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上场的众人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宸芩蟾月儿打出了八道,即使是从未露名的小果也不遑多让。
无奈之下上场,可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竟然都学着小果的模样,对着鼓石轻轻一拍,希望也能打出八道。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连一道裂纹都不曾打出来。
测试的长老恨铁不成钢的叹气,所有人全部淘汰。
“奇了怪了,为什么不行?”可他们一头雾水,为什么小果可以,他们却铩羽而归?
“下一个,嗯、、、?”长老正欲宣布下一个名字,可一看花名册,直接尴尬地缄默起来,梗塞半响终是道,“李霸霸!”
此名字一处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这是在骂我们吗?”
“你听见了就是李霸霸(你爸爸)!”
“反正我是什么都没听到的。”
“那到谁了?”
“不知道,我都没听见长老喊话!”
“对对对,我也没听到!”
听得这名字,晁纣顿时咬牙切齿,背后巨剑都不由得颤粟起来。
不远处的少年似乎察觉到晁纣的愤恨,回瞪后者一眼,理直气壮道:“我就是李霸霸(你爸爸)!”
“找死!”晁纣一声怒喝道。
“哼!”可李霸霸置若罔闻,一撇脑袋径直朝着台上走去。
“这孩子!”观礼台上,晟虚哭笑不得地看着少年道,可余光瞄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古岩,又看了一眼李霸霸,深邃的眸子徒然迸溅出一股别样的银芒。
相比于晟虚的无所谓,大长老晟弘则是尴尬的无以复加,少年连带着把自己的便宜也给占了。
“开始吧!”不想多费口舌,测试的长老嘱咐道。
李霸霸也不在意,白皙的手掌似女子柔软,变掌为拳,蓝斗气凭空出现,凝聚掌心。
“竟然是玄阶功法!”台下瞬间哗然,羡慕的看着少年。
可这个从未显山露水的弟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未听说过却修炼了玄阶功法?
众人猜测,此人应该是某个大势力的子嗣,一直隐藏在天台宗,今日想着一鸣惊人来了。
其实隐藏斗气颜色并不复杂,而李霸霸明显是故意显摆,还对着呲牙咧嘴的晁纣使了使眼色,挑衅溢于言表。
察觉到长老的不奈,李霸霸终是不再犹豫,满是斗气的拳端狠狠轰击在鼓石之上。
“嘭!”
相比于小果的不温不火,李霸霸这一下可谓是震天动地,只听得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鼓石竟然微微颤粟起来。
咔嚓咔嚓
紧随其后的,一道道宽大的裂纹自鼓面龟裂开来,一直延伸到鼓石的边缘,收气凝神,一抹妖冶的蓝光自少年眼底隐没。
“九、、、九道,合格!”长老期期艾艾道。
“哗!”
前所未有的惊惧在整个演武场爆炸开来,即使是观礼台上的诸位家主亦是变色连连,好奇的看向场中寂寂无闻的少年。
“有意思!”即使是晟虚都捋着胡须道,“竟然到顶了!”
众所周知,鼓石承受力量而裂开的上限是九道,即使你有蛮牛之力也不例外,少年这一下,当真是惊世骇俗。
只见在鼓面之上,九道细腻的裂纹久久不散,清晰可见,宛若壕沟。
“你到底是谁?”内心惊悸不已,晁纣沉声自语道。
“大哥怎么办?”大长老晟弘愁眉不展道,“若是让他得了宗内大比第一,我们颜面何存?”
“他若是有那个本事,魁首给他又如何?“晟虚随意道。
“可是、、、、、、!”晟弘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意思,”晟虚伸了伸腰杆,道,“但古岩早已不是那个古岩了。”
……
“当真是群英荟萃!”古岩摩挲着下巴,蠢蠢欲动道。
原以为小果已经是最大的黑马了,想不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也令人大跌眼镜,看来天台宗,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的地方。
“他到底是谁?”
“没听说过!”
“好厉害!”少女尖叫道。
众人的夸赞就显得赤果果了,一些颇具姿色的少女丝毫不掩饰爱慕之情,对着李霸霸眨眼示意,可诡异的是后者一脸淡然,仿佛没看见一般,惹得少女们意兴阑珊,失望不已。
“晁纣!”长老高声扬疾,语气中充满期待。
身为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在整个天台宗早就享誉已久,也是这场大比最大的看点。
“晁纣师兄!”当那鹰隼似的眸子划过演武场,沉寂已久的少女们再一次癫狂起来,那坚毅的侧脸,那飘荡的秀发,那坚决的眸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窒息的男子气息。
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因为少女的尖叫而有半点慈色,对于这等胭脂俗粉,他已经见多了。
“当!”
背后巨剑轰然落地,直接将大理石板砸出一个坑洞,测试的长老亦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若是寻常弟子,怕是要连累家族赔偿了,但晁纣,笑话,谁敢让大长老的关门弟子赔偿。
呼
突然,一股凌冽的斗气自晁纣丹田迸溅而出,腾起的灰尘直接被吹散开来,手臂血管遽然膨起,蓝色斗气充盈其中,变掌为拳,晁纣一声怒喝,直接对着鼓石狠狠砸去。
“嘭!”
低沉悠扬的鼓声震天动地,靠近鼓石的地面都微微颤粟,鼓石剧烈的摇曳着,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一道道裂纹弥漫开来,相比于李霸霸的裂纹,竟然更加深陷宽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
终于,当裂纹不再变化,晁纣收势提神,鹰隼的眸子乜了一眼数目,一言不发,潇洒自如地转身离去。
临了,还不忘对李霸霸投去挑衅的目光。
“九道,合格!”整整数十息,鼓面的裂纹才堪堪复原,长老满意的大声宣布道。
“晁纣!”
“晁纣!”
……
台下震天动地,大部分弟子,不分男女皆是振臂高呼。
“大长老弟子,果然名不虚传!”诸位家主皆是抱拳寒暄道。
“谬赞,谬赞!”晟弘连忙回礼谦逊,但眸子荡漾,明显是受用了。
“嗯!”看向花名册最后一位,长老眼波流转,有些意外,但没有过多的犹豫,终是道,“古岩!”
此话一出,演武场直接炸开了锅。
“古岩是谁?”
“你傻了吧,他都不知道!”
“不会是宗主的那个废物弟子吧!”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
“他不是不能修炼功法吗?他来干嘛?”
“谁说斗气六重就不能参加了?”
“那倒也是,可真是这样的话,上一届宗内大比怎么没见他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他还是斗气六重。”
“听说几个月前,他被高峰师兄的一个小弟打得卧床不起,现在竟然敢参加宗内大比,莫不是挨打上瘾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严词皆是毫不掩饰对古岩的轻蔑,听得晁纣大快人心,紧攥的拳头都不由得松开了。
“说起来高峰大哥也是可惜了,一代天骄就这么夭折了!”
“哪能怪谁?只能说他惹错了人。”
“对了,你们说炎骨会不会出现呀!”
“我觉得会,现在指不定已经晋级了!”
“哦?那会是谁?”
语罢,所有人皆是看向已经晋级,可在此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弟子,希望能从谁的身上找到一丝炎骨的影子。
却没有一个人看向古岩!
身旁众人肆无忌惮的嘲讽古岩听得一清二楚,即使是对于炎骨的谈论,古岩也没有多话。
而是抬起头,看向养育自己八年的天台宗,一切的酸甜苦辣历历在目,虽不至于物是人非,但已新旧更替。
我古岩,已不再是古岩!
“昔如蔽芾,尚不踌躇,今已峥嵘,我定凯歌!”
“曾辱我者,无以锱铢而较;然是往矣,若有再犯,宁以蚍蜉之力,逐至凌霄琼阁,定取其首级。”
站在鼓石前,古岩虎目紧闭,深吸一口气,胸口有条不紊的缓缓起伏着,清风吹拂得玄衣飘荡,额边掠过一丝刘海。
叱
虎目惊启,一抹刚毅的金芒自眼底闪烁,与此同时,众人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变得陌生起来。
印象中的古岩一直是苦经折磨,早已磨平了锐气,行色萧瑟才对,可此时的古岩浑身透出的凌然之气,即使是晁纣大哥都难以望气项背,仿佛积攒多年的屈辱在那一刻释放,哀而后胜,迸溅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气。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眼神!”突然,观礼台上的高煌恐惧的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废物还能咸鱼翻身?”
那个眼神,高煌再熟悉不过,八年前,年仅十岁的他便透出令人窒息的决然,八年后,蹉跎年华,宝剑藏锋,重见天日,依旧寒光四射。
高煌,真的害怕了!
“老天爷,为什么?”高煌内心嘶吼道,“难道古家父子注定是我高家的克星吗?”
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高家会针对古家,难道是因为害怕自己礼山城城主府之位不保而打压?
错了,真正的原因只有高煌和古岩之父知道!
“我之死,不需找古龙报仇!”老城主声泪俱下道,“守住祖业,切勿贪心!”
“永远不要和古家作对!”父亲临死时这么对自己说,可高煌见古家日益繁盛,即使循规蹈矩,还是动了坏心思。
原以为古岩沦为废物,古龙不辞而别,古家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高煌还是错了。
他愤怒,他不甘!
“青木宗!”高煌呢喃道。
这将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只要抱紧青木宗这棵大树,礼山城还是自己的。
被古岩的眼神吓到的,还有一人,此时的宸芩轻掩朱唇,看着岿然不动的少年,久久难以释怀。
那个眼神,昨天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