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天皇宫占据整个千代田区百分之十以上的面积,平日里除了被游客允许游玩对外开放的面积,其他地方是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走动的。
这里是日本名义上最高统治者的居住地,但现如今天皇这一称呼已经算得上名存实亡,至少蛇岐八家想要借用天皇宫,所谓的天皇连屁都没有放一个就直接同意了。
原本在夜晚应该静谧的只剩下鸟虫鸣叫的天皇宫却有些喧嚣,由厚厚高墙围城的一个个小巷中随处可见穿着黑色西装来回巡逻的人。
他们拎着强光手电筒,不放过每一处风吹草动的地方,即使是路过老鼠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也会上前勘察一番。
站在天皇宫城楼之上,源稚生怀中横抱着长刀,安静的等待着。
电话铃声响起,站在源稚生身旁的樱接通电话。
“前面怎么样了?”
是徐言,他将绘梨衣好不容易哄去睡觉,自己则是坐在院子里拨通了源稚生的电话。
“还没什么动静,估计今晚是不会来了……”源稚生的回答戛然而止,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长线。
“怎么了?”
“他们来了……”
黑色的线逐渐逼近,源稚生的目力远远的就可以看清那到底是什么。那是一道黑色的浪潮,由上千死侍组成的浪潮。
这是绝大多数混血种这辈子都不会看到更不会想要看大的壮观场景,几百只的死侍疯狂前行涌动,将面前遇到的一切摧毁殆尽,无论是树木还是钢铁材质的汽车,它们都不会放过,即使是同伴拦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无情的将其撕碎。
不,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他们根本就没有同伴的概念,在他们眼中,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一道不大却异常独特的梆子声响起,所有死侍都停了下来,前一秒还在冲锋的他们在此刻却安静的像是睡着的婴儿。
城楼上的人屏住呼吸,安静看着下面的恐怖一幕,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出来。
他们不知道哪个梆子声是从哪里又是怎么出现的,更不清楚这群死侍为什么会被那道声音控制,但他们心中清楚,当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面前的这道黑色潮流就会再一次启动。
“哦,见鬼,这群东西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这里的?他们上岸总是要被发现的,但我们在海岸边的监控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群怪物!”乌鸦忍不住感叹。
“下水道,他们应该是通过东京地下的排水通道,一路从海中到了这里。”夜叉的头脑比较清醒,冷静的分析,但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拿着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源稚生这样见到这样的场面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
“之前的布置怎么样了?”源稚生并没有萌生退意,这一点他之前就预料到了,他早就做出了应对的措施。
“对方还没哟进入炸弹区域,贸然启动效果微乎其微。”樱答道。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对方肯定也会想到我们有埋伏,更棘手的还在后面。”
梆子声再次响起,死侍群再次行动,再次行动的它们动作更加迅捷疯狂,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疯狂的奔袭着,他们的目标是城墙之上的人。
“少主,死侍群已经进入埋伏位置。”
“动手!”
就在源稚生下达命令的同时,樱按下了手中的按钮,炽烈的光芒在黑夜中闪耀,灼热的气浪袭来,巨大的爆炸在死侍群中盛放,这是源稚生的第一道布置,他在距离城墙不远处埋下了大量炸药,即使无法将死侍群全部炸死也会让这群怪物脱层皮。
计划很成功,在这场爆炸之后死侍群瞬间减少了一大半,剩下的死侍大多数都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道,身上挂着伤势。
不得不说这群怪物真的足够坚韧,源稚生的第一道防线布下了两枚导弹当量的炸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将他们全部摧毁殆尽。
剩余的死侍愈发癫狂,同伴的血肉让他们发疯,身上的伤势让他们更加嗜血,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城墙上那些散发着香气的‘食物’。
“啊……嗷……”一只已经被炸掉半个脑袋的死侍疯狂的发出好似妖魔的吼声,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被另外几只死侍按在爪子下,行动力慢的死侍只能被当做垫脚石,只有更加强壮的才配不断前行。
高大的城墙前保留着宽阔的护城河,此时的护城河早已接近干涸,露出坚硬的河床。死侍们想要登上城墙就必须落在河床上,用自己的利爪爬上城墙。
它们确实是这么做的,如今驱使着这群怪物的就只剩下源自生命的本能,向前、向前、不断向前,爬上城墙,将那些有着诱人味道的‘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
“少主……”樱开口询问,却被源稚生抬手打断。
“再等等……”
越来越多的死侍落在河床之上,它们虽然在第一波爆炸中损失惨重,却依旧有一小半幸存了下来,打眼一看约莫有二三百,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整个河床塞满。
“动手!”第二道命令脱口而出,此时几乎全部的死侍都已经进入了护城河内。
闸门打开,原本被堵住的液体涌出,只一瞬间就几乎要将整个护城河填满,待在河床中的死侍直接被淹没。
有死侍发出了痛苦的嚎叫,是一只半只爪子被炸裂的死侍,即使是刚刚接面对爆炸时他都没有发出如此惨烈的叫声。
这就是源稚生第二道布置,在护城河内填满混合了汽油与压缩汞的河水,高度压缩的汞在水中化为液态,它虽然不会与水相融,但却会随着水流的流动不断传播,在火焰点燃后会变成剧毒的汞蒸气,这对于死侍的杀伤力比之前的爆炸还要致命。
“点火!”
伴随着一声令下,一团团火种被扔进下方的护城河中,点燃了混合在水中的汽油,巨大的火焰燃起,彻底的将整个护城河周围都点燃。
汞蒸气不断传播升腾,下方的死侍身上挂着火焰,口中不断哀嚎,接连有死侍在这场大火中死去。
但这并不代表全部死侍都已经死在这两处埋伏中,早在放水之前就有二十多只完好无损的死侍更快一步攀上城墙,它们是最后的幸存者。
而源稚生已经没有了布置,能够将成百上千的死侍群坑杀到只剩着二十多只,已经算得上非常成功了,剩下的就需要硬武力解决。
“诸君!拿出武器吧,将最后的这些怪物解决,敌人的手段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源稚生拔出手中的蜘蛛切与童子切,双刀在手。
“与君共同奋战到底!”
所有站在城墙上的执行局成员都纷纷拿出它们最擅长的武器,或枪或刀或棍,他们的气势在此时达到顶峰,纷纷响应着源稚生的鼓舞。
拿着枪的成员先是走上前,对着正在向上攀爬的死侍们一通扫射。
普通的子弹对死侍造成的威胁微乎其微,但子弹的冲击力依旧对死侍存在着影响,有七八只死侍先后被击落,重新落在燃烧的护城河中,再也没有爬上来,剩余的死侍硬生生扛着枪林弹雨登上了城墙。
乱战开始,源稚生首当其冲,双刀交叠对上一头身形健硕的死侍,其余人各自找上自己的目标,或围攻或缠斗,没有一人在这种场合选择退缩。
在经历十多回合的交手后,源稚生找到了一个机会,一刀斩断面前死侍的一条肩膀,漆黑的血液如墨泼洒。
死侍并没有因为疼痛而产生退缩的的想法,在它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种行为,即使少了一只利爪,它依旧瞪着绽放红光的双眼,伺机用仅剩的一只利爪抓破面前猎物的喉咙。
但原本有两只利爪完好无损的它就无法对源稚生造成伤害,此时只有一只爪子的它就更加不是源稚生的对手,在几次交锋过后,死侍被彻底斩杀,一颗长满鳞片尖牙交错的头颅经历飞起落地的过程,黑色的血液从勃颈伤口喷涌而出。
即使已经没有了头部,死侍的利爪依旧在肌肉记忆的向前伸出,直到前进一段距离后才颓然失去所有动力,彻底瘫软倒地。
这是这场对决中第一只死去的死侍,由源稚生亲自击杀。
尽管源稚生击杀死侍如此轻松,但这只是因为他足够强,并不代表死侍很弱,相反,它们中的每一只都有着直接击杀普通混血种的能力。
死侍们的身体遍布漆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的坚韧程度可以轻松拦截小口径的子弹,除此之外有些死侍身上还长着坚硬的外骨骼,即使是大口径子弹都没有办法突破外骨骼的防御。
死侍们是一群进化者,尽管它们因为走错了路导致进化出了差错,但它们所在的位置依旧是处于大多数混血种之上。
龙血带走了它们的理智,摧毁了它们的思考能力,但却带给了它们恐怖的身体能力。
就在源稚生击杀死侍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几人露出了颓势,继续战斗下去很有可能殒命于死侍爪下。
“啊!!”一道惨叫声传来,有人受伤了,他面对的是一个擅长速度的死侍,流线型的身躯搭配修长锋利的爪子,即使没有坚硬的外骨骼依旧是战场中非常棘手的存在。
此时这只死侍的爪子已经穿透了一名执行局成员的肩膀,下一刻死侍将身形拉近,一口咬在这个倒霉鬼的勃颈上,狠狠吮吸着对方的血液。
贪婪、血腥、疯狂……
死侍的压力终究为剩余的战斗成员造成了一些影响,他们有了些许畏惧的神色,但此时战斗的信念驱使着他们顶住压力,在死侍咬断他们同伴的喉咙放松警惕的时候拉开一颗手榴弹扔了过去。
被咬断喉咙的那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抓住同伴扔来的手榴弹后趁着死侍张嘴准备逃窜的机会,直接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给对方来了个深候服务。
“畜生,去死吧!”
做完这一切,男人脸色苍白的死去,在下一刻这只死侍的口中喷涌出火光,它的头颅陡然炸开,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砰’的一下血液四溅。
来不及默哀,男人的同伴拿着武器前往其他同伴的位置支援,死去的同伴固然值得尊敬,但此时给予活着的同伴及时的支援才是更重要的。
源稚生也迎上了下一个对手,他才是此时担子最重的那一个。
能被他留在第一道防线的大多数都是他所信赖的手下,这些人都是执行局的的精英,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每死伤一个都是执行局莫大的损失。
现在的源稚生争分夺秒的战斗着,他每提前一刻击杀一只死侍,可能就会有一名战斗人员避免死伤的命运。
双刀交错,又一只死侍死在了源稚生刀下,随着死侍一只只死去,越来越多的战斗人员得以解放,战场也逐渐从几人围攻一只死侍变成了十几人围攻一只死侍的状态。
在十多人不间断的子弹射击之下,即使是再强大的死侍也不得不连连后退,最后饮恨倒地。
直到最后一只死侍倒下,这场战争才彻底接近了尾声,最终的结果是源稚生一方惨胜,己方虽然没有牺牲几个人,但在场除了源稚生以外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势。
夜叉上一次任务中被大高弘一打断了腿还没有彻底恢复,这次另外一条腿又被死侍划伤,这次他两条腿都变成了受伤状态,彻底平衡了,走路不再一瘸一拐。
“少主,已经结束了,伤五十二人,死亡两人,死侍没有任何存活。”樱走上前报告,她的肩膀处渗着血,之前被死侍的利爪伤到后还没来得及包扎。
“先去包扎,剩下的等所有事情结束再说。”源稚生制止了樱继续汇报的行为。自己则是巡视了一圈受伤的战斗人员。
“我的哥哥,你怎么能如此的狼狈,这可不像是平日里宛若太阳般耀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