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狰满意于都格的掀桌。
反正他最讨厌玩游戏了。
像飞行棋这种,大优势只差一步、两步、三步就能赢的局面,他也可以输得彻彻底底。
坏哥哥花了整个暑假,教他认清了自己。
什么飞行棋、象棋、西洋棋、五子棋、围棋,统统都是埋葬他的坟场。
毫无翻身的余地。
在他屡教不改、毫无长进的游戏劣势面前,资深晚宴玩家,安德烈.格鲁斯献上了终极秘籍——
“你桌子上挑衅都格吧,就那个黑头发灰眼睛的笨蛋。”
“君主都是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家伙,如果以决斗为名义,他们肯定欢迎胜利者进入舞池。”
游戏菜鸡说得大言不惭。
南宫狰听得震撼震惊。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跟他决斗?”
简单粗暴解决问题不好吗,为什么还要玩游戏那么麻烦的。
安德烈陷入深思,给出了完美的理由,“因为没有美感,王不喜欢。”
猎场的规矩数不胜数,也不全是现任王的规定。
那些自古以来保持的游戏规则,成为了他们进入猎场的习惯。
交流之前必须来一局游戏以示敬意,晚宴、舞会、狩猎都逃不开赌注玩乐的游戏。
在贵族傲慢的美感之中,他们习惯了随手下出一盘西洋棋,谈起生意场上的事情。
只不过,新任猎场王稍稍年轻。
经常给出年轻人才喜欢的现代娱乐,让君主们觉得有趣又新奇。
音乐轻柔的宴会厅,因为都格愤怒的挑衅,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南宫狰能够听到走廊忙碌传达消息的侍从,能够听到君主与随行者的窃窃私语。
不少人甚至觉得,不能亲眼看到南宫狰百战百胜的盛景,感到遗憾。
又为了即将发生的决斗,暗自雀跃。
有了都格的决斗当做挡箭牌,南宫狰有惊无险的进入晚宴,再没有君主邀请他玩游戏。
餐厅烛火通明的贵族晚宴,入座了五位安德烈所说的君主。
他们身边都跟着神情肃穆的侍从,与邻座低声交流的同时,打量着对面的蓝眼睛父子。
“如果小君主能赢过都格,我同意他进入舞池。”
“舞池欢迎胜利者,忽然觉得格鲁斯三世年轻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他真的好像艾利克斯。”乔玛丽的声音尖锐又不掩饰,“安德烈,我能把你儿子带回家吗?”
“女士,您可以带我回家。”
安德烈笑着回答,“这样明年就能诞生比我儿子更可爱的家伙。”
南宫狰听不懂的成年人笑话,惹得餐桌上的君主们气氛热烈。
他茫然的切牛排,忽然见到那位黑发灰眼的都格君主,视线轻蔑,露出一双眼白。
南宫狰觉得他毫不掩饰的敌意,令自己感到熟悉。
小朋友怀揣着好奇,一边吃饭,一边听安德烈跟君主们闲聊,紧紧盯着都格,试图理清楚这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看什么?”都格的叶尼塞语,拥有凶残短促的腔调。
南宫狰慢条斯理的切开西蓝花,戳在叉尖,眨了眨湛蓝澄澈的眼眸。
“安德烈告诉我,你的眼睛是灰色的。”
小朋友奶声奶气,也用叶尼塞语回他,“可是,为什么我只看到一片白色。”
“哈哈!”安德烈听了,微眯着眼勾起挑衅的笑,“因为都格总用眼白看人,我的儿子!”
都格捏着刀叉的手都在发力。
南宫狰见到他脖颈牙槽的青筋,沿着雪白的皮肤,蔓延到太阳穴与眉心。
这是个暴躁的家伙。
明明无比讨厌他,却偏偏要在他对面桌吃饭,好像刻意想听听他和安德烈说些什么似的。
南宫狰和盘子里的蔬菜奋斗,每次抬头,依然能见到都格的眼白。
他困惑的问道:“哥哥,你有话对我说吗?”
小朋友可爱的问询,并没有抚平都格的怒火,他那双灰色眼睛,深沉的凝视南宫狰。
好像在透过他,试图看到别的什么人。
“明早好好享受你的早餐。”
都格的叮嘱当然不会是关怀的问候,“我养了新的宠物,决斗的时候,不会像森森和林林一样废物。”
“森森和林林是什么?”南宫狰好奇的问道。
都格还没发话,安德烈就嚣张的做出了解释。
“两只西伯利亚狼。”他完全不介意戳中都格的伤口,甚至雪上加霜,“都是爸爸挥剑杀死的,它们死前还来不及伸出利爪!”
南宫狰听着安德烈的炫耀,觉得这位是在故意给他拉仇恨。
都格的脸色从白转青,灰色眼眸直直盯着他,每一只都写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不过,并不影响安德烈冲着南宫狰展示自己作为父亲的英勇。
“狼这种玩意儿,只要你找准它的脖子,一剑就够了。”
安德烈看向南宫狰瘦弱的胳膊,“你的话,也就两剑吧。”
小朋友感谢安德烈给予的信任,但是他觉得都格看他的眼神,马上就想来两剑,当场结束决斗。
简单的晚宴,在互相较劲里结束。
空旷华丽的主人座位,直到最后都没有等到人入席。
管家先生走到座位边,礼貌的问道:“所以,各位君主同意狰.格鲁斯先生与都格先生决斗的胜者,进入舞池吗?”
“同意。”
“没有意见。”
“不过,艾利克斯怎么说?”
南宫狰晃着腿,听着君主表示赞同。
忽然听到了坏哥哥的英文名。
管家向着提问的乔玛丽回答道:“艾利克斯不会参与这次决斗。但是他代表猎场,向两位参与者送上祝福。希望两位的勇气为猎场澄澈的天空,增添新的荣誉。”
没等南宫狰好奇。
都格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决斗,他也不来吗?”
“是的。”管家语调平静,与愤怒的都格形成鲜明对比,“艾利克斯有很重要的事情——”
都格没有听完,就猛然站了起来。
没有得到管家说离席,这位灰色眼睛脾气暴躁的家伙,就大步离开了一周一次的聚会。
南宫狰湛蓝眼眸,盯着管家,却没能听到只言片语。
他和安德烈离开了宴会厅,回到卧室。
南宫狰才像打探秘密似的问道:“坏哥哥在猎场地位很重要吗?为什么他不来,都格那么生气?”
“也没那么重要……”
安德烈认真思考王与君主的关系,以及都格称王失败的惨剧,斟字酌句,“因为求而不得?”
-
山崖上华丽城堡的夜晚灯光亮起来,虞衡联系上了遥遥相望的儿子。
南宫狰抱着手机,在信号极差的视频里,一卡一顿的,努力跟爸爸报告喜讯。
“我已经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啦。”
他快乐的声音,像是挖掘到财富的小地主,“不过黑星集团没有来人,所以我是六票通过哦。”
虞衡笑着看他。
黑星太子爷还在山下别墅当野人,自然没有办法给南宫狰投票。
小朋友独自在城堡里,背景都是雕刻了花纹的繁复天顶。
看起来精神放松,完全没有受到“礼仪”的折磨,更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
“因为黑星集团的代表在山下。”
虞衡捧着手机,坐在阳台眺望城堡,“等你拥有了王位,就能见到他了。”
不知道到时候狰狰小国王会不会生气。
毕竟,在西伯利亚代表黑星出席的太子爷,给小朋友带去了两天两夜作业地狱,还让他怕上了小鲨鱼,怎么想都不可能平安相处。
虞衡发誓,不会站在赵总这边为难自己儿子。
狰狰都是国王了,拥有自由处置坏叔叔的权力。
他们就着顿卡的网络,聊着断断续续的天。
虞衡发现,西伯利亚真的很有必要笼络黑星集团这样的公司,至少让赵迟深派人改善一下糟糕的网络信号。
“睡觉之前,要把手机还给安德烈。”
虞衡的管束虽迟但到。
南宫狰正要听话答应,忽然想到了什么。
“爸爸,等我当了王,你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对待我哦。”
湛蓝的眼眸天真的眨了眨,还没做王,先给虞衡打预防针。
“要对我好一点。”
虞衡挑眉,“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南宫狰嘿嘿笑,“要比现在更好!”
不准收走他的银行卡,不准强迫他写作业,更不准让他写讨厌的游戏程序,必须默许他自由的使用电脑。
因为,他在猎场的晚宴,听到了令他心动的消息。
西伯利亚的君主,并不全是血统高贵的贵族,但他们各个身负伟业,掌控了各自国家的部分经济命脉。
他们会依附在猎场之下,是因为猎场拥有独一无二的信息网。
明面的、暗面的消息,通过那道网络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君主们以拥护的方式,从猎场王换取利益。
猎场王给予信息交换,并且实时控制着每一位君主的秘密。
南宫狰眼睛亮闪闪,觉得这里就是他魂牵梦萦的黑客帝国。
难怪他从小向往黑客的世界。
原来是因为命中注定,他一定会成为猎场的王!
藏着伟大心愿的南宫狰,给他山下的父亲承诺。
“爸爸,你只要对我很好很好,我也会对你很好!你的游戏公司会做得比黑星还大!”
他可是即将掌握全世界秘密的王,到时候黑星都要听他掌控,伏低做小。
虞衡笑出声。
“还没当皇帝就开始讨价还价。”
他抬手撑着太阳穴,觉得南宫先生没能好好吸取教训,“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很好很好,前提是你把作业做完,好好学习。”
南宫狰:……
原来作业是不能免的。
九岁南宫先生,对作业产生了强烈的敌意,发誓当王之后先解决掉永无止境的家庭作业集。
他们的聊天没能持续多久。
断断续续的信号,迫使小崽子说了晚安。
虞衡挂掉视频,转头就能见到月色下的城堡。
尖锐的屋顶和悬崖峭壁的凶险,在月光下形成了独特的阴影,深邃得宛如石斧雕琢成的艺术品,透着诡异的阴森。
“虞衡,虞衡。”
忽然,虞衡听到了轻轻的呼唤,转头一看,赵迟深蹲在别墅阳台边,悄悄喊他。
他理了发,剃掉了杂乱的胡茬,恢复了曾经的精英风范。
但是,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运动服,一身漆黑像是在深夜做贼。
赵迟深见虞衡看过来,迅速招招手,低声道:“快,我们走。”
虞衡看着这样,感觉好像赵迟深趁着夜色跑来,叫他私奔。
“老赵,你又发什么疯……”他无奈的走过去,低着头看阳台下的赵迟深。
赵迟深仰头看他,声音压得极低。
“有些话我不敢在赵骋怀面前说,因为他在猎场待的时间比我长,有些问题他可能轻描淡写就带过去了,你又不信我。”
“嗯?”虞衡蹲在阳台立柱的缝隙,跟老赵同志地下接头,“什么问题?”
“每周猎场的晚宴,都会由君主选择宾客能不能进入舞池。”
他的眼睛在月色下透着明亮的光,讲述着猎场至关重要的大秘密,“但是,弟弟说他从来没去过舞会,也没去过狩猎,这根本不可能!”
“因为晚宴玩的那些游戏,我虽然赢不了,他一定能轻松把对手全都斩于马下!”
赵哥哥对弟弟的判断确实精准。
但他的忧虑没法与虞衡相通,他说:“所以,我怀疑赵骋怀早就通过了舞池,赢得了狩猎,成为了城堡主人的手下……连我爸都不知道!”
赵迟深的眼睛满是真诚。
虞衡却觉得他有点憨。
坏弟弟显然是个自由散漫的家伙,有晚宴的游戏可以一直玩,他当然会继续玩下去,而不是一路通关谋求利益最大化。
因为,赵骋怀根本不在乎什么利益。
“赵总,你们晚宴的游戏好玩吗?”
“不好玩。”赵迟深闷声闷气,抱怨的样子像极了南宫崽。
“可是坏坏一定觉得好玩。”虞衡撑着下巴,坐在冷清的阳台角落,跟阳台下漆黑的赵迟深,讲述他所了解的赵骋怀。
“你虽然是黑星集团太子爷,但是你对于游戏的喜好仅仅停留在胜利者的喜悦和炫耀上。”
虞衡看得懂他和赵骋怀的不同,“你弟不一样,他单纯的喜欢游戏,享受游戏,追逐着与更强对手对决的快乐。”
“他在这里十年,每周都去晚宴,总不会都是因为你们父亲的任务吧。”
虞衡说:“因为他觉得游戏有意思,所以一直停留在晚宴,懒得去跳舞打猎,都是很有可能的。”
赵迟深几乎要被虞衡说服,他诧异的仰头看虞衡,拼凑出了十年来令他印象深刻的赵骋怀。
孤僻、阴沉,痴迷的站在游戏桌边,对那些无聊的游戏,一遍一遍拆解复盘。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除了游戏容不下任何东西。
打扰他沉浸在游戏世界的任何人,都会成为手术台上的牺牲品。
赵迟深浑身一颤,童年时候的心理阴影升了上来。
“万一……城堡的主人,就是他追逐的那个高手呢?”
不了解游戏,但了解弟弟的赵迟深,眼神认真的说道,“如果城堡主人能够陪赵骋怀一直玩游戏,那他叫赵骋怀杀人,我弟都愿意!”
虞衡一听,确实如此。
他赢过赵骋怀之后,弟弟的痴迷狂热非同一般。
哪怕管教儿子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弟弟都能做得专业负责。
赵骋怀喜欢游戏,每次说出赌注,都带着虞衡难以理解的蛊惑能力。
仿佛他习惯了胜利者的予取予求,并热衷开出别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弟不可能去杀人,但是,做点别的事情很有可能。”
虞衡认真思考,觉得有问题的不是赵骋怀,而是城堡主人。
他眼神一沉,低头问道:“城堡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没见过,他很神秘。”
赵迟深作为资深输家,君主都懒得搭理,更不可能见到猎场的王,
“他们有单独的语言,叫他的名字。每次我用英语交流,他们都不喜欢说话。”
可怜兮兮的黑星太子爷,在猎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鄙视。
自尊心受挫的老赵,努力想了想,模仿了君主们谈论到城堡主人时的用词。
短促的称呼,有着独特的音节。
虞衡一听,竟觉得和叶尼塞语极为相似。
那个君主们称呼城堡主人的词汇,简单又高贵。
王、皇帝、陛下。
虞衡有些愣。
他知道西伯利亚七君主之上,还有一位权力滔天的王。
但是,这位帝王,连周周住在城堡的赵迟深都没见过,君主之间讳莫如深的以叶尼塞语交流,足见他的神秘。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神出鬼没的亚历山大.王。
原著小说里从来没有任何地方描述过,南宫狰在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执着的打击犯罪。
虞衡一直觉得,老王可能是绪思思的亲生父亲,要不然就是暗恋绪思思她妈争当父亲……
他猛然抬头看向山崖上的城堡,意识到自家叛逆儿子,很有可能在另一个地方和老王撞上。
虞衡皱眉低声问道:“城堡的主人有没有什么传说。”
“嗯?”
“类似于,掌控了全球经济命脉,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真实姓名,谁要是得罪他,分分钟就会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你怎么知道?!”
赵迟深皱着眉,严肃的说道,“谁告诉你的?我弟弟?也对,他在猎场这么多年,帮黑星换取了这么多消息和利益,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他给了虞衡最完整的理由。
但虞衡只觉得心下一片敞亮。
原来是这样,原来在这里。
他一心想要培养的乖巧儿子,说不定在安德烈的带领下,得罪了那位阴晴不定的神秘老王,注定了未来惨不忍睹的结局。
一旦想到这样的可能,虞衡杀了安德烈的心都有了。
果然,亲生父亲一无是处,简直是造成南宫狰悲剧故事的幕后主使!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陪着儿子来继承王位,就不会节外生枝。
想不到王位就是最大的陷阱!
“我跟你走。”虞衡站起来,悄悄前往城堡的意愿强烈。
赵迟深眼睛放光,激动的伸手,“来,跳下来,我接住你!”
虞衡默默看他一眼,退回阳台。
太罗密欧与朱丽叶了,他和老赵还没关系好到那种地步。
走廊空荡清幽,别墅的管家仆从在夜晚总会消失踪影,不按服务铃绝不出现叨扰他们。
虞衡径直穿过客厅,准备立刻出门。
却在客厅温暖柔和的灯光下,见到了依靠着沙发玩游戏的赵骋怀。
“你去哪儿?”赵骋怀停下了手上的《逆子一败涂地》,困惑的打量虞衡。
儿子大好前程正在被断送,虞衡心情极差的咬牙切齿道:“去杀了安德烈。”
怒火中烧的血腥话语,成功勾起赵骋怀的兴趣。
“为什么?”
“因为安德烈骗我,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继承仪式。”
虞衡一刻也不想耽误,走出了别墅大门,“却没有告诉我,南宫狰很可能在称王的考验中,得罪这辈子最不该得罪的家伙!”
那倒不至于。
赵骋怀默默跟上虞衡,心想猎场里只有六个废物,就算加上黑星集团,那得罪了就得罪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虞衡怒火中烧,走得极快。
赵骋怀刚陪着他出门,就见到他那山顶洞人哥,一身漆黑跑了过来。
然后,止住脚步。
赵迟深:……
赵骋怀:)
兄弟见面默默无语,赵迟深心里一阵癫狂,觉得虞衡太不讲究了,说好一起悄悄跑路,为什么还要带他弟!
“所以,是我哥掌握了什么内部机密,叫你大晚上去猎场?”
赵骋怀无奈的跟上虞衡,“你儿子不会有事,你没必要去。”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
虞衡非常肯定,南宫狰会活蹦乱跳的长到二十六岁,在小强一般顽强的生命中,遭受亚历山大.王的折磨。
“但是,我会担心他。”
担心他正在和脾气古怪、神出鬼没的老王起争执。
担心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南宫狰才九岁,他只是个孩子。
大不了虞衡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到场,让小崽子负荆请罪,跪在老王门前,仗着九岁稚龄,求老王宽宏大量。
老父亲伟大的规划,直接承包了小崽子的膝盖。
赵骋怀一无所知,沉默的走在他身边,视线瞥过后面跟着他们的赵迟深。
前往山崖的公路,看起来极近,其实盘山绕路,十分遥远。
他拿出手机发送了消息,推翻了下午的回复。
——我会参加决斗。
——我到场之前,谁也不能动手。
消息发送成功,他看了看虞衡,感受到了身边人走到天亮也不会放弃的执着。
于是,赵骋怀无奈的编辑消息,再次发送。
——叫辆车下山接我。
让他哥自己一个人走上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