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大陆海岸和欧罗巴大陆边界相隔有一片灰白色的海。
这是一个寒冷的海洋,一个阴沉而冰冷的海洋。
但是船只宁愿通过它到达利日尔,而不愿冒险到混乱海峡去。
那里经常狂风大作,住着凶恶的海洋生物
项羽裹着斗篷站在一艘货运帆船的甲板上,忧郁地凝视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船长是一个身材结实的人,一双蓝眼睛里透着乐观。
他沿着甲板向项羽走来,手里拿着一杯热酒。
他抓住一根索具,稳住自己,把杯子递给了项羽。
“谢谢。”项羽感激地说。
他呷了一口酒问道:“船长,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达港口?”
船长拉了拉身上皮背心的领子,遮住了他那没有刮胡子的脸,说:
“我们的船开得很慢,不过在太阳落山以前,我们就可以望见贸易港口所在的半岛了。”
船长接着靠在栏杆上,用担忧的语气说:
“我想知道,既然西方王国之间爆发了战争,这些水域还能让船只自由航行多久。
过去,这些西方的殖民者都因其海盗活动而臭名昭著。
我敢保证,他们很快就以战争的名义扩大了他们的势力范围。”
项羽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不是那些海盗的事。
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项羽在港口上岸,很快就看到了大量即将爆发战争的证据。
战争使这些西方王国的土地变得黑暗,到处都是谣言,谈论的都是战争的胜利和失败。
从这些纷乱的流言蜚语中,他除了知道战争还在进行之外,对战况的进展情况也一无所知。
喋喋不休的酒保告诉他,整个西部大陆的男人都在行军,还有翅膀的人也加入了战争。
达利日尔是西方最强大的国家,而伊沙斯坦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盟友,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宗教和神秘。
多年来,达利日尔一直在寻找征服全世界的机会。
这一努力是否会成功,项羽不知道,同他谈话的人也同样不确定,
街道上挤满了士兵和由木牛流马组成的补给车队,港口满是军舰。
很难找到住处,因为大多数旅馆和许多私人住宅都被军队征用了,整个西部大陆都是如此。
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骑着沉重的战马,在闪闪发光的绸缎旗帜下策马杀戮和掠夺
项羽心想,他将在这里找到预言之战。
他试图忘掉对打探到任何关于妻子消息的痛苦渴望,把忧郁的眼睛转向西方。
魔剑像锚一样悬在他的身边,他不停地用手指拨弄它。
虽然它给他带来了无穷的活力,但他却憎恨和恐惧它。
他在港口的市区住了一晚,早上买了一匹好马,穿过稀疏的草原向贾科尔骑去。
项羽骑着马穿过这个饱受战争摧残的世界,红瞳孔里燃烧着对他目睹的肆意破坏的愤怒。
虽然他本人多年来一直残余战争和杀戮,但他不喜欢这样的战争,也不喜欢人们仅仅因为一些贪婪的理由而互相残杀的那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他不是怜悯被杀的人,也不是憎恨杀戮者。
他离普通人太远了,不太关心他们所做的事。
然而,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由于他自己缺乏安全感,他憎恨这场战争给他带来的纷争。
他会毫无怜悯之心地施展残忍恶毒的魔法,却能比他的祖先更强烈地爱恨情仇。
现在,项羽与西部的军事战区很近,为了走最近的路线他不得不面临危险。
在边境附近原本住着强壮的林业工人和蒸汽收割机,但现在森林被烧黑了,田里的庄稼也被毁了。
他没有浪费时间,所以这趟旅行速度很快。
他穿过了一片荒凉的森林,在那灰色、沸腾的天空下,残树投下了冰冷的剪影。
在他头上斗篷的深黑色织物完全隐藏了他的脸,骑着马在雨中穿越骨架一般的枯树。
包括远处的平原在内,整个世界似乎充满了灰色和黑色的雨滴被风暴卷起的嘶嘶声。
这时,当他经过一间一半是茅屋,一半是土坑的破棚子时,忽然听见一个呱呱的声音喊道:
“项羽陛下!”
他很惊讶自己在异国他乡竟然被认出来了,便把他那凄凉的脸转向说话的方向,同时把兜帽往后推了推。
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出现在茅屋的门口,他鞭策他的马朝那个人影走去。
看见是个老人,也许是个老妇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整个东方世界的传奇,谁会认不出你那张苍白的脸和手里那把沉重的剑呢?”
“谢谢你的称赞,但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偶遇。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此处?”项羽故意问道。
“你应该知道,凡是使用黑魔法的人,都可以用一些方法知道大概的足迹。你愿意和我聊一会儿吗?”
项羽看了看棚子,摇了摇头,即使是在特别好奇的时候,他也很挑剔环境。
那个看起来可怜的阿婆笑了笑,假鞠了一躬,恢复了平常的语气,说:
“所以万能的主不屑于给我可怜的家施恩。
但是为什么刚才在这片森林里肆虐的大火,实际上并没有伤害到我呢?”
“是啊,”项羽若有所思地说:“莫非此处有妖?”
妖婆朝他上前走了一步,说道:“伊沙斯坦派来的恶魔骑士和他们的猎虎掠夺了这里的一切,甚至烧毁了森林,促使老百姓们逃离这里。
我一生都生活在这片森林里,偶尔为自己的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法术和预言。
但是当我看到火焰的墙壁即将要吞没我的时候,我召唤出了一个守护者恶魔。
‘救救我,’我对恶魔叫道。
恶魔让我把一个信息带给陛下您,告诉您有一个人,他将在小城塞格拉洛里被发现。
您将扮演那个人的角色,如果您配合得好,您的妻子将会回到您的身边。”
“谢谢,”项羽说,“你当初凭什么能召唤出这样一个恶魔?”
“啊,当然是灵魂。
但那是一条狗的灵魂,不值多少钱。”
“那你为什么不拿自己的灵魂来交换呢?”
“我想活下去,”那个可怜的人又笑了说:“哦,生活是美好的。”
项羽骑着马走了,那可怜的家伙又假鞠了一躬。
他的妻子还活着,平安无事。
但是,在他把她找回来之前,必须和恶魔达成什么协议呢?
他野蛮地鞭策他的马疾驰,向贾科尔的塞格拉洛里走去。
在他身后,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声,他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既嘲弄又痛苦。
现在他的方向不那么模糊了,他骑着马疾驰而过。
但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四处游荡的入侵者,直到最后干旱的平原被贾科尔王国的金黄色麦地所取代。
又过了一天,项羽进入了迄今为止还没有遭受过攻击的小城。
在这里,他得到了更感兴趣的消息:
楚国的雇佣兵们,由项羽的老朋友英布率领,将于第二天抵达这里。
他理所当然地是这支军队的领袖,项羽向天神祈祷,让自己早日可以知道妻子的下落。
第二天中午,雇佣军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进城。
项羽在城门附近与他们相遇,他们手持可以扫射火焰的长枪,腰间佩带细长的剑。
他们趾高气扬地坐在马鞍上,深信自己比其他种族的人类都优越。
他骑着马去见英布,他那晦暗的衣服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皮革夹克衫,用一条宽而平的腰带扣着,腰带上挂着魔剑。
乳白色的头发被一根黑青铜色的发带绑住了,他的披风和靴子也是黑色的,这一切的黑色使他白皙的皮肤和红彤彤的发亮的眼睛显得格外突出。
英布在马鞍上鞠了一躬,只露出轻微的惊讶说:
“能够在此地遇见陛下,所以证明这个预兆是真的。”
“什么预兆?”
“一只猎鹰,它对我说了一些话。”
“它对你说了些什么?”项羽急切地问
“传达了一个令人费解的信息。
当我们刚刚离开薄雾的沼泽时,它飞来了栖息在我的肩膀上,用人类的语言说话。
它告诉我要来到这里,在这里我将会见我的国王。
然后我们一起旅行加入伊莎娜的军队,无论战争的胜利或失败,将决定我们相连的命运的方向,你能理解着其中的含义吗?”
“我能够明白其中的一些”,项羽皱起了眉头说:
“我需要帮助,我能得到的帮助越多越好,因为刘虞被超自然力量绑架了,我觉得这和这场战争有关。”
项羽匆匆地叙述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英布抿了抿嘴唇说:“在我的骨子里,我有一种感觉,认为我们是诸神之间斗争中的傀儡。”
“也许是吧,”项羽不耐烦地说:
“但我对诸神这样做感到非常生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绑架我的妻子迫使一起做这样的交易,我也猜不出我们手里有什么东西是那些抓住她的人想要的。
但如果这些预兆是由同样的幕后主使发出的,那么我们最好暂时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直到我们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为止。然后,也许我们有机会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这很明智,”英布点点头微微一笑说:“我同意你的看法。”
项羽说:“达利日尔和伊沙斯坦的主要军队在哪里?我听说他们在集结。”
“他们已经聚集起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即将到来的战斗将决定谁将统治西方大陆。
我支持伊莎娜,不仅因为她雇佣我们来帮助她。
还因为我觉得如果像伊沙斯坦那些扭曲的宗教极端主义统治这些国家,他们就会有暴政,极端的宗教思想会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安全。”
项羽说:“他们和我们的祖先一样是巫师和战士,但他们的魔法比我们的更加黑暗。
再可怕的事这对他们来说是自然而然的,极端主义思想已经扭曲了他们的人性。”
他们郁郁不乐地默默地畅谈着下一步的计划。
然而,项羽的心思却永远都在关注刘虞,以及对她可能遭遇到的事情。
这个姑娘的天真、脆弱和青春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拯救了他,而她的陪伴也减轻了他的忧郁。
毫无疑问,伊莎娜的军队与达利日尔和伊沙斯坦的军队之间的战斗即将到来。
如果他想找到刘虞,那么他必须和英布一起去参加冲突。
尽管他可能会死,但他认为他最好还是按照预兆的指示去做,否则他可能会失去哪怕是再见到刘虞的一点点机会。
他转向应不说:
“明天我就会和你一起上路,在战斗中使用我的剑,无论如何,我觉得伊莎娜需要每一个战士来对抗极端政权及其盟友。”
英布同意了说:“这不仅关系到我们的命运,也关系到其他国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