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此时双眼赤红,再扭头看向林昊时,嘴角扬起贪婪得意的笑,手里的菜刀闪着森森寒光,她慢慢起身,盯着林昊,一步步朝着林昊慢慢逼近。
林昊知道这女人精神状态越发不对了,也谨慎的一步步后撤着。
就在他想转身逃跑之时,忽然身后一双大手猛然捂了过来,将他整个人环抱住,直接束缚了林昊的双臂。
郭襄也看准时机挥刀冲来,林昊被身后人死死抱着根本没法儿躲闪,他一边挣扎,一边有些绝望的看着即将劈砍下来的菜刀。
要是真砍下来应该会很疼吧!
林昊皱眉闭眼,实在不想看到自己被砍的画面。
耳边突然刮过一阵阴风,紧接着,传来了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的哀嚎声。
“扑通——扑通——”
两声重物倒地声后,束缚着林昊的力量也消失了。
周围安静片刻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带着点不耐烦响了起来:
“睁眼!赶紧把你朋友都拽出来!”
是赵队?
林昊对赵队的声音印象很深,那是含着十足底气与坚毅的浑厚男声。
他睁眼看到赵队正蹲在地上,给郭襄还有另一带着帽子的男子上手铐。
帽子被摘掉的瞬间,林昊认出了这人:
“阿乔?”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赵队蹲坐在昏迷的二人身边打电话请求支援。
林昊扫了这对男女一眼,便匆匆进屋去准备拽端木果和王静安出来。
但左脚刚一踏进门槛,那股子令人眩晕的香气便再度袭来。
“把那些个蜡烛都踢灭,寒香的味道就没那么浓了!”
赵队的声音懒懒响起。
林昊赶忙应声照做,他一手捂住口鼻,一边把那些白色蜡烛弄灭。
等大部分蜡烛都熄灭后,屋内光线顿时弱了很多。
香气果然也没那么浓郁了。
少了香气的操控,端木果和王静安的身子明显不再僵直,林昊拉拽这二人先后出了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昊感觉端木果的手要比王静安的更凉一些。
等他拽出二人后,赵队走了过来,查看了下端木果和王静安的身体状况。
“毒气吸入过多导致神志昏迷,休养几天就好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赵队审视的目光,林昊也不闪躲,指了指王静安,把他孩子失踪的事讲了一遍。
“我们觉得他真的很可怜,就想帮他找孩子,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他说着,眼神瞥向屋内可怖的人头塔。
赵队掏出一根烟来,点上,青紫色的烟雾慢慢升腾,他的目光转向林昊看去的方向,有些疑惑:
“一张空桌子而已,你老看它做什么?我们最近在追查一起儿童连环失踪案,根据我线人给的线索,我才找到这儿,没想到能遇见你·····”
“空桌子?”
林昊闻言宛若晴天霹雳,他再次慢慢扭头看向屋内,那张被满地白蜡烛包围的祭台上空空如也。
那些个小孩的人头似乎都是错觉,但桌面上斑驳老旧的血迹似乎又在验证着什么。
“那···这些玩偶里藏着的又是什么······”
林昊幽幽吐出这句话时,他的眼里分明看到了,在每一个玩偶身边都站着一个没了脑袋的孩子,抬起胳膊指向自己身边的玩偶。
院子响起了只有林昊才能听到的小孩子哀戚的哭声。
“玩偶?”
这话引起了赵队的注意。
他在追查这起儿童连环失踪案时,就隐隐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走失或拐卖,但全市乃至周边县市都没有发现这些孩子的尸体,局内只能暂时将其定性为失踪。
但赵队依据自己多年办案的经验,已经判断出这是一起连环虐杀案,只是苦于没有尸体、没有证据,建立在猜测上的推论无助于案情的解决。
他刚才翻墙进来时就觉得这些个玩偶甚是突兀怪异,此时被林昊再次提起。
心里多少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小狗玩偶身边,伸手摸索玩偶身上的拉链,隔着厚厚的绒毛他明显感觉到这下面有什么东西。
划开厚重布料的瞬间,沾染着鲜血的棉花翻涌了出来。
掏出部分后,赵队看到了一个小孩被刺穿的背部裸露出来。
伤口还保持着死前的状态,森森白骨外翻,盛夏温热的空气把内壁腐臭的味道一起带了出来。
让赵队也忍不住一阵恶心干呕。
他抬眼看向院内其他玩偶,眸色深沉。
这时,被打昏的郭襄最先转醒,扫到赵队手里带血的棉花后,立刻愤怒地吼叫着:
“谁让你动我孩子的!给我放回去!放回去!祭祀还有一步就完成了!我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的声音传遍整个小院儿,刺耳尖利,活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璐璐不就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还要伤害她?还要···去害别的小孩!”
林昊听不下去了,反问道。
但郭襄听到璐璐两个字时,先是一愣,随后面带嘲讽,冷笑一声:
“那个野种才不是我的孩子!我每天听见她喊我妈妈时,都恶心的要死!我养了她五年,她也该为我做点什么才是,我这祭祀正好还差一个,她来补上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突然,十里庄内响起了划破寂静的警笛声,红蓝相间的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有力。
门锁重重晃动几下后,掉落在地,好几名警察破门而入,在赵队的指挥下,干净利落的收拾了现场。
一个小时后,林昊坐在警察局内等着赵队问话,有些口渴,便自顾自熟练的拿了一次性纸杯去接了杯热水。
刚坐下,办公室内忽然吵吵嚷嚷的挤进来两批人。
似乎又是因为遗产分割的事儿打架报警来着。
两批人手里都抱着一个黑白遗像,彼此对骂,言语粗鄙不堪。
几名年轻警察左右劝架,还险些反被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眼下局面一时间有些失控趋势。
“啪——”一个人手里的遗像没拿稳,直接摔在地上,相框当即破损,玻璃碴子飞溅一地。
那张黑白遗像也跟张废纸似的晃悠悠滑落到林昊脚边。
林昊无奈,只得弯腰去捡,可当他看到遗像上那个皱巴巴老头的面容时,身子僵住了:
这不就是他在墓地公园见过的管理员老孙头吗?
这才几天功夫?他什么时候死的?
“谢谢啊!”
其中一人跑来接过了林昊手里的遗像照片,准备返回去继续参与口水大战。
“欸,等等,这老人是不是姓孙?在墓地公园看墓?”
“咦?你也认识俺家表叔?你家有人埋在那公园啦?”
这人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说话时,一双小眼睛还发着光。
“是,孙叔他什么去世的?前两天我还跟他聊过天呢!”
“小伙子,别瞎说话,俺家表叔一周前就死啦!你咋地跟他聊天!有病吧!”
中年男人语气变得不善,看林昊的目光就像看神经病一样,急忙避开,回去跟对家人吐口水了。
“一周前···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