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赵远方没有，他只是格格不入的坐在那里，阴沉着脸，十分难受的样子。
看着桌面上一份份计划书，零件厂的厂长显得很平静，不由得让一旁的方宁微微皱眉。
他从会议到现在，都没有过任何表情，只是简单的看何雨柱表演。
可计划书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本来想着应该是一个十分有效的办法，使对方不得不按照正常生产需求提供。
一旦这样，对方基本上就没有的主动权，更别提拿捏他们了。
可现在对方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让他意想不到，那种想要装叉却完全没有装到的感觉，让他这个面瘫重度患者都被迫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何雨柱自然也感觉了不对，可以他的表情却是十分平澹，这一刻他彷佛化身可方宁分宁，重度面瘫了。
显然，对方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消息，早就有了准备，其他厂长都没有任何反应，何况是何齐正这种主导的人，更是平澹的很。
他看着那一份份计划书，终于再次找回自信的感觉笑了笑说道：“何厂长，你说怕出现零件浪费的情况，不想这些厂长私下合作，可现在你们搞出的这些计划书，谁又能确定没有任何猫腻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难道你也能担保吗？”
听到这话，赵远方顿时更加难受了，他并不是，甚至说很聪明，不然也做不到第四大生产厂的厂长。
可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太嫩了，生产厂疏远他，不给他接触信息的任何机会，他可以理解。
可现在零件厂显然也是知道点什么的，却依旧没有给他消息，自己明明是带着消息和好处特意过来的，但感觉，还是被排斥在外的。
现在真的就是生产厂与零件厂两处皆不要的处境了。
还不等何雨柱开口，一旁的方宁突然抢先道：“这个方桉是我提出来的，我觉得生产厂的厂长，都是为了自己厂里的生产，一般不会有私心，如果真的要担保的话，我…”
说到这里，何雨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我们为什么要担保？李大领导人家是领导，可以为你担保，可我们只是平级的厂长，这种事情怎么做担保，我觉得是这样，这也是我们的方法，如果不行，可能会议也要开不下去，既然李大领导这么高风亮节，为什么不一起都担保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骇，所有人在心里对何雨柱的评价都变成了，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大领导才是你们一边的，凭什么让我们这边的李大领导给你们的厂长担保。
当然了，这话也只是想想，不能说出来，因此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静静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李大领导见状，目光闪烁，随后笑了笑说道：“这只能说是会议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是可以使用的，毕竟什么事情都让我们来做担保，那些会议不就成了为我们开的？所以我同意使用这种方式，只是…”
说到这里，他特意扫视了一下生产厂的厂长们，嘴角露出微笑继续道：“我们是否也要看一下计划书的合理性？如果不合理，自然不能任由这样去做，你说呢，大领导？”
听到李明叫自己，大领导下意识的看了眼何雨柱，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后，便也点了好头说道：“李大领导说的对，两边厂的合作，确实是互相审视的过程，但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就采取抽查的方式吧，随意拿出三份看看情况，如何？”
可以看的出来，大领导已经在尽力争取了，如果对方这个提议，他咬死了不同意，反而会起反效果。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采取抽查的方式，大大的交给了计划书可能出问题的情况。
李明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给何齐正使了使眼神，示意他配合。
何齐正瞬间领会，直接开口说道：“既然这样，抽查这个事就不麻烦领导们了，就由我们来吧，毕竟我们是合作方。”
说完，他并没有着急去选计划书，而是看了下两位领导的表情，发现没有人反对后，这才缓缓站起来，随便从一个厂长手里接过计划书。
打开计划书，直接念了起来，里面的生产计划，零件用量，损耗等，每一条都念的十分清楚。
被拿走计划书的厂长听着他念的内容，很是认真，生怕对方故意修改数据，给他头上扣屎盆子。
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紧张的神色，他只是一个小厂长，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自然巴不得堵上一把，即便是输了，结果也不会更差。
好在整体停下来，计划书的内容对方没有任何篡改，而且他本身写的也是十分保守，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座的都是这方面的翘楚，只是简单这么一听，就明白这份额计划书没有任何问题。
生产厂的厂长们也是长松一口气，只是当何齐正再拿第二份计划书的时候，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当看到是齐国强的计划书时，他们又稍微有些放心，毕竟是四大厂长之一，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只有何雨柱看到这一幕后，目光微微闪烁，彷佛在思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何齐正拿着计划书，不动声色的看了齐国强一眼，随即自信的念了起来。
同样是生产计划，零件用量，损耗。
生产计划就不用说了，这东西实际上并不是厂长能决定的，所以大多数厂长的计划都是复制粘贴的。
直到零件用量这一块，所有人的面色有些变了。
零件厂的众人面露喜色，一副抓到了对方把柄的感觉，恨不得立马让何齐正停止，直接问一下嘴硬的何雨柱。
相比之下，生产厂这边就有些低气压了，每个人的脸上皆是露出错愕，不解，以及愤怒的表情看向齐国强。
而当事人齐国强却依旧不为所动，彷佛没事人一样，让人更加气急。
何雨柱也是看了眼齐国强，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心中慢慢腹诽道：“这个好色之徒，果然是个老六啊，真是不理解，怎么就总有人喜欢内卷呢？”
吐槽会吐槽，其实何雨柱也清楚，这并非内卷，而是有些人不想放弃四大厂长的待遇与特权罢了。计划书念完，何齐正缓缓放下，微笑着看向何雨柱说道：“何厂长，这与你说的，好想不太一样啊。”
转而又看向大领导开口道：“领导，抽查三份，第二份就出问题了，接下来，还有必要继续看吗？”
众厂长闻言，不由得再次看向何雨柱，不知何时，他已经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
明明他们是一起开会讨论的，可有事，还是觉得只有何雨柱才能解决，这种感觉很奇怪，甚至可能常伴他们许久。
何雨柱看着众厂长的眼神，这大概明白了他们心中的状态，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这就是他想要的。
从开始聚会并没有给他们压力，一直到现在，让她们觉得根本离不开自己，都是他的计划而已。
他需要的是一群可以听话并且跟他站在一起的帮手，这样才能去深沉与刘老的对手对抗。
若是队伍里都是齐国强，赵远方这样的人，别说与人家对抗，内部可能就要先出现问题。
赵远方看到眼前的场景，持续难受中，这次他难受的则是，明明齐国强也跟他一样是个老六，为什么对方就可以参与这么重要的关节。
而自己现在却如同弃子一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这一刻的赵远方终于有些后悔了。
可现在后悔，显然是没什么用了，事已至此，就只能期待何齐正可以赢，并且履行他的承诺，好在眼前的一幕，他还是很有胜算的。
见大领导半天不说话，李明也再次加把火说道：“大领导担保不了的我来担保，那大领导决定不了的，那就我来决定吧，这次会议，我们的形式…”
“等一下…”就这时，何雨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表情却十分平静。
“哦～”李明闻言闭嘴，又长哦了一声，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何厂长还有意见，这可是你们自己的计划书有问题，既然如此，还是私下合作模式更为方便。”
何雨柱闻言笑了笑，随即缓缓的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李大领导别误会，我想说的也是可以私下合作的，只是这个私下合作的方式？你准备怎么安排，主要是因为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确实不太熟悉。”
听到他的问话，再看他的表情，李明与何齐正有些狐疑，他们想不到何雨柱还能有什么后手，但又感觉如此好说话的何雨柱，又不是很对。
思索半晌，两人已经还是没有想出什么结果，何齐正便率先开口，笑着说道：“哦，确实，何厂长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问题多一些也是应该，那我就简单讲解一下，私下沟通就是，生产厂的厂长单独找零件厂的厂长沟通，如果双方商定合适，那就合作即可，如果某个零件厂的零件还有剩余，就继续与其他厂合作，直到份额分配完毕。”
“哦，我明白了。”何雨柱认真听完点了点头，随后又有些不解的问道：“但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生产厂去找零件厂，而不是零件厂厂长来找生产厂的厂长呢？”
“额，这…”这个疑问，可以说从来没有人问过，何雨柱就这么突兀的问出来，何齐正一时间还真不好回答。
良久后才回了一句：“这也算是惯例了吧，可以更好的完成匹配工作。”
听到这话回答，何雨柱好想有些不太满意，微微的摇了摇头，笑着扫视所有人，随即开口道：“惯例，惯例就真的对吗？就像这次会议，按照惯例应该没有两位大领导，可现在没有按照惯例，两位大领导过来了，不是让会议变得更加完善与严谨了吗？所以我觉得，私下合作是可以的，但我们要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众厂长皆是不理解，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研究着里面的利弊。
毕竟在零件厂的厂长眼中，这都无所谓的，只要是私下沟通，他们都是占据主动的，根本不慌。
见没有人提出反对，何雨柱便缓缓的走出自己的座位，围绕着办公桌走了起来，同时讲述道：“其实很简单，就是零件厂厂长来找生产厂厂长介绍自己的零件，因为我们都很清楚，生产厂厂长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样的零件，如果让他们挨个去找零件厂询问，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不如这样，你们零件厂挨个介绍自己的零件情况，让生产厂厂长先听一下，确认好以后，在私下去找合适的零件厂合作，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何雨柱这段话很长，一口气说完也是有些口干，便走回座位喝了点水，目光盯着在场众人的表情。
良久后，依旧没有人提出同意或者反对的意见，皆是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大领导开口说道：“我觉得何厂长这个主意很好，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这样确实要快上许多。”
听到大领导同意，李明下意识便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反驳些什么。
这确实也是私下合作的一种，人家既然同意了私下解决，只是说了一下细节，自己又应该如何去反对？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知道，何雨柱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会对合作的事有什么改变。
李明都想不出来，何齐正自然也更是不理解，这一刻，原本他以为可以很轻松拿捏的人物，竟然不知不觉间变得深不可测。
这让何齐正有一种荒诞感，心里不由得呐喊：“他明明只是个厨子，怎么就这么难缠。”
又过了良久，见会议厅依旧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领导十分霸气的说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按照这种方式吧，请零件厂厂长们挨个介绍一下自己零件厂的零件。”
听到这话，会议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零件厂厂长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何齐正，像是在询问怎么办一样。
何齐正思索再三，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按照大领导说的去做。
有了指示，距离西区领导最近的零件厂厂长率先起身，十分清晰流畅的介绍着自己的零件。
边说脸上还带上了骄傲的神色，显然是对于自己的零件很是有信心。
可实际上，每年零件的耗损却是居高不下的，零件不匹配是一方面，但质量却是很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