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的驻军大营,就在关城的最中央。
接到传令兵的命令后,彭克也顾不上继续感受感受山海关的民风了,连忙和亲卫们小跑着往城中央赶。
还好,关城不大。
只不过小跑了十分钟,彭克就在付常的带领下,来到了大营。
经过了层层身份认证后,他便来到了一栋用混凝土浇筑的平房之中。
这便是平常都督召集下属开会的地方。
可以说是山海关驻军小团体的指挥部,司令部。
在彭克出示了自己的任命文书和官印后,守门的士卒便让出身位,并且帮彭克打开了门。
“谢谢。”
习惯性的道了一声谢,彭克就在守门士兵惊讶和受宠若惊的眼神中,走入了指挥部。
面对站在指挥部一张大地图前,身穿明军高级军官常穿的金色山文甲的中年武官,彭克抱拳行礼道:“属下镇海营参将彭克,见过都督!”
“彭参将,欢迎你来山海关赴任。”
都督蒋仁刚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原本是想让彭参将休息一天,再归营的。”
“未曾想到,五军都督府有军令传来,既然彭参将已经到任,自是不能不通知你。”
从彭克双脚踏入山海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算是履职了。
任何与山海关军事调动有关系的事情,彭克都有知情权,以及处理权。
朝中有军令传来,除非是只给都督蒋仁刚的密令,不然是不能瞒着彭克的。
蒋仁刚上前两步,拉住了彭克,向同僚们走去。
会议室内摆放了两排座椅。
座椅之上此时已经坐满了身穿金色和银色山文甲的明军中高级将领。
山文甲片是中式甲的典范,中晚唐盛行于世。
其甲片多为山字形金属片组合而成,所以称之为山文甲。
这种铠甲外形美观、穿着贴身、修补方便、综合防护能力强,现在已经是明军里很常见的甲式了。
不过因为这种铠甲的制造比较复杂,而且外形又很好看,所以在明军里,一般是中高级别的武官才能穿。
中级武官可穿未染色的金属银原色山文甲,而高级武官则穿染上了金色的高华丽版。
也就是欺负北蛮那边没有什么神枪手之类的东西,无法离着几公里外就取人首级。
不然在战场上穿这么显眼的衣服,和靶子都差不多了。
“来,我和你介绍一下。”
拉着彭克,蒋仁刚指着左手边两位站起来的将领说道:“这两位是镇山营参将魏然,机动营参将李文长。”
彭克立马拱手打招呼道:“见过魏参将,李参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两位同僚都客气的与彭克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因为彭克年轻,就面露什么轻视之色。
能爬到参将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傻货。
真就只凭借一腔孤勇,是走不到独立领军这一步的。
他们又不傻。
彭克之前是锦衣卫指挥使,皇帝的心腹大臣。
而且还是锦衣卫成立至今唯一一个从这个位置上活下来的人。
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更别提他还是怀宁侯的世子,注定是要成为大明侯爷的人。
没有人敢,也不想给彭克什么脸色看,更没这个必要。
“彭参将旅途劳顿,刚到山海关,辛苦了。”
“日后彭参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尽可以来问吾等,必知无不言。”
两人都面色和蔼的与彭克寒暄了几句,言语中尽是照顾之意。
彭克笑着点点头,又冲他们拱了下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希望两位老哥以后可别嫌我烦。”
“哪里哪里。”
“怎会!”
蒋仁刚站在旁边含笑看着三人寒暄,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三人是蒋仁刚手下的主要将领,整个山海关的驻军,都是他们三人手下的兵。
互相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越亲密越好,如果生了什么间隙,他这个都督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
“来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些是尔等参将手下的指挥使。”
蒋仁刚拉着彭克又走向了右边。
右边这块坐着的将领可就多了。
只不过全都是穿的银色山文甲。
“卢元珙、侯祖启、乐坝、章友斌……”
蒋仁刚每介绍到一人,那人便会躬身抱拳向彭克行礼问好:“见过彭参将。”
不过蒋仁刚并没有深入介绍他们,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人名。
直到指挥使队伍最末尾的两人,他才详细介绍道:“这两位,是你镇海营的卫指挥使。”
“左边这位,是吴玄树,乃一员战将,当年曾经率领一千士卒,将北蛮的一个千户部族给歼灭了。”
“杀敌一千余,俘虏三千。”
“是个能打硬仗的。”
彭克眉毛一挑,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位下属。
还别说,长得就像个猛将。
虽然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他右脸颊上有一块几乎横穿了整个脸颊的刀疤,看着凶神恶煞的。
再加上一对浓眉,眼神一凝,凶煞之气便扑面而来。
“属下镇海营三山卫指挥使吴玄树,见过参将!”
吴玄树抱拳便向彭克行礼。
虽然他嘴里的话语非常恭敬,但是语气却硬邦邦的。
明明是在行礼,但是彭克听着,却像是阵前叫骂“爷爷我就是吴玄树,阵前何人,快报上名来”的凶狠感觉...
彭克笑着点点头,对吴玄树露出了一个笑容:“吴指挥使免礼。”
吴玄树却根本没有什么回应,只是收手笔直站立,脸上面无表情的,也没有要和新上司寒暄几句的意思。
蒋仁刚见状,便打着哈哈说道:“彭参将莫要误会,吴指挥使这人有些不苟言笑,严肃惯了,不过人还是很不错的,也能服众。”
“就是脾气硬了一点,平常在我面前都没个好脸色的。”
听到都督如此调侃,吴玄树那张面无表情,眼神犀利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参将莫怪,习惯了。”
“军中有令,参将尽管吩咐即可,吾必效死一战!”
彭克这才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块木头梆子,他还以为吴玄树是针对自己有啥不满呢。
“来来,最后这位,是你镇山营的另一个指挥使,吕鸣。”
“吕鸣也是一员老将了,你别看他这人看面相好像很儒雅,像个公羊儒,但是实际上是学《尉缭子》出身。”
“他治军,讲究的就是一个:器用不便则力不壮,刑罚不中则众不畏。”
“治军甚严苛,但是麾下士卒的战斗力非常之高,乃是山海关驻军里的王牌部队!”
“彭参将,你手下的镇海营,可是我们山海关驻军里的步战精锐,攻坚战的尖刀部队!”
“还希望你能带着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彭克内心很开心。
合着自己手下都是硬茬子啊!
这好,谁不希望自己手下兵强马壮啊!
他兴奋的向蒋仁刚抱拳行礼道:“必不负都督期望!”
“哈哈哈,好!”
蒋仁刚欣慰的拍了拍彭克的后背。
“入座议事吧!”
“你来的可太巧了,上头正有大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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