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好像真的找不到路了呢。”
绘梨衣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捏耳垂,有些苦恼的四下张望。
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太阳甚至都只剩一个边缘路在外面,巷子里昏暗的路灯逐一亮起。
这更让绘梨衣觉得所有的路景都是一样的,根本分辨不出任何区别。
“东京怎么这么大嘛……明明过去没觉得的。”
绘梨衣有些气,轻轻用脚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不满的都囔着。
是的,在绘梨衣过去的思想中,东京一直都不大的,因为每次出行都有人陪伴,甚至后面有半个加强连战力的混血种队伍跟着,生怕绘梨衣自己跑远。
而在从V市回来后,绘梨衣就越来越觉得东京很小。
这是事实,整个日本的领土面积也比不过某国的三个省份。
本以为在V市能很好生活的绘梨衣回到东京也可以独自出行,可绘梨衣忘记了,两地的环境截然不同。
东京的布局更加复杂,街头小巷更多,人群熙熙攘攘却大多都是面色麻木行色匆匆。
只有加班和打工的社畜们是没有个人生活这一说法的。
在这里,就算是上大学的学生在空余时间也会外出打工,而非是尽情享受大学的生活。
也就是这么一个绘梨衣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让绘梨衣再一次感受到了陌生。
绘梨衣跳上一个公园的高台,将手平放在额头上,远远的眺望。
只见道路笔直通向很远,彷佛没有尽头,可四下都是这样的道路,直觉告诉绘梨衣,自己貌似越来越偏离市区了。
苦恼的绘梨衣掏出了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家老哥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自己。
手机屏幕都被绘梨衣按亮,手指悬于通讯录的一列列名字,绘梨衣犹豫许久,葱白的指尖下移,按了下去。
点中的并不是源稚生的电话号,而是另一个名字。
【大怪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依旧是公式化的女性声音,绘梨衣有些泄气的垂下头,这个结果她早就知道了。
早在几天前绘梨衣就曾经给谢辰打过电话,得到的是空号的消息。
可小姑娘仍旧没有死心,这些天总是会拨打谢辰的电话,虽然结果依旧是一样的。
挂掉谢辰的电话,绘梨衣这才开口思索要不要拨通自家老哥的电话。
犹豫许久,绘梨衣将手机收回了巫女服的口袋,伸出双手拍了拍白嫩的脸蛋。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自己出来一次,如果就这么打电话让人找我,岂不是和之前一样了,不行……绘梨衣,你是一个大人了,你要学会自己生存…………”
似乎是这番自我催眠让绘梨衣重新找回了些许的信心,她又揉了揉脸蛋,让自己被迷路折磨的小脑袋变得清醒许多,而后她重新开始辨别方向。
“啊!
!为什么找不到路啊…………”
虽然嘴上抱怨,但绘梨衣还是随便找了一条路继续前进。
距离绘梨衣一片居民楼之隔的另一条巷子————
地面上四下倒着四五个穿着西装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勃颈位置被刺穿了一个洞口,一击毙命。
一个带着耳坠的男人将最后一个还能喘气的西装男按在地上,用一支上紧了弦的弩箭轻轻抵在了对方的后脑。
“深呼吸,深呼吸,死亡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不痛的,很快就会过去。”
在西装男惊恐的眼神中,弩箭的扳机被扣动,弩箭于西装男的脑中一穿而过,锋锐的箭头刺进了水泥地面上。
耳坠男习惯性后仰,避开了飞溅出了红白液体,而后将插在地面的弩箭用力拔出,掏出一张白色的纱巾轻轻擦去上面的血迹。
整个过程快速又优雅,像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譬如贵族用刀叉分割餐盘上五分熟的牛排一样娴熟。
滴滴滴滴……
耳坠男的动作一顿,而后没有理会,继续擦拭箭头。
滴滴滴滴……
腰间的某个小东西继续响起,吊坠男有些烦了。
他停止了擦拭的动作,将纱巾仍在最后那名西装男的后脑上,盖住了对方那狰狞的伤口。
“喂?有话快说,忙着呢!”
嘴上说着忙,实际上他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会去哪家夜总会潇洒一番。
小机器里传出一男人的声音:“跟屁虫解决的怎么样了?”
“老子出手还会有意外?全弄死了。”吊坠男说话的态度屌屌的,彷佛对面那人欠了他八百万。
“没有活口?我让你问的事情呢?”
“忘了。”耳坠男扣着耳朵,态度理直气壮。
“死射,我们是队友,你应该…………”
不等对面那人说完,耳坠男开口打断道:“眼镜,没人能命令老子,收起你那个语气,如果不是为了狩猎暴君,你以为老子会和你这种家伙凑到一起?”
“还有,老子的猎人注册名字是圣徒,下次再叫错我的名字,我就用弩箭钉把你那只有花生米大小的二弟钉在十字架上。”
通讯被单方面挂断,另一边的眼镜男差点气炸了肺。
这个团队大脑他真的是一秒都干不下去了!
是的,这个死射就是五人小队中的最后一人,这家伙天生就有使用远程武器的才能。
只要是需要瞄准的远程武器,无论是什么,在他手里都能被玩出花。
配合上他那作弊般的言灵能力,耳坠男几乎是在任务中无往不利,大杀四方,任务完成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五。
至于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这又不得不说一说某个男人的故事。
反正就是耳坠男接到过一个刺杀某位大小姐的任务,结果被某人横空出世带着那个大小姐跑进深山迂回战术跑了半个多月,最后趁着耳坠男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差点完成反杀…………
那位大小姐现在是校董会的几位校董之一。
总之,这又是某人年轻气盛时候在外面结下的一段孽缘,尽管某人可能并未记得这个人。
很像是渣男提了裤子之后翻脸不认人,但谢某人这辈子渣习惯了,直到在某两位小祖宗上面栽了跟头。
就像是死射说的那样,他的猎人注册ID是圣徒,只是因为射击手段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才被业内人士起了这么一个称号。
带来死亡的射手,可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称号。
死射本人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并且十分信奉被他击杀的人只不过是被他送去见上帝了。
也不知道上帝看到那一群身上多了一个血窟窿的家伙后心里会是怎么想的。
“死射那边怎么说?”光头的犀牛凑近,很没有眼色的开口问道。
“人解决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犀牛愣了一下,随后狂笑出声:“哇哈哈哈哈,我就说那小子和我的胃口,将敌人全部干掉就好了嘛,啰里啰嗦的干什么,等着敌人求援之后暴你的ju么?”
眼镜男深呼吸,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关节捏的发白。
如果不是打不过这个大老粗,他绝对要冲上去对着这张大脸邦邦两拳。
独眼男倒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连忙跳出来打圆场。
“不管怎么说,死射这人的业务能力也是足够的,至少帮我们解决了那个大小姐身后的跟屁虫,让我们下手方便了许多。”
眼镜男点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打路人局就害怕遇见一个又菜又爱嘴硬又喜欢带节奏还不听指挥的,好在死射只占了最后一种。
ADC虽然独立行走技能点满并且不听指挥,但发育天肥,这局还有的玩,不用15。
“既然如此,我通知幽灵动手了。”
另一处————
一个瘦削的男人蹲在某家人的围墙上,眼睛时不时从面前不远处的某道倩影上飘过。
看着那道青春靓丽的背影,男人的眼睛流露出了野兽遇到猎物的饥渴。
那被巫女服的束腰一圈圈缠着的小蛮腰在走动之间晃呀晃,晃的男人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直接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是的,他就是幽灵,从一开始就盯梢绘梨衣的那人。
幽灵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在绘梨衣的身上停留超过一秒,且视线移动的间隔不超过半分钟。
这种若有若无的注视是老猎人多年暗中狩猎养成的习惯,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猎物从被注视中心生警惕,又能很好的跟踪猎物的轨迹。
言灵·鬼魂,这就是幽灵的言灵,处于言灵冥照的下位,使自身产生类似鬼魂的效果,降低自身存在感。
本是一个正面作战很鸡肋的能力,但正是这个言灵,让幽灵这个老猎人如虎添翼,完成了不知道多少高难度的刺杀任务。
就好比兄弟会那群刺客走在人群中会自动隐身一样,被降低了存在感的幽灵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极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不是彻底隐身,但配合他在凶险雨林中锻炼出的狩猎技巧,暗杀目标无往不利。
就好比此刻,他跟在这个小姑娘身后许久,却始终没有被发现。
“快啊快啊……什么时候能动手啊,我已经等不及在那个小妞的后背上印下属于我的烙印了。”
幽灵低头,用仅仅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终于,在幽灵无尽的煎熬中,他腰间的某个小东西震动了一下。
幽灵笑了,因为他的面容太过瘦削,这一笑让他的嘴角彷佛都要裂到耳根。
狩猎————开始了、
幽灵从围墙上轻轻的跃下,就好像是一只优雅的猫,他脚步放轻,走路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是他在雨林中练就的本事,就算是踩在雨林中满是枯枝干叶的地面他也不会惊动树上觅食的猕猴。
幽灵的脚步很快,因为前面的女孩前行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与女孩的距离在拉近。
甚至因为距离的接近,他都能嗅到女孩身上传出的馨香味道。
那种香味,让人几欲发狂。
幽灵从袖口抽出一根特质的钢丝绳,继续接近,双手缓缓抬起………
就当幽灵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那一瞬,女孩向前一步,突然转过身。
“大叔,你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我身后,是有什么事么?”女孩瞪着毫无敌意的漂亮樱红色眸子,俏生生的问道。
就像是一个国中生一样,身形柔弱,毫无威胁。
对于幽灵来说,这是最好的猎物,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在这张毫无瑕疵的漂亮脸蛋上留下一些什么东西。
是的,他本该是这么想的,可幽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嘿嘿啊哈哈哈……”只一秒钟的迟疑,幽灵就摆出了另一张笑容:“我家住在这附近,小姑娘你恰好和我同路。”
在面上应付的同时,幽灵在心中不断咆孝。
怎么可能?他这绝无仅有的伪装,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姑娘识破?
这比他相识了多年的老婆告诉他自己是女铜xing恋还要让人无法接受。
幽灵可以微笑着将自己的老婆做成印第安风格的标本,但却无法对自己的言灵怎么样,因为这是他自己使用了多年的能力,是他最亲密的‘伙伴’。
“可是……大叔你为什么会流汗呢,现在的天气明明不是很热……”
绘梨衣歪了歪脑袋,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唇尖,可爱的模样让幽灵心中又是一阵季动。
别说是幽灵,就是普通人见到绘梨衣这种漂亮的如同精灵的女孩毫不刻意的做出这种动作也会把持不住。
在幽灵思索新的说辞的短短一瞬,绘梨衣的目光放在了幽灵手中的绳子上。
绘梨衣是单纯了点,但在被夏弥和谢辰坑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了。
她并不是傻子,结合面前这位大叔的行为和表情,绘梨衣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是坏银!”绘梨衣瞪大了眼睛,指着幽灵的脸奶凶奶凶的说道。
见到绘梨衣这幅模样,幽灵心中的信心又上涨了一截,邪笑着上前,抓住绳子两端:“哼,小妞,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再……不再……”
剩余的话卡在幽灵的喉咙里,像是鱼骨头一样不上不下。
他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