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在翼城的守军,一部分在支援罗城战斗中战死,还有一部分跟着鄂哈,在校场屠杀关宁军家属,只有少数将士在城墙上驻守,守军发现大顺军攻城,敲锣打鼓,声音响起,城内清军顿时前来支援。
聆敬阳领着石营在城下放箭,敢于露头的清军不是被射死,就是被压制的抬不起头,张罗辅领着本部兵马从洞口杀进去,他们目标是翼城城门,少数清军堵在洞口,被张罗辅用长枪挑杀,部下一鼓作气冲进去,直扑翼城城门。
城门清军举着大刀冲上来抵抗,张罗辅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清军不敢与之为敌,部下也都往死冲锋,几乎损失一半兵力,总算是将城门口打开。
在城外等候多时的石营主力部队,早就忍不住进攻欲望,城门打开后,全军爆发出巨吼,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冲进翼城,秦烈领着本部兵马直奔校场,聆敬阳让万里云部跟上去,他领着石营其他将士在城内剿灭清军军。
秦烈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到校场,将不愿意投降的家属救出来,等他赶到校场,校场一片尸山火海,色勒用火箭至少射杀一半以上家属,要不是石营来攻,这些家属将会被杀绝。
秦烈眼睛变得通红,和部下怒吼:“杀光这些狗日的。”
部下也都是气愤填膺,端着长枪长矛冲向清军,鄂哈一点都不怕,色勒就在山海关,他在这里挡住大顺军进攻,不用多久,色勒就会带领援兵,和他一起灭了城内大顺军。
他以为他能够挡住大顺军进攻,却不晓得和他战斗的并不是大顺军,而是充满怒火的关宁军,秦烈一脚踢飞一个清军,看着校场尸体,还在被烈火焚烧,胸腔再一次被怒火充斥,他不顾明枪暗箭,提刀杀向正在指挥战斗的鄂哈,鄂哈很满意看着气急败坏的“大顺军”,在坚持一会,援军就会到来,他可以继续杀死校场剩余的关宁军家属。
关宁军虽然勇猛,人数却不多,和校场清军杀得热火朝天,却始终不能消灭清军,万里云部兵马也不多,加入战斗以后,也只是让鄂哈带着部队往里面退一点。
鄂哈狂妄到懒得动刀,他看着部下杀来杀去,有些无趣,眼角突然看到校场上有人晃晃悠悠站起来。
一个
两个
五个
十多个
越来越多人从校场上站起来,鄂哈连忙下令部下去砍杀校场的家属,残活下来的家属满腔怒火,像疯子一样冲向清军军,鄂哈被迫再往里面撤退,想撤退到府邸负隅顽抗,家属们却像行尸走肉一样往里面冲,很多人被清军用长刀贯穿身体,仍要往里面挤,给秦烈,万里云等将士争取杀敌。
有将近千余名家属掩护,秦烈和万里云两部兵马可以从校场两侧疯狂进攻,杀得鄂哈不得不带领部下突围,他们突围到阅武场,这里面积比校场要小一些,阅武场往东撤退,就可以从翼城东门撤退到山海关。
鄂哈从校场撤出来,损失百分之九十部下,只带着数十人来到阅武场,这里并没有发生战斗,他得以带着部下继续前进,眼看就要抵达东门,突然有一排大顺军士兵从地上站起来,他们用三眼铳等武器瞄准鄂哈等人,这是王承恩的炮营部队,作为远程攻击军队,并没有参加白刃战,城破以后,聆敬阳给他们任务是堵住其他城门,莫要让城内清军撤走,也挡住城外清军支援。
朱由检虽然只是炮营一个普通军官,在炮营地为仅次于王承恩,他领着五十个士兵驻守东门,在城墙上看见一群清军往东门撤退,本想在城墙上射杀清军,可三眼铳准确度差,想要全歼清军,就要近距离射杀。
他带着铳手来到城门口,全部趴在地上,等清军冲进,突然站起来开
火,保管把清军打成筛子。
鄂哈惊愕看着一片大顺军将士,用三眼铳瞄准他,他冲也不是,撤退也不是,在强烈求生欲望面前他,用明语大吼一声:“投了。”
朱由检以为他要进攻,连忙下令开火。
鄂哈等十多个部下,在五十一杆三眼铳火力面前,手舞足蹈,每个人身上都被铳子打中,纷纷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哀嚎,朱由检开火以后,才听到鄂哈说的是投了,不过已经射杀,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些清军,他拔出腰刀,走上前和士兵将还没有断气的清军一一捅死。
鄂哈被打死以后,翼城城内清军基本上被消灭,聆敬阳带着部队迅速撤退,这一次他带着将近九百多关宁军家属撤退,万里云建议他撤退到罗城,在罗城休整一晚,天亮以后撤退到三营屯,聆敬阳摇摇头,说道:“天亮以后,清军就会知道将我军兵力,必须尽快撤退。”
他下令全军往三营屯方向撤退,李如风部开路,冷如铁部殿后,其他各部带上武器辎重,护送家属撤退,在罗城留守的部队,也带上城内粮食跟上大部队撤退,这一次撤退很考验队伍凝聚力,只要能够成功撤退到三营屯,石营将会成为一只敢打敢拼,还能够融合各路兵马的铁军。
石营突袭翼城,色勒还在军营布置明日攻打罗城战术,突然听到翼城方向枪铳声大作,有部将急匆匆冲进来和他汇报,翼城遭到大顺军突袭,色勒几乎惊掉眼珠子,这大顺军主力莫非杀回来了?
他不敢下令全军出关应战,守住山海关,就可以帮助摄政王守住后路,部将请求带兵支援翼城,被色勒一个耳光甩过去,他用大刀指着几个请求出战的部将,大骂:“狗奴才,要是山海关被大顺军抢走,你,你,还有你们都得死。”
部将被骂的不敢抬头,色勒祈求赶紧天亮,天亮以后他要看看大顺军有多少兵马,竟然敢突袭罗城和翼城,为此他下令关内清军将士,全部在城门口集结,天一亮,各部兵马以最快速度夺回翼城。
天亮以后,色勒这才看清楚罗城和翼城两城悄无声息,他让一只小部队去看一看,小部队悄悄从翼城缺口进入城内,转了一圈,里面没人,连忙回来和他汇报,色勒赶紧下令一千兵马入驻翼城,随后又往罗城前进,罗城也没有敌人。
色勒傻眼了,大顺军竟然虚晃一枪,攻破罗城和翼城就撤了,罗城和翼城被攻破,让他丢面子,这口气可咽不下去,他领着城内一千兵马,出城追击大顺军,出城一里地,突然想到要是大顺军杀个回马枪,这岂不是要人头掉地,于是他又带着部队折返回来。
也正是因为他折返回来,才保住人头,聆敬阳在昨天晚上带领部队撤向三营屯,撤出五公里时候,他带着骑兵营大部,以及一半步兵又回到山海关附近,如果山海关守军追击,就打清军一个伏击,如果不追击,就立即撤退到三屯营。
色勒突然撤回,怕是聆敬阳放弃伏击,带上部队往三屯营撤退,一路上不断有被打散的大顺军,蓟镇兵投奔,聆敬阳将他们全部吸收到石营,至于被救出来的关宁军家属,聆敬阳没有强迫他们跟着去三屯营。
和他们说道,想回去的可以回去,不想回去的就跟着一起走,最后有六百多家属愿意一起走,剩下家属纷纷往关内走,撤退途中,遇到少量清军部队阻击,在骑兵营和关宁军进攻下,纷纷遁走,众人走了两天一夜,终于抵达界领口,从这里沿着长城山麓往西走,就可以抵达喜峰口,从喜峰口入关进入蓟州镇,距离三屯营就一步之遥。
聆敬阳在撤退途中,非常关注永平府战事,在晚上休息前,他召集万里云,李道力,还有各部掌旗聚在一起,众人烤着火,商议石营未来的走向。
李道力和万里云都是都尉,和聆敬阳平级,但是两人基本
上没有直属部队,现在麾下将士,都是半路上聚拢的散兵游勇,万里云麾下八十余人,李道力麾下七十余人,尤其是李道力,并没有因为聆敬阳从哨总,到部总,到掌旗,再到都尉而愤愤不平,反而以为聆敬阳是人中龙凤,万里云很有自己想法,但是苦于没有直属部队,也不得不尊聆敬阳为首领。
众人来齐以后,聆敬阳和万里云,李道力说道:“万都尉,李都尉,我军不能埋头走路,也要时刻关注关内战斗,要是陛下反败为胜,我军没有必要撤退到三屯营,要是陛下不敌清军进攻,大顺撤退到京城,我军撤退到三屯营,也要想办法找到一个可以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
李道力很懂分寸,聆敬阳是在尊重他,和他商量军务,他虚心说道:“聆都尉,你是我军主将,我听你的。”
万里云本想发表一番高见,听着李道力的话,活生生把话憋回去,摸着小胡子恭敬聆敬阳:“李都尉言之有理,我们听聆都尉的。”
两人表态使得石营更加团结,聆敬阳默默感激李道力,他继续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聆某就暂时担任我军主将,等回到本部军营,诸位还是大顺都尉。”
秦烈看着大顺军内部氛围很是和谐,又想到关宁军主力投降清军,以后肯定要和投降清军的关宁军同室操戈,那时候他能忍心和同袍厮杀吗?
聆敬阳没有注意到秦烈内心变化,他命令骑兵营在山路南侧十里游走,密切关注关内战斗,遇到清军,不要战斗,尽量撤走,军中粮草还能撑十天,这要感谢全铁风部在袭击清军粮队时,每人扛着一包粮草撤回来,这些粮草足够支撑众人抵达三屯营。
至于军饷,聆敬阳还不关心这些,他暂时没有割据一方念头,尤其是在北直隶,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割据,不用清军进攻,大顺军也会视其为叛逆,调集诸军将其连根拔起。
石营军民在界领口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以后,聆敬阳把部队给李道力和张罗辅,他带领骑兵营,冷如铁,万里云,秦烈等部队去长城南侧打探消息,此时长城南侧人烟罕见,不管是大顺军,还是清军,都在永平府集结,骑兵营可以尽情驰骋。
聆敬阳并不担心大部队会走岔,有李道力和张罗辅等将领在,大部队沿着长城走,五天内就可以抵达三屯营,聆敬阳和众将领说起,永平府即将爆发山海关最后一战,这一战也是大顺军和清军,争夺京城控制权最后一战。
万里云很想支援永平府,可一想到他们这点人马,就算是加入到永平府战争,也不顶事,还不如在清军后方骚扰更有作用,他建议继续切断清军运送前线的粮草和辎重。
聆敬阳正有此意,他在昨晚睡觉前,想到清军在山海关大战中,并没有使用重武器——红夷大炮。
这是明末华夏大地最厉害的重武器,有清军将领放言,只要在城下摆上一百门红夷大炮,就没有不能被攻破的城池,虽然很狂傲,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清军铸造炮火技术超越大明,而红夷大炮在攻坚方面有着巨大优势,如果将清军运送到前线的红夷大炮毁了,虽然清军野战仍旧无敌,却也让清军攻城能力大大降低,增加大顺军守城成功性。
秦烈是关宁军将领,长期在一线和清军军战斗,非常了解清军军队,聆敬阳问他这次清军主力入关,是否带来很多红夷大炮?
“都尉,清军来匆忙,并没有带来红夷大炮,小炮倒是有些,大人莫非是要想要清军红夷大炮?”
听着秦烈回答,聆敬阳和万里云同时露出会心笑容,两人都想到在半路上偷袭清军红夷大炮,李如风不明所以,问道:“你们笑啥?”
聆敬阳神秘的和李如风说道:“李如风,骑兵营还有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