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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候诊大厅坐着一个身材微瘦的青年,在看到多酷等人被带走后,他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缓缓起身,朝厕所走去。
上完厕所,出来时,他瞄了大厅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便朝阳台楼梯走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带着上胶手套,推开门出到阳台上后,他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木架前摸索了一会,笑着撬开了木板,快速的伸手将五.连.发拿了上来,装进一个布袋里然后搂在外套下。
拉链拉上后,他走到阳台的一处边缘,望了望下方的胡同,发现没人,深吸一口气后,‘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扑通!”
在地上滚了两圈后青年快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他如同一个普通行人般的朝胡同的右侧出口走去...
十分钟后...
青年身上多穿了一件外套和一件大棉裤,头上也带了个黑色头套,此时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到底是胖的还是瘦的,或者不胖不瘦的....
在某个苞米地附近,周围一遍荒野,风不停的呼袭着这里,很多棵苞米树都被吹倒,但是,此时的老天爷也无法改变、再过几天的十月丰收,将是这几年来最黄金的季节.....
青年就站在风中,面对着苞米地,也不抽烟,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或许他也在感叹,农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许久,有一辆摩托车缓缓行驶过去,停在青年旁边,开车的只有汪东一个人,他没下车,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嘴里叼着烟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长什么样?”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青年谈谈的回了一句。
“呵呵,行,郑波的手下果然没有简单角色。”汪东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又问“东西呢?”
“唰!”
青年将白布袋递给汪东,一句话也没说的转身就走了。
“这家伙,不一般啊....!”
汪东冲青年背景感叹了一句,扭着腰回头,然后将布袋放进后座上一个绑好的水果箱里。
‘嗡’一声,他启动了摩托车,开在乡间的田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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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从市西郊出去,经过的第一个镇叫石连镇。
一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地方,有个小屯,这里只有五户人家,几乎无人到访,住的都是些没文化的中年人和一些六十岁往上的老人。
这些人白天都会去地里干些农活,一是闲不住身子,二是可以维持点粮库,至于他们的子女子孙,只要超过十八岁的,基本全部都搬去镇上或者去市里打工了。
一辆二手松花江停在了一户人家面前,从车上下来二个“残疾”青年,一个外号叫瓜仔,在跟老K的打斗中,下巴骨折,目前只能抬头说话,而且脖子跟嘴角时不时的自动抽搐一下,让人很是觉得搞笑....
另一个,名为六东,之前被老K一个夺.命.绝.魂.腿把两颗蛋都给废了,变成了如今的不男不女。
两人带着头套下车后,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另外四户人家的大门全部紧闭,说明这些人家全部去地里下农了,所以他们便松了口气。
旁边剩下的一户人家大门是开着的,说是大门,其实这种土房子就一破木门,让白蚁或者其他什么动物都啃了无数个小洞,给人一种踢一脚就粉碎的感觉。
瓜仔和六东偷偷摸摸的沿着土房子周围转,看到围墙下面有一个高高的土堆后便站了上去,轻而易举的看见了院子里的场景。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玩叠泥巴,旁边还有一位七十岁的老太婆,她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坐在一块平滑的白石头上,苍苍的白发在阳光下闪出银光。
不过...她的眼睛却是无尽的黑暗,双目失明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习惯,几十年的习惯,上天唯一没有夺走的是、她那灿烂慈祥的笑容。
除了入眠,它从未消逝,尽管看不见光,她依然可以顺着风和心声找到小女孩所在的方向,然后一直冲小女孩笑,也许...小女孩没有太在意她的笑容....
看到这个场景,瓜仔流了一滴泪,于心不忍的低声说:“六东,算了吧!咱们这样做太埋汰了,我总觉得要招雷劈!”
“滚犊子...世界上需要怜惜的人这么多,你管得过来吗?”六东低声的骂了一句,然后冷哼道“你还想不想治好你的下巴?”
瓜仔怔了怔,咬牙道:“当然想!”
“呵呵,那不就行,没有几万块,咱们这身伤怎么治?一样的道理,也没人会怜惜咱们,所以咱们只能照吩咐办事,才能换钱来拯救自己,明白吗?”六东以教育的口气说道。
“嗯嗯!”瓜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行了,情况也看清楚了,等下咱们从正门进去,脚步要轻,别惊动那个老太婆,然后对准小女孩的脸轻轻一喷,嘻嘻,就这么简单。”六东嘱咐道。
“好!”瓜仔点头赞同。
说完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然后沿着围墙走回正门,小心翼翼的踏步进去,然后又沿着院子里的小房子走。
拐了个方向来到后院,小女孩正背对着他们,老太婆则是正面朝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一直在,他们可能有些心虚,背后的汗都染湿了衣服,不过脚步仍然轻盈,一步、两步、三步。
“唰!”
小女孩不是瞎子,两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回头,刚好看见两人。
“呼兹~~~”
六东手里拿着一个喷雾式的瓶子,果断的朝小女孩脸上喷,小女孩闻了雾水之后三秒,摇摇晃晃的就要倒下。
“嗖!”
瓜仔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双臂,六东也随即抓住她的双脚,两人扛着她,按照来时的方式,轻飘飘的原路返回。
从头到尾,两目失明并且听力失聪的老太婆、也就是小女孩的奶奶,一直带着微笑,丝毫没有察觉。
.....
另一边,半个小时前,L县(林以后用L代替)。
一处青山下,盖了一座墓,月光的照耀下,墓碑上面刻着:我最好的兄弟,张大猛!
一名中年男子跪在墓碑前,他身前放着两瓶二锅头和两个杯子,旁边还有暂时烧不尽的冥币,火光明亮,男子满是泪痕。
“阿猛,此家位于青山绿水间,不会再有地狱了,而且,这里也只是属于你的天堂,天兵天将和玉帝那些都是扯犊子...”男子擦了一把泪,红着眼将酒杯举起“兄弟,哥要正式跟你说声对不起,连累了你...先干为敬!”
“咕咚!”
男子将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将另一杯二锅头倒进火堆里,火燃烧得更加凶势了。
“哗啦!”
男子又拿起酒瓶将两个杯子倒满,随后又马上举起来:“你好好在这遍过日子,你的老母亲,我会照顾好的....”
“咕咚!”
说完,再次一饮而尽,同样的做法,将剩下的那一杯往火里倒,男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泪也流干了,酒也喝尽了,喜怒哀乐也聊完了....
旁边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有纸飞机、纸衣服、纸汽车、纸手表,只要是能用纸折出来,里面都有.....
男子一边烧,一边不停的唠叨:“我混了大半辈子,没戴过劳力士,也没开过飞机,更加买不起法拉利,你说有意义吗?
我想..还是有的,因为认识了你...呵呵...
不扯这个了,反正,你回头托梦给我,有什么需要,我买得起的就全部烧给你,要是有哪天,我没烧了...就说明,我马上去陪你了...
哎,或许阎王爷也不允许吧,我造孽太多,真要完犊子了,估计也是下地狱的地狱...
哈哈,那里可没有法拉利开,玩的全是爆...菊,不过我无所谓,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些算个鸡~八......”
“听玲玲!”
跟张大猛聊了许久,该烧的也差不多烧完了,中年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他握紧拳头站起来,将剩下的东西全部倒进火堆里。
在火焰燃烧最凶猛的时候,他说:“兄弟,我该走了,夺回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杀掉那些杀死了我们的人。”
“哒哒哒..”
说完,男子又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发出的声音比手机的铃声都还要大,额头的皮也扎进了好几拉小石子,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然后转身就走,再也没回头....
出了青山,他才将手机掏出来,拨了那十几个未接电话,对面接通,郑波问:“老K,你没事吧?”
“没有,刚才在兄弟的地盘,我没敢接!”老K平静的回了一句。
“行,你可以归来了!”郑波同样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
“好!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老K仰望天空,内心的波澜久久无法平静。
三分钟后,他一个人,一辆三手的破松花江,行驶在路上。
待我归来时,必血染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