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的全力催动下,月姑娘身上不再有秘密,神光隐晦穿过其身上的薄纱,进入身体,直至灵魂。
没有感受到阻碍,便看清了对方的本质。
灵魂也如身体一样,都是人类的形态。
“月姑娘既然不是妖邪,可她又让辨身字帖反应强烈,岂不是说对方接触过的人中存在妖邪。”
他目光放到月姑娘身边的几个人身上,心中开始猜测着到底是谁。
没有找到具体的人,也没有证据,他空口白牙的县衙的人怎么会信。
贸然举报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妖邪到时候没抓到自己说不定还会被盯上。
只是他体内的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探查了,所以只能暗自留心。
他倒不是没有萌生换一家茶馆说书的念头,可其他茶馆又未必有像月姑娘这么好看……看好他的故事,更别提丰厚的报酬了。
思量再三,陆离决定就先当不知道吧。
“难道妖邪也会感到寂寞?”陆离暗自想着。
“陆先生,陆先生。”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喊,让陆离愣了一下。
却见月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到了他的身边。
“先生刚才看我好久,是有什么话想对奴家说的吗。”月姑娘捂着嘴盈盈一笑,身子朝他靠了靠。
一阵香风带着热气铺面而来,让陆离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缓过神来。
他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唐突了。
就算这是勾栏,但如此直勾勾的看着人家,也足够露骨了。
陆离也不尴尬,只是笑了笑:“让姑娘您见笑了,实在是没有看过您这么好看的人,不自觉失了神罢了。”
月姑娘被他的话逗的香肩耸动:“你这人,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不正经。”
说着她又朝往前探了一步,悄声道:“你要是真想看我,这里的空房间多,等您说完书,咱们再好好说一说罢。”
还有这好事?
陆离扭头看向她,下意识的就想答应。
但下一秒他就想到了什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这要是真跟月姑娘走了,那以后他来说书还能给钱?
这是想在肉体上腐蚀他的精神啊!
青衫一摆,陆离像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向方桌。
月姑娘笑的更放肆了,连忙追过去补上一句:“先生可要好好说,奴家这闻月楼今日可来了不少大人物,许是被您的故事吸引了呢。”
提点一句,月姑娘便目送陆离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桌上,纸扇,醒目,茶壶一应俱全,那茶还冒着热气,待他说累了这茶也刚好能入口,比起上次贴心了不知多少。
酒足饭饱,体力充沛,便给在座的老少爷们说上一说,也免得自己多想。
“每日青楼醉梦中,不知城外又春浓。”
“杏花初落疏疏雨,杨柳轻摇淡淡风。”
“浮画肪,跃青呜,小桥门外绿阴笼。”
“行人不入神仙地,人在珠帘第几重?”
这乃是冯梦龙《警世通言》中《崔待诏生死冤家》里的内容,如今被他拿来当做定场诗。
醒目一拍,有昨天听过的客人知道他要说书了。
一个个也不去听曲,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陆离身上,等待着他书接上文,将之前没说完的故事说完。
目光扫光,陆离发现今天的新面孔尤其多。
要是接着上文去说恐怕很多人都云里雾里,他说的衔接感恐怕也会差上不少,万一说书没说好老天不给奖励了他上哪说理去。
耐住性子,他将二郎救母的上半段重新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次没有上一次的乏累,故事更加饱满情绪也带动的更加好了,不少没听过的人都面露异色,暗感故事奇特。
其他听过的人也没有不耐,只是等待陆离将下半段的故事讲出来。
陆离也没有吊胃口,他比起这些看官更加想将故事讲出来。
“杨二郎千找万寻就是找不到桃山在哪,却说二郎的他最得力的臂助……。”
他刚开口说了一句,马上就停下,引的一种看客不知所措。
其实陆离比他们更懵逼,他还没等往下说便感觉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将剩下的故事讲述出来。
憋的脸涨红也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凭他如何用力也是无用功。
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来自于外力干预,而是有内而发的无法将故事说出,就跟上次说了一半无力说下半段差不多。
座下,两个穿着黑衣,腰间环挂小刀玉佩的男人相互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有意思!”
“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他们似乎见过类似的卷宗。
有入了阶的小说家企图说远超自身修为的故事,天地会进行限制保护,让其想说的故事根本难以说出。
一般来说能被限制的故事,其背景必定宏大,内容更是神异无比。
只是经过他们调查,陆离之前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读书人,跟说书没有半点交集。
怎么可能入了小说家的阶呢,再说就算入了阶,又哪里得到这般需要天地限制的神异故事?
本来只是抱着一点能跟桃山搭上关系都需要探查一番的人,现在彻底对陆离起了好奇心。
说不定真能抓到鱼呢!
上心后,他们才认真观察着勾栏中的情况。
像他们一样面露异色不在少数,其中有其他司情报部门的人员,也有不少生面孔。
一时间,他们也不由感叹,这要是让外界人知晓,谁能说大魏腐朽?
桃山遗迹刚出的消息传播还没到一天,各个部门就运作起来了,跟桃山有关的各种渠道都紧跟住了。
而陆离作为一个非修行者,获得的关注度并不高,但这里还是来了不少人。
由此可见,各个势力对桃山的关注度。
陆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不是停顿的节骨眼上开始了休息。
一杯茶饮过,虽不知其中关窍,但心中也大致有了猜测,只是需要一些试验罢了。
调整好心态,陆离重新拍了一下醒目,将勾栏中的议论声拍散。
只见他拱了拱手,面带歉意的朗声说道:“各位看官,今日天色已晚,在下要是将其余的故事说完,恐怕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各位回家也会徒增麻烦。”
“各位恐怕对二郎这个人也很好奇吧,刚才的故事太过宏大,如今我便通过其他故事让大家进一步了解杨二郎这个人。”
“这一讲咱们说一说《席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