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试图进一步询问这位穿着金甲的武士,但是这个神秘人仍然保持沉
默。
金甲武士坐在马背上,显然在沉思。
于是郑成功去帮助朴正德和田熊从内火艇上卸下他们带来的武器、粮食、帐篷等补给品。
郑成功发现他那破旧的装有时空转移装置的马鞍包依然安然无恙,并对他能在他们所有的历险过程中都能把马鞍包带着而感到惊讶。
当他们准备好了,金甲武士默默地掉转马头。
领着大家向陡峭的悬崖小径走去,开始不停地往上爬。
然而,有好几次三人好像要跌倒了。
脚下松动的石头掉了下来,向脚下很远的悬崖边滚去。
最后他们终于爬上了悬崖的顶端,眺望着似乎延伸到河对岸的丘陵平原。
金甲武士指着西边说:“冒牌斗神的城堡就在那里,我们3天内就可以到达。
不过也要小心旭升的军队,据可靠消息,他们也登陆上了这座岛屿想去抢夺斗神的护身符。”
晚饭时,朴正德抬头看着金甲武士问:
“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美胡子的老爷。”
但金甲武士佩戴头盔的脑袋依然低下,沉默不语,人和马像一尊雕像一般站着一整夜。
郑成功躺在帐篷里看着那尊雕像影子的轮廓,他叹了口气。
他只想找到妻子罗小芙,把她带回申城,他确信自己的家乡仍然安然无恙。
但是他的人生被这个奇怪的武士和神秘的斗神、护身符以及一些他必须面对的命运搞乱了。
然而,他想知道,护身符究竟会带来怎样的一种力量?
如果所有的人都为这种力量所倾倒,那么作为它的继承人是不是会背负着改变人类未来的命运呢?
郑成功变得困惑起来,如今,他既不是那种愿意承担整个人类命运的人,也不是那种一味逃避只想着虚度余生的人。
没过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才穿越那蜿蜒崎岖的山路,来到一座不停颠簸的大桥前。
这座大桥横跨在两处相隔几里宽的悬崖之间,桥底下是几百米深的山谷,山谷一直延绵到岛屿的边缘。
这座大桥不断跳动是一幅惊人的景象,因为它似乎不是由什么钢筋或是混凝土构成的,而是由许多纵横交错的彩色光束构成的。
这些光束似乎是用某种特殊的方式编成能够支撑桥梁重量的缆绳,不停闪烁着金色、亮蓝色,还有猩红色、绿色和跳动的黄色。
这座桥像有生命的心跳一样颤动着,桥底下的花草和树叶随着颤动引起的波动而随之摇摆着。
“这是什么桥?”郑成功问金甲武士:“这肯定不是什么自然的现象吧?”
“这是一件古老的艺术品。”武士说:
“是由上古时代一些被遗忘的科学技术和一个被遗忘的创世神族制造的,他们在制造人类之前就已经来到这颗星球了。
至于他们是如何产生和消亡的,我们就不得而知。”
“我还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呢。”朴正德讪讪地说。
金甲武士并没有理睬他。
大桥发出的光反射到他们的皮肤和衣服上,把他们也染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
当他们觉得脚底下是百米深渊,但要走过这由无形的光线构成的桥梁时,双脚就变得发软难以控制了。
郑成功猛然弓着腰,鼻子喷着粗气,他收紧胆量,强迫双脚向前迈步。
最后,他的脚掌触到了桥上跳动的灯光.
当脚掌意识到桥会承受住它的重量时,双脚就变得平静了。
金甲武士已经轻车熟路地在过桥了,他的整个身体似乎被一种由诸神祝福的五彩光环照亮。
郑成功也看到奇怪的光蕴在他的大红马周围蔓延,然后让武士和他的马沉浸在一种奇怪的光芒中。
他回头一看,看见朴正德和田熊像来自另一颗星球的生命一样,在跳动的光之桥上相互搀扶着缓缓移动。
桥下,透过纵横交错的光之横梁可以隐约可见绿葱葱的林木和被林木包围的岩石。
郑成功的耳朵里传入一阵叮叮当当的钢琴般的和弦声音,既悦耳又轻柔.
如同天使就在耳边细语,又似乎使他的整个身体随着桥本身的脉搏而轻轻地振动着。
他们终于通过了桥身到达了另一头,郑成功感到了精神饱满,全身似乎被充满了能量,仿佛休息了好几天。
他向金甲武士提到了这一奇特的感觉,武士回答说:
“有人告诉我,那座桥梁之所以会发出闪光和跳动,是因为能够从空气中吸取着一种名为舍利的宇宙能量。
当我们通过时候,一部分舍利能量也会传导到我们的身上。”
然后,他们继续赶路,现在他们距离冒牌斗神的巢穴只有半天路程了。
过了不久,天开始下起雨来,蒙蒙细雨使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灰色。
他们感到寒冷和精神低沉,踏着沉重的步子,穿过了广阔而潮湿的中央平原,灰色的世界似乎没有尽头。
就在这时,金甲武士忽然抬起头来,把他的马停了下来,其他三个人也停了下来,武士似乎正在仔细倾听远方的声音。
不久,郑成功也听到了一种类似机械的有节奏的咣叱咣叱声音。
然后,在他们左边斜坡下的地方,来了二十几个骑手,他们戴着羊皮帽子,披着斗篷,背上背着长长的蒸汽步枪。
他们似乎惊慌失措,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旁观者,他们胯下的机械马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过。
一股股白色蒸汽从机械马臀部的气孔喷出,发出飕飕的响声。
“你们是什么人?”
终于有一个骑手注意到了他们,放慢了速度,在马鞍上转过身来询问。
“我们是路过的商人,只是想在岛上补充一些食物和淡水。”朴正德努力表演得尽量真实。
“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旭升帝国的军队侵略了我们的村镇。”
骑手并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转身跟随队伍很快就在道路尽头消失了。
“旭升帝国的军队!”田熊皱起了眉头说:“我们应该继续前进吗?”
郑成功问武士:“或者我们应该走另一条路?”
“没有一条路是安全的,我们继续前进。”武士骑着马继续前进,三个人也只能跟在后面。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看见远处有烟升起。
那是一股浓浓的、油乎乎的黑烟,而且有一种肉被烤焦的气味,很难闻。
郑成功知道那烟雾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又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正在燃烧的城镇,看到镇中央的广场上堆积着一个由木头堆积而成的巨大金字塔,里面堆满了尸体。
每个人都赤身裸体,男人、女人、孩子和动物,不分青红皂白地堆在一起燃烧。
郑成功看到金字塔的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之前跟他们搭过话的骑手,机械马破碎的黄铜零件散落了一地。
他知道,只有一个种族的人会沉溺于这种行为,那些骑手们是对的,旭升帝国的士兵就在附近。
有迹象表明,至少有一个联队的士兵已经占领了这个城镇并将其施行了烧光、杀光、抢光的“烬灭作战”政策。
他们绕着镇子转了一圈,因为他们什么也挽救不了,反而心中的愤怒使头脑更加清醒了。
现在,他们继续原来的旅程,警惕任何旭升军队的迹象。
田熊没有亲眼目睹过旭升帝国如此多的暴行,但他们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最
明显地触动了他。
他说:“作为人类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朴正德说:“普通人是做不出这样的兽行的,但他们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神以皇帝的形式在人间存在,所以就自以为是神的使徒。”
郑成功说:“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是为他们的一切不道德行为进行辩护。此外,他们的一切思想和行为都与那些不是出生在旭升帝国的人格格不入。
他们喜欢破坏、传播恐怖、酷刑和杀戮,就像在某些野兽身上,比如野狼,杀戮的欲望甚至比生存的欲望更加强烈。”
当他们离开这座城镇和它那熊熊燃烧的金字塔时,沉闷的毛毛细雨还在下
着。
“现在离冒牌斗神的城堡不远了。”金甲武士说。
他们来到了一个临近山谷的又宽又浅的湖泊边上,在湖的另一边,他们看到一座通体漆黑、阴森森的建筑物,那是一座在山体中开凿建造的堡垒。
在城堡和他们自己之间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堆腐烂的棚屋聚集在岸边,附近停着几艘渔船。
稀稀拉拉的渔网已经挂在栏杆上晾干了,但是没有任何渔民使用渔网的迹象。
这一整天黑暗、寒冷、压抑,
湖水、村庄和城堡周围弥漫着不祥的气氛。
那三个人紧紧地跟在金甲武士的后面,他们绕着湖岸向城堡走去。
田熊百无聊赖地自言自语:
“那个冒牌斗神的手下究竟有多少人?
那些人和我们之前战斗的那些人一样凶猛吗?
是武士低估了他们的力量,还是高估了我们的勇猛?”
郑成功耸了耸肩,他豁出性命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妻子.
他扫视了一下黑色的城堡,那里就是她被囚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