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七月中旬,孙权对江夏发动了疾袭,其攻势当真可谓是“疾如风,侵略如火”。
反观江夏的守将黄祖,真的是年老智昏。用史料上的原文来,是“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在这种情况之下,黄祖能挡得住孙权近乎于雷霆万钧的急袭才是怪事。
这场战事最后的结果一如姜游的推想,黄祖没有了原有历史进程中甘宁的保护,败得非常的惨。要不是还有一个苏飞拼死保护,黄祖可能就直接死在了战场之上……确切的也不是战场,而是在黄祖逃命的路上。
总之,黄祖与苏飞最后都是身负重伤,领着不到三十骑逃回了襄阳。
姜游一直在留心着江夏战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线报。所以仅仅是在黄祖进城的一天之后,姜游就带着些礼物去找蔡瑁,开始大敲边鼓;
另一方面,徐庶按照姜游的指示,六月时投奔到了刘备的帐下。投是投了,可是由于这个时间与原有的历史进程差了不是一半,而且徐庶还在暗中告知刘备,他是姜游派来暗助刘备的人,所以双方的心态都不太一样。因此刘备尽管对徐庶是礼遇有加,但却没有怎么重用。不过再怎么,徐庶要见到没事就往新野跑的刘琦就不是难事了,而姜游的线报也会在第一时间传递给徐庶,让徐庶伺机下手。
当然了,关键的一条还是孙权得撤离江夏。不过这方面根本就不用担心,甚至于姜游都懒得去多动什么手脚。因为山越与孙吴之间的矛盾属于积年旧疴,现在孙权接孙策的位子才不过三年,再加上孙权继位时内部局势不稳,根本就不能在这三年之内摆平这些积年旧疴。若是按原有的历史进程,孙权一直是到建安十年左右才大致的摆平而已。而这还只是大致!所以姜游敢肯定,孙权的这次出兵,后方的山越必然会蠢蠢欲动。不过为免万一,姜游仍然有通知李雪,要李雪授意泉州的陆逊,在合适的时候往山越部族那里“添料”。
历史上的陆逊对孙权的确是忠心耿耿,但从某种意义上来,陆逊也是有着自己的无奈,所以不得不对孙权忠心耿耿。而现在的陆逊嘛……得不客气,能让孙氏吃鳖,陆逊的心里可开心得很,所以对这个命令执行得……也不必多,本来就是随水推舟的事,以陆逊的才干会办不好那才是怪事。
废话也就不再多了,反正孙权占据江夏才不过五天就不得不从江夏撤军,返回东吴平讨山越部族的叛乱。真正的收获嘛,也就是掠夺走了江夏大概一半左右的钱粮。而这一回来吧,“通风报信”的甘宁因为有功,得到了孙权的赏赐,但却没有被封官拜将。原因很简单,甘宁出现在东吴的时间不太对,不像原有的历史进程中那样是带着江夏的情报去的。
另外甘宁当锦帆贼的时期也没少在东吴地界抢掠杀人,而现在的孙吴内部局势不稳,从江夏撤军还是受迫于山越部族的叛乱,山越部族也没少勾结一些东吴地区的豪族。反过来,孙权也得依靠着支持孙氏的江东豪族,对甘宁这种与豪族有仇的人自然是不敢留用,多给些钱应应面子也就行了。也就是,孙权对甘宁不是不想召纳,而是不敢召。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孙权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一员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大将。
不过不过,经此一事之后,孙权多少也就对姜游的商队留上了心。别的也不必多,姜游“通风报信”的事,总会让孙权认为姜游对东吴有那么的心,至少至少也会认为姜游是想两头讨好,以确保其长江水道商贩的畅通。而如此一来,姜游的商队就有相应的利用价值,比如在情报探听方面就有不错的价值。
另外也不得不承认,荆襄刘表与东吴孙权打仗归打仗,但双方都有需要互易的物资,而战事一起,这些物资的互易就断了,需要一个在双方都能吃得开的人物来继续保持。而很明显的,此时此刻的姜游来干这个最合适不过。因为姜游是当时少见,甚至可是绝无仅有的外海商人,虽然身处内陆,但既不依靠刘表也不依靠孙权,就当时的时局而言就有着一个绝对的中立性。孙权也不排除姜游可能会把一些孙吴的情报透露给刘表的事,不过这方面的事只要处理好,姜游能够得到的也只是一些明面上的情报而已,那是连寻常细作都能够打探到的,又何必太过在意?总之一句话,只要处理好了就是绝对的利用,不定还能用姜游来玩玩“反间计”……也就是利用姜游来卖假情报给刘表那边。再得简单直白一,孙权与周瑜这是在准备拿姜游当日后的蒋干。
话到这里有些罗嗦了。总之最后的结果,蔡瑁是向刘表进谏,黄祖罪过太大理应严惩,不能再镇守江夏要地,而江夏应该另派合适的人过去,相比之下自然是大公子刘琦最合适;刘琦得了徐庶的指,先是哭诉了一番不愿去,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去”;再到九月中旬时,甘宁与石韬带着长江水道依旧畅通的消息,回到了姜游的身边。
没话,姜游马上就开始采购货物,作回航夷州的准备。另外李雪那边也启用了后备船队,由貂婵领队先行前往荆州,到时与姜游的船队一起回航。起来这次的情况有不一样,主公、主母还外加少主的,沿途的情况又不是很好,船队规模不大上一、护卫不多上一,陈宫与高顺也不放心的。这是这二位一上了船就会犯晕,不然他们都会随船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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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建安八年的十一月初,貂婵率领的夷州船队抵达了襄阳。而貂婵的这支船队,除去以往的夷州商货之外,还多出了在当时来比较精美的玻璃工艺品。姜游见了之后二话不,从中挑出了两套的灯具与酒具,分别送给了刘表与蔡瑁。特别是当中的三彩琉璃壶,再配上夷州特产的琥珀色果酒,那份赏心悦目就别提了。而无色透明的玻璃灯罩,刘表与蔡瑁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刘表本来就是个不晓军事的人,加上年事已高,早就不再过问太多,这方面的事全是蔡瑁在一手把持。至于蔡瑁本人则有些自大,并不怎么看得起当时还相当年轻的孙权,再者私心作怪之下,甚至希望孙权能再打一次江夏,连带着把刘琦给作掉,所以也有意的想造成一种孙权无力再对荆州用兵的假像……废话是不是太多了?
总之,姜游的生意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战事受到什么影响,反到还有可以再做大一些的迹象,弄得姜游与李雪都长叹云:难怪自古以来,最大的暴发户往往都是发国难财的人。
别的也不再多,只姜游送完了礼之后推夷州商港有些事要处理,得回去几个月,襄阳这里的商务可以直接去找王珑儿,然后顺便还带上了刘表希望印刷的。这没话,该讨好的活还是要做滴!
再作了一些准备之后,合并为一支的夷州船队于十二月底离岸出发,数日之后就抵达了柴桑。只是由于风雪太大,姜游怕蔡琰母子会受不了,所以就让船队在柴桑停靠上一段时间,等晚一些天气转好了一再走。另外姜游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见一见千古留名的“美洲狼”,顺便的也想看看东吴这里的情况如何。如果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样,那么姜游这次回了夷州之后,可能就不会再回荆州了。毕竟险这玩意,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别去冒的好。
不过有那么的不凑巧,确切的也不是不凑巧,而是一种必然,也就是周瑜带兵去平讨山越叛乱,还没有返回柴桑,姜游也就没能碰上周瑜,姜游也就有那么的不甘心。
不甘心归不甘心,姜游考虑到自己与荆州方面的关系,也不便在柴桑这里停留得太久,所以到建安九年一开春,天气稍稍转好了一些,姜游就准备率领船队离开了柴桑。不过在这春雪消溶之季,姜游也实在是架不住蔡琰她们三个的死缠烂打,只好挑了个好天气的日子,带着蔡琰她们三个去鄱阳湖泛舟。
按蔡琰本来不应该这样的,不过蔡琰时候跟着蔡邕在吴郡居住,曾经专门来过鄱阳湖游玩,对鄱阳湖的蒙蒙雨景映象极深。而这次路过柴桑,一回夷州之后可能就再没什么机会回到中原内陆,所以也是格外的想来看看儿时记忆中的美景。再者蔡琰她们三个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闷在船上不怎么出来,气闷也是难免的事,想的走动走动也正常。闹她们是不会闹,不过各自的脸上带出气闷而埋怨的神态,姜游也很受不了。再想想吧,玩也就是玩个两、三天而已,应该误不了什么事,那带她们三个出去走走也不错是不是?
闲话少,船队的事交给了甘宁看管,姜游带着蔡琰她们三个和一些家丁护卫什么的就去了鄱阳湖。而这时的鄱阳湖北半部份是周瑜的水军驻地,姜游不敢去惹,所以是去了南半部份,租赁了楼船与庭院玩个两、三天再。
这时的时间已经是建安九年的正月二十,江南的春雪早已融尽,尽管湖风中还带着几分寒意,但身躯被暖阳一照,到也格外的适服。
头一天没什么话,姜游这帮子人在鄱阳湖上玩得挺尽兴的,不过次日就下起了蒙蒙细雨。蔡琰也是老毛病发作,带着琴就上了船,是想去欣赏一下湖上的雨景。姜游想想蔡琰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也就头答应了下来。
船在湖上,蔡琰也早就命人在船头那里布置好了雨篷与琴席。望着湖上的蒙蒙雨景,蔡琰也是感由心生,指动弦响间,最早与姜游结识时的那曲《雨》就此飘扬了出去。
姜游也好,韩柔、貂婵也罢,都不愿打扰到蔡琰的雅性与这份雨中优雅无比的气氛,所以都在静静的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美景。再看姜游是倚柱而立,眼中观赏着美景,耳中是蔡琰柔美的琴音,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哎呀哎呀,再往北一些可就是周瑜的地盘了……真可惜,咱们的‘美洲狼’这会儿不在,不然以他那个‘曲有误,周郎顾’的性格,真要是听见了昭姬如此美妙的琴乐,还不马上就靠了上来请教请教?哎?这个办法不错哦!正儿八经的,我还真没什么借口去求见周瑜,但如果是以曲而偶遇,和他就能拉上些关系了。可惜啊,‘美洲狼’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啃羊肉呢!”
正犯着楞,貂婵却靠到了姜游的身边,悄悄的一拧姜游腰间道:“喂,别对着昭姬流口水了!本身就是你的夫人,你还这个德性?”
姜游闻言擦擦嘴角却不禁哑然:“这是雨水好不好?”
貂婵再一轻拧:“不跟你开玩笑,我又哪里不知道昭姬抚琴的时候是最讨厌有人骚扰的。你看看那边。”
姜游随着貂婵所指之处望去,见距离己船约有个十丈左右的地方另有一船紧紧相随,一时间心中警念顿起,急向蔡琰唤道:“昭姬,别弹了!快回来!!”
蔡琰是很讨厌自己弹琴的时候被打扰到,但同样的也知道姜游如果不是真的有事不会这样呼唤自己,所以微一楞神之后马上就回到了船舱之中。船上有十几个护卫,另外蔡琰她们三个贴身的侍女也都是貂婵与吕玲绮训练出来的女子亲兵团,所以马上就护住了蔡琰与韩柔。貂婵则是护在了姜游的身边。至于姜游自己嘛……USP手枪可的枪栓早就拉好了。
这边的琴声一停,那边的船仍在紧紧跟随。姜游望着那只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不会吧?柴桑可是周瑜亲自治理的地头,又一向都有重兵驻扎的,难道还会有不长眼的贼寇敢在这里混饭吃?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
正心的戒备着,那边的船已经在渐渐靠近,但是与此同时,对方的船中亦有琴声响起,姜游与蔡琰稍一听闻就楞住了,对望了一眼之后奇道:“是《雨》?”
很快的,对方的船只距离姜游的船只仅隔一丈之距,而对方的琴乐亦停,一个清美的女音自舱中传出:“琴韵本柔美幽和,却突然嘎止,而且船中杀气顿生,看来是妾身惊扰到了各位,妾身在此告罪了。妾身并无恶意,亦知各位见妾身如此跟随,心疑妾身乃是贼人,故此窃抚此曲,以解各位之疑。”
听见这个女音,姜游也忍不住又犯了楞,再想想之后目视貂婵。貂婵会意,走出了船舱向对舷问道:“敢问夫人姓氏?”
对面也楞了楞,可能是没想到会是个女人出来问话,再一犹豫之后亦走出了船舱,向貂婵盈盈一礼道:“妾身乔,是为……”
那边的话还没完,姜游这里刚喝的一口茶全喷将了出去,然后也不顾猛咳未止就从舱中探了个头出去惊问道:“、……咳咳!!你是周瑜周公瑾的……咳咳!周公瑾的夫人乔?”
就当时的常理来,乔是应该入舱回避的。但很意外的,乔见了姜游却没有如寻常的女子一般回避,而是落落大方的向姜游施礼道:“妾身正是公瑾之妻。敢问先生是?”
乔这一施礼,姜游反到是很不好意思了,马上就收回了脑袋,然后向蔡琰打了个手势道:“昭姬,我不方便露面,你上!”
蔡琰瞪了姜游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改了心性了?我早就听江东二乔乃人间绝色,你应该很早就想见识见识的。”
“……”姜游于无语之下双手一摊:“喂喂喂,我好色归好色,可我分得清什么时候可以好,什么时候不能好!按现在的情形,我可真不想惹着周瑜!”
还一句话姜游没出来,就是姜游知道周瑜真气起来,那可是比谁都气的。
只是姜游缩回了脑袋,蔡琰一走出去应答,对面的船中又有一个清脆的女音冒了出来,而且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十二分的不满,另外就是还带着几分稚气:“怎么回事啊?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如我等女子?有女客拜访,他就算是不便相见,好歹也露个面招呼一下,再让妻子出来相迎的嘛!”
“尚香——!!”这个声音是乔。
姜游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许多倍,心这是怎么回事?想遇的正主没遇上,现在不怎么想遇上的反到遇上了?如果是遇着了正主带着这二位还,可正主不在却碰上这二位,就真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