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嘱咐了郑江成几句,嗨少便挂断了电话,手机塞兜里,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的黑夜,或许是在考虑对策。
此时。
女医生正在给李宏缝合伤口,区区三针,他咬紧牙关,每一下都是刺激灵魂般的疼痛。
“哒!”
轻轻一声脆响,小剪刀剪断了多余的缝合线,表示这个小手术完成。
“看你冒的一头汗,非要逞强...”女医生狠狠鄙视了李宏一眼。
“美女,你身为医生,对病人这种态度,不怕遭雷劈呀?”李宏擦了一下汗,有些小闷气的说了一句。
“我是医科大学毕业的,除了医学和科学,我不迷信其他的,比如发誓被雷劈之类的...”女医生整理着工具随口回了一句道。
“靠,谁TM信啊,连医德都没有,还医科大学,你就使劲吹吧,属你最高尚,全国唯一一个待在城郊当医生的医科大学生....”李宏抛地有声的说道。
“懒得跟你解释....”女医生憋嘴回了一句说道“翻过来,打针。”
“啊?打啥针?”李宏有些蒙B的问道。
“防止破伤风。”女医生平静的回答道。
“姐,别耍我,我不打,这点小伤,没必要。”李宏非常直接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脚从床上挪了下来。
“行,我尊重你的决定,反正你的命跟我无关....”女医生冷冷的丢下一句,拎着弯盘就走了。
“这话听得...咋就那么刺耳呢?我哪里得罪她了?”李宏望着她出去的背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嘀咕道。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塞钱给她?”
李宏想了一会,顿时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刚开始的时候,他认为自己的伤不是很严重,敷一下冰,再诊一下该买哪些药就OK了,所以只给黑子和阿新诊室的医生和护士塞了钱。
女医生出去没过五秒钟,唐焱就从外面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好几袋的药,上面写有不同的名字,这些是他们五个人的,因为唐焱不用治疗,所以才把单给他拿去帮忙领。
“李宏,处理得咋样了?”唐焱随口问道。
“我本来以为没啥事,刚才出去的那个神经女医生非说缝一下,整得特酸爽...”李宏一边穿衣服一边回了句。
“缝了也好,不然伤口逐渐好的时候会痒,半夜睡觉不自觉去扳弄又会裂开...”唐焱似懂非懂的说道。
“是这个理。”李宏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冲嗨少问道“站窗口发啥呆呢?”
“我在看月亮上的嫦娥。”嗨少有些沮丧的回过身说道。
“别扯淡了,外面乌云密布,连颗星星都没漏...”李宏一眼就看出嗨少有问题,走过去搂着他脖子问道“刚才谁给你打电话?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此时的嗨少很纠结要不要告诉李宏,因为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认为自己是自愿帮李宏的,出了事也应该由自己承担。
“唉,没事,就是在想,回去该如何安慰婷婷。”嗨少撒了个慌。他这声音很低,唐焱站在门口处,压根没听到。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更何况一个局长公子。”李宏打趣道。
“行了,咱们赶紧去看看黑子他们吧!”嗨少点到为止的说道。
半分钟后,三人来到另一个外科诊室门口。
“疼....”他们准备进去时,黑子正在缝合裂开的腿伤。
李宏怕打扰医生,便停下脚步在门口观望,嗨少和唐焱也很知趣的站在他旁边。
“小兄弟,以后打架也要等旧伤好了再干,别装B,后果你现在也体验了....”男医生缝完之后善意的提醒道。
“你懂个屁呀,我他妈不还手,他们揍得更狠。”黑子粗暴的回了一句。
“唉,想当年,我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个人独自....”男医生一边检查黑子的手臂,一边跟他说自己年轻时的光辉事迹。
“行了行了,别TM瞎吹行不?吓得我伤口都紧张了。”黑子丝毫不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
“我跟你唠嗑,是为了让你放松,治疗的时候才不疼,你咋就不懂好意捏?”男医生顿时挺无语的。
“黑爷不怕疼,你要干啥就直接来吧,我要是叫一声疼,那就是孙子。”黑子非常硬气的拍着胸膛说道。
“行,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这只手臂严重错位,我现在复位,你要不要拿条毛巾咬在嘴里?”男医生抓着黑子的右手臂问道。
“毛巾干净吗?”
“一次性的!”
“要钱吗?”
“嗯,三块钱,算进治疗费里。”
“那算了,直接来吧,黑爷不怕。”
“咔喳!”男医生突然扭了一下黑子的手臂。
“傲......我日!”黑子眼睛布满血丝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整个叫声仿佛能地动山摇。
“唉,可怜的娃...我跟你说,你刚才要是听我吹牛,我在不知不觉中复位,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疼。
但你非要坚持“黑爷不怕”,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暗示你自己的手臂有问题,所以我治疗的时候,你的痛觉神经就会翻倍的传遍全身....唉,这回爽了吧?”
男医生句句在理的摊手说道。
“黑子,你小子没事吧?”李宏连忙冲进屋内问道。
黑子没搭理李宏,而是眼睛干涩望着男医生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手臂TM没知觉了....”
“你大可以放心,我干这行十年了,刚刚复位会出现类似症状,等下你的手臂就会有点麻,两个小时之后就会出现水肿,当然,你这个是严重错位,要打石膏,半个月之后才能拆除,修养两到三个月就才能剧烈运动。”
男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你他妈到底是外科医生还是骨科医生还是神经科或者心理科的?”黑子有点质疑。
“唉,我嘛....外科是我的专项,其他方面都有涉猎,都略懂略懂...”男医生挺谦虚的说道。
“那你TM还敢给我整个分筋错骨手...”黑子埋怨道。
“行了,医生也不容易,外科还得会骨科,你体谅一下人家。”李宏插了一句。
“问题是,刚才太JB疼了,现在又TM没知觉,我灰常不爽。”
“你这一整晚都在自作自受...要是陆僵带人来那会你就走,现在不久一点B事都没有...”
李宏说话的时候突然,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你们咋了?”
“卧槽,你TM谁啊?”李宏转身吓了一跳。
“我阿新呀三哥,你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兄弟。”阿新眨着眼睛说道。
“呼...”李宏喘气看着他,脸上几乎包满了白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跟木乃伊似的,总之,很可怜。
“哥们,咋回事呀?脸上打石膏呗?这跟烧伤还有区别吗?”嗨少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给我搞成这鬼样的,说是被揍得太严重了,先这样消肿,明天再拆。”阿新指着男医生说道。
“我们刚进来咋没见你在屋里?”李宏疑惑不已。
“哦...他叫去骨科和牙科看一下。”阿新刚刚放下的手臂又抬了起来,还是指着男医生说道。
“你们这鬼医院,真TM乱套。”李宏有些崩溃的看着男医生。
“我警告你,花多少钱都没事,但别TM瞎治疗就行,懂不?”嗨少拧着男医生的衣领威胁道“否则老子现在就给你们卫-生-局的廖-局-长打电话。”
“明白了明白了。”男医生连连点头。
“叮铃铃!”李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三哥,赶紧看看,是不是我爸打来的。”阿新感觉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估计是传到他爸耳朵里了。
“唰!”李宏掏出看了一眼,随即皱眉说道:“不是你爸,找我的,我出去接一下。”
“这明明没备注啊!”阿新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心里疑惑不已。
李宏没搭理他,直接走出了诊室,然后朝走廊尽头走去。
“唰!”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嗨少和阿新他们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诊室门口看着他,所以便接了起来。
“....”李宏接起来并没有马上说话。
“呵呵,小伙子,是你吗?”对面听声音大概三十来岁。
“嗯,我今晚的做法,你满意吗?”李宏问。
“你出来一下,我就在医院门口的松花江里,咱们谈谈。”中年男子说的很随意,但语气里透漏着一股不容置疑。
“好!”李宏挂断后就直接走过去下楼了。
一分钟后,李宏心情沉重的朝松花江走过去,车窗是摇下的。
可以看见主驾驶坐着一个带黑色头套的人,此人夹着烟的手指枯黄,车内的烟气从窗口扑面而来,最特殊的是,他左手拿着一盏油灯,便是靠此物,才照亮车内。
正当李宏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中年吐了口烟说:“你进来吧,就坐我旁边,车里的很多灯都坏了,没来得及修,只能先用油灯将就将就。”
“呼...”
李宏偷偷的深吸一口气拉开了车门,刚坐上去,他就感觉烟味浓烈了十倍。
此外,还从中年身上传来一股他从未碰到过的危险气息,哪怕是秦百万也好,或者是百六村的六叔也好,都没此人散发得那么让人压抑。
杀气!
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当人的第六感触碰到它,它就会通过视觉、听觉、嗅觉给你营造出一个无形的环境。
只要你身处其中,心理上就会受到挫败感的暗示,个人素质差的碰上它,勇气和气力甚至会消失得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