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熏登上马车的脚步一顿,侍卫询问,“国师?”
“无事,走吧!”
储娇窝在角落里,偶尔抬头偷瞥一眼正襟危坐的国师。
她今晚运气神眷顾,误打误撞竟真的找到了季英华的书房,门口有侍卫,她从屋顶跳进屋里。
琳琅满目的书看花了储娇的眼,想不到追求利益的右侯还是风雅的人士。
她翻找了几本书,什么也没找到。大力的把一本书推回去,震出一折叠的纸张。
上面空无一字,储娇直接揣进怀里,直觉告诉她,一定能用到这张纸。
来都来了,不留下些痕迹不是储娇的性格,摞好最后的一本书,大功告成!
储娇正打算离开,门口突然传来声音,“谁?”
储娇赶紧躲进帘子后面,屏气凝神,内力运至掌心匕首上。侍卫推开书房的门,地上的乌龟形状的摆设引起她的注意。
“快来人,有刺客!”
储娇:刺你!
侍卫跑进里间,窗户来回闪动,水面一层层波纹晃动。
“噗!我的天!”储娇颤着身爬到岸上,深秋的水真冷啊!
没给她喘息的时间,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她得赶紧离开,被季英华抓住,不死也要褪层皮。
往东面跑,小厮一声惊叫,储娇转头往西面跑,后来跳上房顶,再落下时看到停着的马车,想也没想就爬进去了。
储娇冷的抱住自己,突然,一件月白色的锦服整个落在头顶,清雅的香气笼罩住储娇,她深吸了一口气,完了,鼻子堵住了。
储娇不敢说话,布料沾了水紧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不是很舒服,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她把蒙面步揣进怀里了,被发现后立马系上了。
她想念丞相府的塌了,脑海里闪过她被人抱在怀里的画面,她努力想看清记忆中那人的脸,南熏突然出声。
“下去吧!”
储娇起身,一地的水,衣袍都浸透了水,下来才发现,南熏把她带到皇宫里了。
南熏声音冷冷的,“走。”
储娇撇嘴,她一身湿哒哒的,又不认识皇宫的路,往哪走?向南熏的方向走了两步,手摸向腰间才发现,粉末被泡湿了。
白纱后的剑眉一拧,拎起储娇往房间里走,“蠢!”
储娇:我不生气,说话骂他就暴露了,忍!
储娇脸尖落地,南熏嫌弃的走出老远,“出去。”
储娇忍不住了,试着撸起袖子没拉起来,刚进来又让她出去,别让她进来啊!
南熏冷冷扫她一眼,“没说你。”
小厮从她身边走过,储娇吸了吸鼻子,她一定是被冻的,平日里她聪明着呢!
小厮还未踏出房间,“等一下。”储娇抓紧他的衣袍,伺候国师太难了。
“烧些热水。”
小厮欠身行礼,“是。”
储娇转过头,一床被子迎面落下,把她紧紧裹在中间,南熏抬手扯下她脸上的布,储娇看不清他的脸,知道他在嘲笑她,“储相打算怎么感谢本国师?”
被识破的储娇自然的抢占了他的床榻,“本相与国师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国师是个善良的人。”
南熏默不作声,储娇只好继续说,“国师心系天下,本相去右侯府也是误打误撞,国师就当没看到本相,可好?”
储娇团在被子里,露出惨白的一张小脸,南熏冷漠道,“穿着右侯府婢女的衣服,误打误撞进右侯府,湖水莫不是进了储相的脑袋里。”
储娇一噎,整个人窝进被子里,小厮低着头,拎进来一桶热水走向屏风后,待他出去后,储娇也没抬头。
“本相二嫂如冰不见了,国师可否给算一算,她在哪儿?”储娇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呼吸的间隙,她总觉得被子上冷冽的味道有些熟悉。
“国师能参与国事,伴女皇身侧,不是你想象中街头算命的。”南熏侧身坐着,指尖白棋落在棋盘上。
储娇搓搓手,她想来一盘了,不知道国师的棋艺怎么样?风云川她是打不过了。
“国师,可以沐浴了!”小厮垂眸站在一边,南熏挥挥手,“下去吧!”
储娇围着被子跑去屏风后,不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国师帮本相看着些,有人进来误会了就不好了。”
南熏背对着她,眼皮都没动一下。
储娇又笑嘻嘻探出一个脑袋,“国师不能偷看,毕竟你要六根清净!凡尘可不能沾染了尊贵的国师。”
落下的白子偏离了棋线交叉点,白纱后南熏红了耳尖,嘴唇无声动了动‘六根清净’唇边溢出笑意。
储娇舒服的泡在浴桶里,长发披散,殊不知屏风后的南熏早已转过身。
“国师!”
“……”
“国师!”
“……嗯!”
“前任老国师预测出本相的帝命?你没学点毛皮,算一算,国师!”散去寒冷,储娇快速擦干身体出来,她时刻记得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别人的夫郎爱妻如命,她家的夫郎会要妻主的命。
“我不会!”南熏慢慢转过身子,声音喑哑的带着点颤音。
储娇环视四周,衣服呢,她总不能还穿湿衣服吧“国师……没有衣服!”
……
储娇把棉被接着裹在身上,伸出藕臂接过衣服,白嫩的胳膊上几处泛青色的指印。
南熏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滑动,回到棋盘旁,迟迟未落下下一颗白子,茶水倒是一连喝了三杯。
储娇匆忙捡起湿了的纸张揣进怀里,“本相不打扰国师了,再次谢谢国师。”脚步还未踏出房门一步,倏地跑回来,“五皇子来了。”
“嗯!”与南熏的淡定相比储娇有些慌,“本相还是躲躲吧!”
“不必!”
终和裕抱拳,“国师!”眼睛斜看向屏风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储娇觉得她今天的运气用光了,遇到南熏后一直发生问题。
终和裕看了一眼棋盘,“不知本宫能否与国师下一盘,国师不知,本宫自小就喜欢下棋,可棋艺不好,国师指点一二?”
“好。”南熏的白纱整日罩住脸,终和裕看不清他的神情,撩起袖子去捡黑子。
南熏抢过,“你用白子。”
终和裕一愣,随即笑笑,“好,都行!”
屏风后的储娇仰头望房梁,下棋?那她岂不是要住在国师寝宫了,但愿风云川今晚不要去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