门口的瞬间，他感受到了黑暗中潜藏着的东西。
那是野兽的目光。
啪嚓——
轻轻一点地面，V在空中扯出一道残影向后暴退!
酒吧的大门被炸开的空气波荡的粉碎，一道庞大的钢铁雄躯以野兽的姿态飞扑而来!
来到街上，V一脚碾在地上踩定身形，双目迸发红光看清来者身影。
森然的合金利齿带着恐怖的吞噬意志！
是杰克，J！
在肉眼难以捕捉的刹那，V朝着对方不知打出几拳!
大街上绽出春雷般的闷响！
V脚底深陷地面之中，整个人却纹丝不动，只是右臂之上缺失了一块机甲。
四肢在地上翻腾着，犁地出数道沟壑，J和着自己的鲜血咀嚼着钢铁，龇牙咧嘴道。
“不错，你身上有E和D的味道，看来的确是你杀了他们……”
在对方停下后，V也没有急着出手。
他有很多时间，不差这说话的几秒钟。
“你是来复仇的？”
“复仇？”
听到V口中的话，这个身高两米五的怪物无赖汉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V，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嘴里，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我还以为我们是同类呢……”
V默不作声。
似乎两人都误会了彼此的动机，把彼此视作了同类。
片刻后，V面无波澜道。
“动机是什么？”
看到V如此不解风情的样子，J吞下咬碎的钢铁，舔了舔嘴唇，对其款款道来。
“动机？我以为【猩红之月】的【神选】战斗根本不需要动机呢，看起来你的纯度还远远不够啊……”
猩红之月？
神选？
这些名词在V耳中很陌生，但他却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在陷入绝境时，眼前浮现的血红月亮。
每当这轮月亮升起，他的世界就会坠入血红之中，获得无限的动力！
抬头看了看天空，这轮月亮在V化身复仇之人后，便一直高悬于天际，至今仍未落下！
在V思索的同时，J回味着钢铁中蕴含的血色气息，饥渴难耐道。
“如果要说动机的话，那就是【味道】吧，你身上的【味道】吸引着我啊!”
味道？
这种奇怪的理由，让V有些无所适从。
对方似乎处于他所未知的领域。
像是品尝美味佳肴前的用餐礼仪，J继续说道。
“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品尝更多强而有力的味道，加入无聊的帮派过家家游戏，也只是为了更方便寻找合适的目标，至于复仇这种低纯度的玩意，恐怕只有小孩子才会去做!”
听到对方意有所指的嘲讽，V面无表情。
现在的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波澜起伏，很难再用低级的话语激怒。
哗啦啦啦——
看到V毫无激情的样子，如同用餐一般，J不知从何处抓来一大把药粒!
这些药每一颗都拥有令常人陷入疯狂的药理力量和巨大的副作用，但J却以进餐的数量毫不在乎的大快朵颐!
一边咀嚼着药粒，J还取出数支冰系致幻剂打入体内！
做着这些的J庄严肃穆道。
“我们都是被【神】选中的人，身上寄宿着【神】的【个性】，也就是【神性】……”
进食，汲取，吸收，转化。
这是【黑色餐桌】赋予杰克的【神性】力量，让他能吃饭喝水般克服任何药物的副作用，超剂量摄入一切对战斗有利的药品!
药神，真正的药神！
凶狂的药力在体内爆炸般的汹涌澎湃，匍匐在地的J从一条野狗，变成了一头史前怪兽！
“作为【神】的化身，我们注定要为自身的道路而战，这是无可避免的宿命!”
虽然不是很清楚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但J既然执意要战，V就没有不去迎战的理由。
药物在J强韧的血管内奔涌咆哮，在一股黑色力量的转化下，汇聚成一股纯粹的药力，沁入J的骨骼，肌肉，血液中，揠苗助长般令他原本庞大的身躯，变得更加磅礴起来!
在V的眼中，这头匍匐在地的凶兽，转瞬间变得如山岳般庞大!
与此同时，二人脚下的街道，变成了一片漆黑。
这片漆黑之地非木非石，非金非土。
此地名为【黑色餐桌】。
头顶猩红之月，脚踏黑色餐桌。
被神选中的二人在这诸神纷争之地，展开了宿命的决斗！
在恐怖的药力推动下，J再度施展出精妙绝伦的【咬道】!
咔咔——
V握紧双拳，血色的力量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太极拳法疯魔般铺天盖地而去！
红与黑，天与地，技与力，血与铁，在那一刻交汇在一起!！！
轰！！！
在那常人肉眼无法看清的瞬间，二人剧烈的碰撞在一起，械念爆出璀璨的光华！
随后红黑分明的二人交错而过，立定原地。
V的右臂被J连着机甲咬下一整块血肉！
但代价是……J的胸膛被V的修罗铁拳洞穿!
鲜红的汁液淋漓淌下，染红了黑色的大地。
胜负二字，已然分明。
J释然道。
“原来如此……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上，你走的比我更远，版本答案是机甲而不是药物么……”
V此刻的械念高达74，而J只有区区58。
由于在遇到V前吃的机魂都是垃圾，J未能将自己强烈的吞噬意志传递给机甲，与其共通升至更高的械念境界，反而沉迷于药物的力量，被蒙蔽了道路。
在明知自己必败的情况下，J依然亮出自己的牙齿，大喝道。
“来！下手吧!”
拼尽一切，J绽放出自己最后的【咬道】，而V也用尽全力打出了最狠的一拳！
咔——轰——
最后的交锋中，J咬断了V的左臂，而V的右拳彻底贯穿了J的头颅。
一抹黑色流光从J的躯体内划向天际。
一切都结束了。
拿着被咬断的左臂，V面不改色，好像自己手中拎着的只是一根午餐的猪蹄，闲庭信步间来到维克托的地下诊所。
看到V现在的模样，老维这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硬汉也不由得惊惶道。
“V……你……你这？这是为了迎合【铁血大反派】的人设，专门做的造型吗？老天!说真的，我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但……你真的吓到我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V一声不响的接受着手术。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表达的欲望了。
在W死后，最后一丝迎合世俗的动力，也彻底从他体内流逝。
为V做着接合手术，那猩红血肉中蠕动着的力量，令维克托心悸!
手术器材触碰V的血肉时，他能感受到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像是嗜血的野兽，释放着让人胆颤的精神冲击！
这不时传来的冲击，甚至会让自己的义体短暂失灵！
好在老维是个枪林弹雨中，依然能不动如山进行手术的硬汉，否则这台手术根本难以进行下去。
一边接合着手臂，他已经开始有点怀疑V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难道说？他真的是某个存在创造出的铁血大反派？！
老维不知道，这已经是V最大程度克制的结果。
如果V随意放纵体内的猩红之力，仅仅只是躺在这里，那怪物般失控的力量就足以令他无法动弹！
手术进行了很久，至少在维克托的感知中，这绝对是他所进行过的最漫长的手术。
“V……呃，虽然我不太清楚你现在的体质，但你最近最好别用你的右手。”
没有回应对方，V面无表情的走下手术台。
看着V钢铁般冰冷的背影，老维大喊道。
“V，你还会出现在MB大赛上的，对吗？”
空荡的空气中，传来淡淡一句。
“不知道。”
从维克托的地下诊所出来后，V再度回到了柰姿酒吧。
这次没有人再来打扰他的清静。
躺在无人的酒吧内，V一瓶又一瓶的灌着烈酒。
无法入醉。
乙醇这种低纯度的化学物质，已经无法影响到V这等【械念】高达74的机魂使者的恐怖意识。
就算V主动放松意识，那可怜的酒精也无法在洪流般奔涌咆哮的血色念波中，施展出一丝半点的麻醉效果。
一夜未眠。
第二天拂晓，V收到了机械蜘蛛上传来的消息。
【V，我找到Q的动向了……】
第六十八章 被神选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