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声“哥哥”叫出来, 肯不管说什么都好使。
陈潮回头看他，动作得顿了好几秒。
“张嘴就来啊？”陈潮哭笑不得，“我不理你了？”
苗嘉颜绷着下巴“嗯”了声, 说得也不么有底气：“对……”
“哪儿来的结论？”陈潮还想说什么，看了苗奶奶，只得咽了回去，“胡扯。”
苗嘉颜站在洗手间门口，也探头看了看病床上转核桃的奶奶。
陈潮伸手掐了他的脸, 真掐了, 脸上肉都给捏了起来。
苗嘉颜无辜地眨眨睛, “唔”了声。
陈潮接着转身去开电脑，说了他一句：“没良心。”
按常来讲苗嘉颜现在应该不吭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让陈潮去忙，不吵他。
然而次苗嘉颜没有, 他在后头跟着, 陈潮坐下开电脑，他也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
陈潮笑了下电脑直接放他腿上, 侧身拿他当桌子使。苗嘉颜踩着凳子腿腿端得平平的, 手还着屏幕两边给调整了下方向。
陈潮低头拿手机传文件，苗嘉颜说：“我没胡扯。”
“嗯？”陈潮惊讶地抬头看他，真出息了啊。
苗嘉颜毕竟当了四年多男朋友了, 他现在比从敢说话了：“你就不愿意理我。”
陈潮像有点故意地：“为什么么说？”
苗嘉颜看了旁边的奶奶，往探了探身，离陈潮近点小声说：“你回来都……没亲我。”
陈潮会儿真被他逗得笑了出来，笑起来肩膀都跟着小幅度地动，挑眉看着苗嘉颜：“我没亲吗？”
要说没亲肯不准确, 陈潮亲了。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可都仅限于温范围内。
嘴唇挨着嘴唇碰一下，再不就贴贴额角贴贴耳朵，亲近有的。可侣间难舍难分的，嘴对着嘴的，热烈和缠绵的亲吻都没有过。
他们还没接过吻。
苗嘉颜没法再说下去了，陈潮显然白他在说什么的，就想让他说。
陈潮也不再逗他，笑了声说：“你现在挺会啊，小同学。”
苗嘉颜不吭声，陈潮抬手拎拎他耳朵，说：“现在比从聪了。”
以苗嘉颜有事儿只会憋着，心里怎么想的也不会说，就闷着。什么时候陈潮闷得受不了了主动去收拾他气撒出去，什么时候算完事儿。现在好歹道道说了，还道开口先叫“哥哥”，真聪了不少。
其实哪怕没有后面苗嘉颜跟过来继续的段，就凭他声“哥哥”，陈潮也已经心软了。
陈潮现在的脾气跟以比起来小了不少，几年异地恋给磨出来的。
苗嘉颜的感准确的，陈潮的确和他亲密很少，不苗嘉颜敏感。
天气已经比暖和些了，苗嘉颜要回去取稍微薄点儿的衣服，现在医院和宾馆边的都还大冬天穿的。
苗嘉颜从来医院开始第一次回自己的小房子，么多天他就没离开过医院方圆一千米的区域。
今天周末，医院边人多，苗建和大姑小姑都在，苗嘉颜不着急回，病房里人一多就没地方待。陈潮跟他一块儿回来的，他俩上午回来收拾东西取衣服，下午要去跟陈广达吃饭。
会儿说暖和还没彻底暖和，屋子里冷潮的时候。
苗嘉颜先洗完了澡，陈潮进去洗澡，苗嘉颜在面吹头发。平时头发都差不多吹吹不淌水了就行，今天因为冷，他头发吹到基本干了才吹风放下。
苗嘉颜空调开了，温度调得高高的。
陈潮关了淋浴，抽了条毛巾先擦头发，擦了擦身上的水。
苗嘉颜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潮才刚穿上裤子。上半身还没穿，肩膀和后背上没擦干的水珠慢慢淌下来，一路蜿蜒而下，在他身上画出一道道小水痕。
陈潮毛巾随手放在架子上，深邃的盯着苗嘉颜。
苗嘉颜光着脚径直走过来，走到陈潮身，伸手直接环住陈潮劲瘦的腰。
“潮哥……”苗嘉颜哆哆嗦嗦的，手在陈潮背后扣着自己的手腕。
陈潮胸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苗嘉颜贴着他，带着些脆弱的讨好和一点点无助。
“怎么了？”陈潮垂看着他，抬手搭在他后背上。
苗嘉颜睫毛簌簌地颤了两下，陈潮的手掌贴在他后背上，有些烫。
——他不只脚光着的，什么都光着的。
陈潮他摁在洗手台边亲吻时，苗嘉颜配合地仰下腰去，闭上了睛。
陈潮只比苗嘉颜多了条裤子，都到程度了，谁什么样也别装了。陈潮捏着苗嘉颜的腰吻他，凶巴巴地咬他嘴唇。
洗手台冰凉，苗嘉颜被激得脖子上的筋都显了出来，没推也没躲，而尽可能地后仰，让陈潮能更痛快。
陈潮手移过去，垫着他，苗嘉颜胳膊上因为冷和受激，泛着一层小颗粒，他环着陈潮的脖子，睛水汪汪的。
他们下午跟陈广达吃完饭还得回医院，晚上也得起夜照顾奶奶，苗嘉颜休息不好，也很累，陈潮不会在时候做什么。
然而毕竟久没开荤的小侣，即使不做到底也依然能让整个过程凶激烈。
苗嘉颜个在时候从来不说拒绝的小孩，让干什么干什么，一切指令和要求他都能心甘愿地满足。经常一边脸烧得通红，还要哑着声儿老实地一句：“样行吗？”
他的种实诚地纵容就会让人既难以自控地想要更多，忍不住心疼他。
过后苗嘉颜睛鼻子嘴巴都红红的，跨坐在陈潮身上。
陈潮还在尽力平稳着呼吸，苗嘉颜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伏在陈潮身上，安静地听他的心跳。
“长心儿了。”陈潮摸着他的头，手插在他发间，从上大下地顺下来。
苗嘉颜会儿心里踏实了不少，闻言也不反驳，抬起头在陈潮心口处“啵”地亲了一下。
亲完直起身，小腹上还一片狼籍，也顾不上收拾，手拄在陈潮的腹肌上，后背绷直，坐得直溜溜的。
“潮哥……”苗嘉颜因为睛鼻子都红，看着还很可怜，他轻声，“你怎么了啊？”
陈潮的绪因为苗嘉颜声讨好的“哥哥”和刚才一通折腾，已经散了个差不多。
他手搭在苗嘉颜腿上，说：“没怎么。”
苗嘉颜：“你生我气了吗？”
苗嘉颜几天一直在琢磨，但他摸不准陈潮的绪具体从哪里开始。
“没有，”陈潮手指在苗嘉颜腿上画着玩，“生你气我还回来？”
“你怎么了？”苗嘉颜被他的手指弄得有点痒，抬了抬膝盖，落回去让他继续摸着玩。
陈潮本来已经不计较了，苗嘉颜非在儿“怎么了”。陈潮沉默着看他，苗嘉颜被他看着，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非得。”陈潮伸手去旁边，抓了被子过来，往两人身上一罩。
苗嘉颜眨着睛，显得紧张。
“你最近事儿多，我没想和你说个。”他两只手抓着被子围在苗嘉颜脖子处，苗嘉颜围得只剩个脑袋露在面。
苗嘉颜拄在陈潮身上的手虚握了握，没回避陈潮的视线。
“但不最近也得有一次。”陈潮攥着被子一扯，直接苗嘉颜给扯了下来。苗嘉颜再坐不住，只得趴在陈潮身上。
陈潮里退去了刚才染着□□的热度，变得严厉了些，看着苗嘉颜，语气淡淡的，扔出一句：“我教不会你了吗？”
现在的陈潮跟刚才的他和些天的他都不一样，现在的他让苗嘉颜有点儿害怕。苗嘉颜从来都很害怕陈潮生气，从小就。
肚子上刚才沾上的黏稠液体会儿变得冰凉滑腻，来回蹭在两人间。
苗嘉颜轻声开口：“因为我不接电话吗？”
“你觉得呢？”陈潮。
苗嘉颜就垂下视线，不再说话了。
“我说了没生气就真的没生气，”陈潮说，“我道你心里难受。”
他手重新放回苗嘉颜头上，去摸他的头发。
“但苗嘉颜，”陈潮连名带姓地叫他，皱了下眉，“你让我么多天找不着你。”
陈潮很少么叫他，声名字让苗嘉颜心里一紧。他抬起脸去看陈潮，陈潮也看着他。
“我有一万个理由不跟你生气，”陈潮摸他头发的动作很温柔，顿了下说，“但我没理由不难过。”
苗嘉颜呼吸一窒，听见陈潮说：“你让我很难受，老婆。”
陈潮一声“难过”摞着“老婆”，直接让苗嘉颜鼻子一酸，心尖猛地一疼。
“潮哥对不起，”苗嘉颜抱着他，解释着，“我不想瞒着你，我当时太慌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说奶奶病了，一直说个我会很害怕，因为奶奶当时看起来状态很差。”
“嗯，”陈潮说，“我任何人。”
“你不，”苗嘉颜话说得甚至有些急，真诚地看着陈潮，“你对我来说不一样的，我不敢和你说话，我怕一说了我就扛不住了，潮哥。”
苗嘉颜头发滑滑的，还有一点香，陈潮一直在搓搓揉揉，说：“所以我不生气。”
“你也别难过。”苗嘉颜红着睛，抱着他说。
“我接受你的理由，我也能猜到，所以后来我不给你打电话了。”陈潮说，“我唯一能找到的就我爸，他也没在家。”
“苗嘉颜，我丁点儿你的况都摸不着，”陈潮平静地说，“我跟你隔着半个地球，我道奶奶对你非常重要，你害怕，慌，难受。但我找不着你，不道你儿什么状况了，你好好的还怎么样了，我一点儿道的渠道都没有。”
苗嘉颜泪已经连串地落了下来，他抬手给抹掉了。
“没有么谈恋爱的，”陈潮放开他，“异不异地也没有。”
陈潮说的没句话都让苗嘉颜难过，会儿陈潮说没么谈恋爱的，同时手放开了，苗嘉颜慌得全然蒙了，紧紧地抱着陈潮，脸贴着他：“我做得不对……我做错了，潮哥！”
他的慌都露在面上了，甚至有点儿发抖：“潮哥对不起……你别难过。”
陈潮被他突然的紧张给弄得一愣，拍拍他：“我不凶，哭什么。”
苗嘉颜怕得都不敢抬头，心跳得很乱：“我能好好谈……潮哥你别放开我。”
对现在的苗嘉颜来说，奶奶病了，虽然状况在一天天稳了，可依然会在苗嘉颜心底埋下一颗恐惧的种子。他会比平时更敏感，陈潮刚刚就着话音放开他的动作让苗嘉颜觉得自己被放弃了。
“谁放开你了，说什么呢在儿，”陈潮揉揉他后脑勺，“我都没说几句，哭么可怜干什么？”
苗嘉颜哭得说不出话，从奶奶发病到现在他第一次哭。
很多绪顶着压着，全堆在心里，一点儿都不敢露出来。会儿苗嘉颜泪止不住，多样的恐惧一起从心底深处拱上来，让苗嘉颜会儿像失控了一样。
“你别放开我，潮哥，”苗嘉颜喃喃地说，“别放弃我。”
陈潮胳膊伸到被子里去，苗嘉颜整个都圈起来，手一下下摸他的背：“小孩儿现在么不扛说吗？说几句就哭成样？”
“扛说，”苗嘉颜吸吸鼻子，“怎么说都行。”
“我也不敢啊，”陈潮抱着他说，“一说就哭。”
苗嘉颜抬手抹了抹脸，小模样人心疼完了。
“擦睛你总使么大劲儿干什么，”陈潮他手拿开，在苗嘉颜尾按了按，“红了。”
苗嘉颜哭的时候并不多，不到真害怕难过了他都不哭，个很坚强的小孩儿，也犟。
陈潮一直抱着他让他哭完，其实也没多久，就几分钟。
过后他脸扣在陈潮胸，不抬起来。
“往我身上蹭鼻涕呢不？”陈潮。
苗嘉颜“扑哧”一声笑出来，闷闷地说“没。”
陈潮说：“我松下手。”
苗嘉颜看着他，陈潮探身去另一侧床头纸巾，抽了几张过来。苗嘉颜接过来擤鼻涕，陈潮低头看看自己，说：“我身上现在得有二两鼻涕。”
“真没有，刚才我都没鼻子呼吸……没有鼻涕流出来。”苗嘉颜哑声说。
俩人现在都狼狈，还得再去洗澡，可会儿他们都没想动。
苗嘉颜哭完才有点儿不好意思，手背擦了擦下巴，说：“刚刚你一放开，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谈了……”
“都想的什么东西，”陈潮说，“我要给你拿纸。”
苗嘉颜反丢人都丢完了，也释然了，没什么好说的。
“不哭了？”陈潮。
苗嘉颜诚实地摇摇头。
陈潮他从自己身上抱了下去，舒了口气说：“腿都麻半天了。”
苗嘉颜哭起来挂脸，鼻子睛红着半天不消。俩人一块儿洗完澡睡了会儿，再起来苗嘉颜还一看就哭过。
陈广达看了他两，：“奶奶怎么样了？”
苗嘉颜回答说：“挺好的，早上还出去走了会儿，昨晚都没怎么醒。”
陈广达说：“挺好。”
陈潮说：“几天都不错。”
“你俩呢？”陈广达。
苗嘉颜不白他什么，陈潮说：“也挺好啊。”
陈广达抬抬下巴，跟陈潮示意在低头吃饭的苗嘉颜，：“咋整的？”
陈潮回答得倒坦然：“让我说的。”
苗嘉颜抬头，陈广达不好再说什么，只跟他说：“别老受气，别窝窝囊囊的。”
苗嘉颜愣了一秒，只想到了他爸妈，以为陈叔在说个，说：“我不很在意。”
“……”陈广达一时间也不怎么好接话，他当爸当叔的也管不着么多闲事儿，最后只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