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云却说道:“要是清军在城南和城北都没有伏兵,都把兵力集中在城内,我军攻打遵化城,岂不是一头撞到铁板上?”
毕竟在后面还有数千牛皮糖清军,城南和城北也有一只敌军,石营攻打遵化城,要快准狠,不能再攻打城墙之际,被清军追兵和伏兵杀上来,那可不仅仅是腹部受敌,而是被清军里三层外三层夹击。
聆敬阳把眼睛闭上,脑海里冥思苦索,突然眼睛一睁,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众将领被他这个军令搞得有些迷糊,都快到遵化城,怎么能够停下来呢?
要么就往城北或是城南撤走,要么就回去和追兵血战一场,停下来有何用意,万里云眯着眼睛,轻轻和聆敬阳说道:“聆都尉,停下来怕不是会引来更多追兵?”
聆敬阳出其不意,冷静下令,天黑以后全军攻打遵化城,在清军没有回过神之前攻破遵化城,冷如铁不满意聆敬阳等到天黑攻城。
“都尉,我军数千兵马,天黑攻城也是大动静,清军会在第一时间赶来,以我军实力,不可能在清军支援之前攻破遵化城。”
聆敬阳突然露出会心笑容,和冷如铁说道:“说得好,冷如铁,你要真以为我攻打遵化城,你就大错特错。”
众将领又是一阵惊愕,聆都尉究竟要干什么,聆敬阳本意是要冲破遵化城,往密云镇方向前进,可是清军一而再,再而三干扰石营视线,,让他不得不不反其道而行,全军向南呢?
特别是昨晚睡不着时冥思苦想,想到清军又是议和,又是劝降,还建议从遵化城北城通过,这些汇集在一起,他突然想到,往北是长城以外,往西是密云镇,往东是追兵,那么往南呢?
他连夜爬起来,在北直隶地图上看来看去,往南是蓟州,可蓟州已被清军占领,也是清军重兵把守的城池,往蓟州去就是滚到清军窝里。
聆敬阳从军事角度考虑,认为去蓟州就是去送死,但是总觉蓟州又是一个突破口,他继续在地图上看来看去,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再一次把目光转向蓟州,瞬间开窍,自言自语道,竟然是这样,这清军果真是一群奴才啊!
他终于知道清军为什么要劝降,劝降不成,又要议和,原来是害怕石营南下蓟州,此时此刻,满清高层一定就在蓟州,如果被满清高层看到一只大顺军在眼皮底下出现,这沿途清军以及后面这只清军,以后还怎么混?
想通这些,聆敬阳在今天作战会议上,故意让麾下将领开动大脑,他要看一看属下大将,哪一些可以独当一面,哪一些适合冲锋陷阵。
众将领表现,让他在心里有个底,等众人发表完意见以后,他这才将清军意图告诉众将领,众人听完以后,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表情,张罗辅和李如风半辈子戎旅生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消灭敌人是英雄,可保护主将才是真心腹,聆敬阳再一次下令全军宿营,在天黑以后,往南边蓟州方向杀去,此举会让附近清军惊恐万分,在蓟州的清军高层一定会调动附近兵马来围剿石营,这其中肯定有后面这只追兵,还有在遵化城的清军,只要让在遵化城清军赶往蓟州方向集结,石营在往南的道路上虚晃一枪,全军往西北方向运动,可以顺利从中穿过,抵达密云镇。
众位将领越听越有精神,万里云更是敬佩聆敬阳有这等开拓思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看来以后还要多和聆敬阳学习,聆敬阳问诸位将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诸领纷纷摇头,各自回到军营就地扎营,等待天黑以后往南边蓟州方向强行军。
石营突然停止不前,李狍和遵化城守将都看不懂,大顺军为什么突然停止前
进,李狍虽然还有两千兵马,和遵化城守军一起突击严防死守的石营军营,不仅没有胜算还损兵折将,要是把石营逼到往蓟州方向突围,他就算是消灭所有大顺军,可他却让大顺军突击到摄政王脚下,摄政王会不会以为,他故意用整个满清高层为诱饵来消灭大顺军,如果摄政王真这么认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得到重用,要是不小心和权贵有争端,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往摄政王那里一撺掇,人头掉地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李狍又不敢进攻大顺军,想带着部队往蓟州方向前进,可部队去了蓟州,大顺军又突然往西突击,他这一路上不就白忙活了吗,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欲望战胜理念,带领部队继续跟着石营,搏石营一定会继续往西突围,而不是往蓟州方向突围。
天很快就黑下来,聆敬阳命令各部兵马做好往南突击准备,南下强行军后,各部保持联络,随时掉头往西北突围,骑兵营要保持整个队伍联络通畅,因为骑兵营任务重,李如风和王洪两位骑兵一二把手,亲自带队在队伍两侧游走。
为更好突围,聆敬阳针对性作出排兵布阵,南下时以张罗辅,王堡两部兵马为先锋,冷如铁,秦烈两部断后,万里云部,炮营,和后勤辎重营在中间,往西北突围,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卫,中军保持不变,全力向西北方向奔跑,争取在运动中甩掉清军,军令下达以后,各部兵马紧锣密鼓进行备战,后勤辎重营再一次甩掉一些包袱,只带上武器和粮草轻装前进。
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聆敬阳下令埋锅造饭,做足样子,让遵化城伏兵和追兵,都以为石营今晚要在野外过夜,也纷纷放松戒备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觉的睡觉,只剩下少量哨兵执勤,其他兵马都睡的迷迷糊糊,石营也灭掉军营里面的火把,只有少量兵马在军营外放哨。
聆敬阳小憩一会,到了下半夜,突然睁开双眼,下令全军突击,数千石营军民像潮水一样涌向蓟州。
石营突然启动,让遵化城伏兵成为摆设,距离石营又远,追又追不上去,只能寄希望于李狍部,李狍睡得正香,突然被部下唤醒,说是大顺军突围起营,往南边去了。
李狍瞬间清醒,忙说道:“大顺军往哪里去了?”
部下告诉他,大顺军往蓟州方向突击,遵化城伏兵距离太远,追不上,只能是依靠本部兵马追击,李狍飞一般穿戴铠甲,提着大刀,下令全军追击,一定要在大顺军杀到蓟州之前,将大顺军消灭。
聆敬阳领着石营飞一般前进,沿途也有清军骑兵,见到有一只生猛的大顺军,往蓟州方向前进,赶紧撤回去,将大顺军突袭蓟州情报一层一层往上汇报。
消息传到多尔衮耳中,多尔衮正在吃早饭,他得到有一只大顺军正在往蓟州突袭的情报,像是五雷轰顶,连忙召集诸位将领,这只大顺军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都在想大顺军不是败退撤出京城吗?怎么在冀州方向还有一只生力军,从下面传回来的情报,可以看出大顺军目的就是蓟州,企图实施斩首行动,消灭在蓟州的大清高层。
多尔衮几乎要疯了,下令在蓟州附近的兵马速速赶到蓟县,在蓟县保护入关大清王公大臣,摄政王的军令在清军之中至高无上,比圣旨还有用,在蓟县的清军骑兵斥候,一人三骑,飞快赶往在蓟州各地清军军营,下令各部速速向蓟县集结,军令下达以后,蓟州的清军兵马顿时惊慌失措,一个个撒开脚丫自往蓟县集结,正在追击石营的李狍,也接到命令,速速带领部下赶往蓟县集合。
李狍瞪大眼睛,石营距离蓟县还有半天路程,怎么就让他赶往蓟县,在大顺军后面一直追击,不是更好吗?
清
军传令兵可不搭理李狍,他只负责把军令传达到位,李狍去不去蓟县,那由李狍决定,李狍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放弃追击石营,带领部队从小路前往蓟县。
大部分清军往蓟县集结,聆敬阳也领着石营军民,从半夜开始奔跑到翌日清晨,这之中骑兵营不停来回传递军令,始终保持队伍的完整,随着附近清军几乎都往蓟县而去,骑兵营也没有发现清军往这里杀来,聆敬阳觉得时候差不多,下令全军变阵,向着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可怜蓟州的清军兵马,还在疲于奔跑,有的想消灭大顺军,有的赶往蓟县保护摄政王,也有的想在半路上挡住大顺军,整个蓟县清军乱成一锅粥,而他们的敌人,石营已经悄无声息奔向密云镇。
石营也在和时间赛跑,聆敬阳下令全军只带粮草和武器,其他的全部扔掉,石营军民气喘吁吁,骑兵营在大部队两侧护航,战马和体力也快到极限,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必须要坚持下去,在这里停下来,将会被清军啃得渣都不剩,聆敬阳也快要到极限,他和万里云说道:“我们到哪了?”
万里云摇摇头,让人去问一下冷如铁,冷如铁领着部下开路,一路上有少量清军,试图阻挡石营前进的步伐,都被他和秦烈领着本部兵马击败,万里云部下来问他,大部队到哪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附近,惊喜说到,大顺军快到马兰峪关,沿着马兰峪关长城往西北方向奔走,两天内可以抵达密云镇。
消息传到聆敬阳耳中,聆敬阳一阵唏嘘,终于从清军势力范围走出来,命令各部继续保持前进,到了马兰峪关在进行休整,冷如铁其实不想停下来休息,但是部下都是血肉做的躯体,在继续奔跑下去,整个队伍都要散架,最终还是放弃向聆敬阳继续前进的建议。
随着抵达马兰峪关,就可以休整的军令在队伍散开,大部队终于开始放慢速度,在当天晚上赶到马兰峪关,这里早就空无一人,石营全军在马兰峪关躺下来休息。
数千人横七竖八躺子地上,聆敬阳也是累得够呛,他刚想躺下来休息,突然响起白璐水,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也跟着大部队奔跑一天,又是白将军的女儿,于情于理都要去看望她,否则就太没有人情味。
他独自一人来到后勤辎重营,这里的军民早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他来到白璐水等右营将士休息的地方,大老远就看到右营将士围着一辆马车在睡觉。
他轻轻走过去,有几个右营士兵惊醒,提着武器,看见是聆敬阳走过来,可不敢像之前那样横蛮无理,阻挡聆敬阳接近白小姐,一个个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继续睡,任由聆敬阳靠近马车。
在马车脚下,一个矮胖子睡得正香,他的呼噜声响震天,却没有能够惊醒其他士兵,所有人都累坏了,聆敬阳轻轻干咳几声,白墩仍在在地上呼呼大睡,马车里面钻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聆敬阳一看,是白璐水。
白璐水今天坐在马车里,虽然没有用脚走路,却也颠簸的七荤八素,把胃里东西都吐出来,不比白墩他们好多少,看见聆敬阳深夜前来,她有些莫名的感动。
“聆都尉,这么还不睡吗?”
聆敬阳也不知道是哪一根神经搭错了,下示意说道:“我睡不着。”
顿时,空气很尴尬,一个是随口问问,一个是不过大脑回答,两人都有些傻愣愣看着彼此,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聆敬阳率先打破沉默,说今天舟车劳顿让白小姐受苦,白璐水也结结巴巴表示,今天一天都坐在车里,哪有其他将士和百姓辛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尬聊,吵醒在车里睡觉的万晴,听着两人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