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那少女道:“你不要那么害怕,就睁开眼看一下嘛,能够像小鸟一样,漫天翱翔,是多美的事!”
张伯颜试着睁开眼睛,果然见整个镜湖尽收眼底,大宝岛早已被甩在身后,从高处往下看,显得格外小,只有一簇浓绿。
张伯颜这来感觉到耳边凉粉疾驰而过,分外清爽,身体也开始放松下来。觉得又有抓着什么东西,软软地,转头一看,才知道刚才一时紧张,竟紧紧抱住那女子,右手刚好抓在她胸前。不由地脸上一红,赶忙缩回手,抓住横杆。
那女子似乎并未介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救我?”
张伯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因为要帮沈傲雪洗刷冤屈才就她,想了一会,道:“我是想知道信中的内容才救你的。“
女子笑道:“撒谎!你跟他们明明是一伙的,要想知道信中内容,只要把我抓住,将书信抢去,岂不就知道书信内容了?”
张伯颜支吾半晌,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跟我大哥二哥是一伙的。”
想起庄庆生和李淳风,心中又焦急起来。自己突然间出手救了这女子,必然得罪了大宝岛。如今自己驾着这怪物逃了出来,而大哥二哥还留在岛上,如果岛上的人为难他们,那可怎么办?
越想心中越急,道:“女能不能用这个东西带我回去,我要去救我大哥二哥!”
女子见他神色慌张,想是真的着急,道:“现在不能回去,如果我们回去,不但救不了你大哥二哥,就连我们也会被抓住。”
张伯颜一想,觉得她说得有理,但是大哥二哥身陷险境,又不能不救,心中更加着急了。
女子想了一会,道:“我有办法!”
张伯颜一喜,忙问道:“什么办法?”
女子笑道:“一会我们着地之后,我就写一封信,让飞鸽帮的信使送去大宝岛,告诉苏凌空,如果他敢动你大哥二哥一根头,我就立即将这封信公诸武林。如果他好好款待你大哥二哥的话,书信一事,还有商量。”
张伯颜喜道:“这个办法好!”又道:“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女子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张伯颜道:“我叫张伯颜,你呢?”
女子道:“我叫沈颖。”
张伯颜道:“沈颖?这么名字好美啊!”
沈颖咯咯笑道:“是啊,比你的名字好听,张牙舞爪,不知变通!”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张伯颜没想到她竟然用自己的名字改编出“张牙舞爪,不知变通”的含义来,不由地觉得好笑。自认识沈颖以来,不过半个时辰,哪怕是身处险境,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爽朗的笑。
张伯颜自回到大宝岛以来,睹物思人,沈傲雪被辱一事,始终难以忘怀。虽然自己已经亲手将谢玉楼杀死,但是眼见自己心爱之人被玷污,自己却无法施救,那种绝望之痛,深深烙在心底,永难忘记。此刻遇见沈颖,她言语中尽是无忧之意,听她说话,心中也开朗了许多。
又飞了一阵,见下面是一片草地。沈颖道:“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吧。”又摁了一下大桶后面的按钮,大桶立刻停止了喷气。大风筝也开始缓缓落下。
落地之后,沈颖将风筝收好,先带他来到一个破屋之中。张伯颜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颖笑道:“这是飞鸽帮的分坛,有什么事情,只要将需要传的信放进那个破坛子里,然后再将收信人的地址姓名放到瓦砾下面,还有银两放到铁锅里,就可以了。
张伯颜沿她指的望去,果然见破屋的角落处有个炉灶,锅台上一个铁锅。锅台上有个破旧的坛子,另一侧有一叠瓦砾。
沈颖道:“飞鸽帮传信,从来不问传信人是谁,这样就算信使被人抓住,不管如何严刑拷打,也不会泄露送信人的身份。因为他们本来就不知道是谁!”
张伯颜心中暗自奇道:“看她年龄不大,竟然知道这么多江湖中事。”
沈颖将一切办妥之后,看看天空,道:“已经到了午时,怪不得肚子饿了,咱们去找家酒楼,美美地吃一顿吧。”转身跑出破屋,张伯颜跟着出来。
两人边走边聊。张伯颜道:“你也是沈家后人?你也住在大宝岛吗?”
沈颖笑着摇摇头。张伯颜又道:“沈家家眷当年被八大家族的祖先都掳掠到岛上来了,你不住在岛上,怎么会是沈家的后人?”
沈颖想了一会,道:“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其实当年那八个坏蛋去沈府抓人的时候,我的先祖母并不在府中,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沈府上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说到此处,沈颖的脸上露出些许暗淡。继续说道:“我先祖母是沈府的小妾,当时已经怀了身孕,本想母凭子贵,将来有个好的生计,却没想到一切都在一夜间化为泡影。”
张伯颜叹道:“当年八家的祖先,做的也确实有些过分!”
沈颖忽然怒道:“岂止过分!他们简直是非不分,滥杀无辜!”
张伯颜忽然想起信中内容,便问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沈颖道:“石冢内的那封信,是陆家的先祖陆宾生临死之前留下的。陆宾生是个化名,他的真实名字叫骆宾生,是骆宾王的族弟。当年徐~敬业扬州起兵,反对武后,骆宾王先响应,并写《讨武曌檄》一文,所有宣誓着都在文卷后面署名,骆宾生便是其中之一。由于敌强我弱,导致徐~敬业一军连连失利。骆宾王为了扭转战局,于是想出一条妙计,派自己的族弟骆宾生化名为陆宾生,暗中潜伏在武后身边,为徐~敬业一方打探军情。”
张伯颜虽然早已猜到一二,但却仍不敢相信。现在从从沈颖口中说出,自然已是千真万确,沈家上下,数百年来所受的委屈,竟然都是冤枉的。心中不由地又气又恼,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