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死了，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问题是，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结果连仇人的面都还没见到，突然就大仇得报了，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这找谁说理去！
这和故事里的不一样啊！
克来恩愈发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果然故事需要讲逻辑，但生活却不需要。
“怎么，你似乎触动很大？”露易丝悠然说道：“难不成你认识因斯·赞格威尔？”
克来恩神色不变，规矩回道：“偷走了‘0’级封印物的前大主教，有所耳闻。”
露易丝暂时也不深究，转而闲聊般的分享道：“还不止呢！因斯·赞格威尔差点毁掉了一个叫做廷根的城市，碰巧那时候我也在廷根，可惜那时候还打不过他，只能目睹了一位朋友的死亡。”
你口中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我吧......克来恩心里一动，细数自己和“力量”小姐的交集，的确是从廷根开始的，可她于此刻突然提起这个又是为何？
紧接着，露易丝忽然又感慨道：“很巧，我的那位朋友也是个‘占卜家’，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或许也能达到和你一样的序列了。”
克来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十分怀疑，“力量”小姐该不会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这出言点我呢吧？
他试探着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相信他已经回到了女神的神国。”
露易丝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很快便诧异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那位朋友是‘黑夜女神’的信徒？”
克来恩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却保持的十分平静，飞速的找到理由，出声解释说：
“听过一些传闻，因斯·赞格威尔在廷根时与‘黑夜教会’爆发了激烈冲突，而且你刚才不也说了，已经将因斯·赞格威尔的特性交给了‘黑夜教会’。”
“哦，是这样啊。”露易丝恍然大悟，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认识我那位朋友呢！”
和“力量”小姐聊天，真的是一件很心累的事情，克来恩不敢再多做纠缠，转而认真说起：
“我决定接受你的交易。”
露易丝童孔微微一亮，打量了克来恩两眼，好奇问道：“因为我帮助你摆脱了‘玫瑰学派’的追杀？”
克来恩早已想好了回答，所以只是简单点点头，说：“那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真正最重要的原因是，‘愚者’先生允许了你的请求。”
望着克来恩一脸庄重的样子，露易丝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心里反复思量了一会，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克来恩似乎是想要将“愚者”和“世界”分开？
也就是说，我可以将“愚者”认成是穿越者，但却无法将“愚者”和“世界”混为一谈了。
露易丝暗暗点头，心道克来恩还挺聪明的啊，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避免社死的好办法。
“愚者”先生是穿越者，被发现了，和他“世界”有什么关系？
反正“愚者”只会存在于灰雾之上，根本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也就永远都不会戳破“世界”就是“愚者”的真相。
不过，真的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
露易丝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上去对克来恩的答桉十分满意，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接受我的交易，只是没想到你改变主意改变得这么快！”
嘲讽我是吧，别以为你是“力量”小姐......好吧，我忍了，克来恩假装没听到这句话，自顾自的说：
“但‘愚者’先生需要验证你的诚意，所以你要先帮助我成为序列四的半神，然后才会允许你单独进入灰雾。”
克来恩说这个条件时有些忐忑，虽然“力量”小姐之前便有说过这种可能性的让步，但自己毕竟还被人家救了一命，如今显得有些得寸进尺了。
但克来恩也不得不这样做，自己需要晋升序列四，只有半神才能稍微抵抗一下“力量”小姐，否则她在灰雾之上稍微试探一下“愚者”先生，自己岂不是会被瞬间戳破伪装！
然而，实际上克来恩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因为露易丝根本不会拒绝，她暗暗的在心里腹诽道：
“就算你现在请我登上源堡，可我进去了也没用啊！不到半神的你也打不开那扇门。”
不过，她还是故作犹豫了好一会，将克来恩的心顿时给提了起来，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道：
“好吧，我尊重‘愚者’先生的决定。”
克来恩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体会到喜悦，下一秒便听到“力量”小姐悠哉悠哉的问：
“所以，这就是我为了保护你，拼死与‘玫瑰学派’半神战斗过的报酬吗？”
这......克来恩有些目瞪口呆，我不否认你保护了我，也不否认你和“玫瑰学派”的“木偶”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但“拼死”？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你杀了人家的“木偶”之后，似乎连一滴汗都没掉吧！
好吧，“力量”小姐虽然喜欢夸张，但她的确那样做了，克来恩认真说道：
“这只是之前谈好的交易，至于在拜亚姆出手相助的报酬，你可以提出要求了，我会竭尽所能的满足。”
露易丝“哦”了一声，随即目光有些放肆的在克来恩的身上来回打量，不时还停顿片刻，露出或失望，或有趣的表情，直把后者吓得不轻。
克来恩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力量”小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像是在看食物？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结果，露易丝“啧啧”了两声，说：“可惜，现在的你还付不起我的价钱，不过看在此次拜亚姆一行我收获颇丰的面子上，报酬可以容你暂且拖欠一段时日。”
债务拖得越久也就越多的道理，克来恩自然懂得，但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没机会反驳，只好用沉默答应下来。
随后，他收拾好心情，抬头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力量”小姐。
交易都已经谈妥了，那是不是也要支付第一笔款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