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宗,南山,演武场
南山有两大圣地,一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黑市,一则便是修炼斗技,解决私人恩怨的演武场。
坐落在天台山的南方,演武场,是一块方圆十余里的巨型角斗场,宽阔的地面铺砌有整理的大理石板,四周环绕茂林修竹,除了观看台,尽是一望无际的平坦。
一大清早,所有弟子,无论是兢兢业业修炼的,还是卧薪尝胆的,抑或是游手好闲的,都穿戴整齐,汇聚到演武场中。
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夯实的演武场上,已然人头攒动,天台宗桃李满园,不下五万之数,现在的广场可谓是彩衣纷飞,姹紫嫣红。
有穿着珠光宝气的富家少爷,有粗布短衣的凡间子弟,有奇装异服的夷族少女,有赤脚褴褛的乞丐后代。
但真正说是来比武大会较量的,仅仅一成而已,因为大比限制年龄为二十岁以下。
而更多的,还是闲来无事,观看打斗,抑或是手捧鲜花,寻求姻缘。
待会儿大会开始,必是一场血战,新旧更迭,一些卧虎藏龙的弟子正好就此机会一飞冲天,赢得长老青睐;一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也可借此觅得佳偶,托付终生。
差不多辰时时分,朝阳徐徐上升,估计不多久便成了烈日。
所有弟子估摸时间,皆是翘首以待地望向正前方的高台。
整个演武场只有一座观礼台,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不是天赋异禀的弟子,抑或是成绩斐然的药童,是绝对坐不上去的。
当然,这是针对弟子而言,观看台的左侧,却依照惯例的空了出来,那里是为方圆百里的名门乡绅准备的。
每届的宗内大比,天台宗都会放下架子,邀请众多家族观看,以尽地主之谊,听起来颇有大宗气派,说白了,就是展现天台宗实力而已。
要不然,每年怎会上贡那么多珍稀草药,即使挤破脑袋,也要将子嗣送进天台宗修习斗气。
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告诫所有人,天台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宗门。
但万事都有例外,在众多家族中,有一个却被拒之门外。
天台北山
早早地将小果送到宸茜住处后,古岩便来到了北山。
按照规章礼节,古岩作为宗主晟虚唯一的弟子,今天大比需要服侍其左右,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宗主的牌面,此时的古岩便被迫帮师尊整理华服,以作开场之用。
“今天我姐姐能来不?”看着整理华冠的师父,古岩试探性问道。
“宗内大比结束后你就可以回去了,何必急于一时?”整理的动作迟钝了一秒,晟虚眼波流转,终是继续道,“不是我执意如此,一切皆是你父亲意愿!”
“你真的能放我走?”古岩坦然问道。
“得了第一你就能走?”看了一眼古岩,仿佛少年的丹田被瞬间洞悉穿透,晟虚淡淡道,“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你倒是轻松,我听说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晁纣已经是一星斗者了!”话虽这么说,可古岩语气异常的平静,丝毫没有半点怯懦道。
“夔龙杀修炼得怎么样了?”岔开话题,仿佛丝毫不为古岩担心,晟虚突然发问道。
“你!”眼神遽然暗淡,古岩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修炼了?”
据古岩所知,自己当初为小果挑选功法时,是偶然看到这夔龙杀的,而当是唯一的见证者只有薛老。
而按照规定,薛老没有得到师尊召见,是不得私自来北山的,八年了,师尊也从未离开过北山一步,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真以为那斗技是无意间落在哪的?”晟虚淡淡笑道。
“原来如此!”一言点醒梦中人,所有事情不言而喻,古岩冷笑道,“看来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耸了耸肩,晟虚不置可否,再次问道:“到哪一步了?”
“接近大成了!”古岩如实道。
“不错!”捋了捋胡须,晟虚毫不避讳夸赞,“没枉费我一片心机!”
千年以来,作为唯一一个修炼夔龙杀成功者,确实担待得起此份夸奖。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古岩试探性的看着晟虚,见师尊点头示意,终是开口道,“化血池真的有用吗?”
按照以往校注的记载,化血池可谓是抽筋削肉的地狱,以蛟血洗髓,许多天赋异禀的弟子都含恨而终,即使是宸芩,当初若不是自己,都香消玉殒了。
可自己站在池水中央,不禁没有半点痛苦,甚至池底的血疤痂直接吓得沉入水底,而自己也诡异的领悟到龙威。
这一切由不得古岩不怀疑。
“对你没用!”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晟虚毫不意外道,“至于原因,你日后自会知晓!”
“又是这句话!”听得厌烦的古岩不由得轻声啐道。
不管自己问什么,师尊最多的回答就是“日后自会知晓”,八年了,古岩都听腻了。
“走吧!”也不在乎古岩忿忿地语气,晟虚整理衣衫,率先朝着南山走去,“让我看看你这短时间的成果。”
“扑哧扑哧!”
可就在古岩准备离去之时,身后猛地传来阵阵扇动空气的飓风声,额头一黑,古岩无奈道:“又来!”
只见一只数米来宽的巨大白色蝴蝶扑棱着翅膀呼啸而来,眼看着古岩即将离去,扇动的频率突然加快,一个瞬间来到少年身后,近身就是一个大大的亲昵拥抱,险些将古岩扑翻在地。
“好了好了,我下次再来看你!”将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去的触手轻轻拨开,古岩无奈道。
每次来,小白总是发了疯似的缠着自己,古岩也是无可奈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心中愈发觉得小白是个母的,莫不是贪念自己的男色?
好说歹说,终是挣脱了小白的怀抱,古岩整理皂衫,跟上了师尊的步伐。
而此时,人山人海的演武场中,观礼台也陆陆续续排满人影。
自从将古岩带回天台宗后,晟虚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宗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交由大长老负责,像眼前这种照拂宾客,安排席位之事,晟虚更是一概不管,这着实累到了晟弘。
好在排名分辈整整一个时辰,左侧终是安顿下来,而天台宗的长老自有尊卑,自觉入席。
而每当此时,都是众人的第一个看点,因为,紧随众位长老之后的,必是其最得意的弟子。
每一位弟子出场,往往都会引来阵阵少女的尖叫,抑或是少年吞咽唾沫的咕噜声。
这群人,代表了天台宗年轻一辈的最强者,是天台宗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