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把我当作诱饵了吗,这条可耻的虫豸!”
吉尔伽美什看到咒腕得手时,不但没有计划成功的欣喜,反而露出了厌恶和愤怒的表情。
而存在于拉亚斯特身体中的维克托看到这一幕时,立刻知道自己面临着三个选择。
一、去和Berserker一起追击逃走的咒腕之哈桑;
二、继续和吉尔伽美什战斗;
三、停止战斗,尝试去挽救伊莉雅的性命。
追击咒腕之哈桑这个选项被第一时间排除,现在他并非敏捷的暗影刺客形态,在地形复杂的树林里,想要追上以隐秘和敏捷著称的Assasin无疑是天方夜谭。
而继续和吉尔伽美什战斗的话,也许是打败这名无敌的英雄王唯一的计划,但无论胜负,被耽误治疗时间的伊莉雅都必死无疑。
在看见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后,以维克托在这短短几次交手中对英雄王的认识,他立刻做出了决断。
“解除变身!”
“什么?不!我差一点就能胜利了!”
“解除变身!!”
在维克托坚定而强烈的意志下,海克斯符文核心也立刻做出了回应,不甘和愤怒的拉亚斯特被强制从维克托的身体上剥离开来。
“维克托你这懦夫!!!!!!”
在拉亚斯特最后的怒吼声中,维克托迅速恢复成本体那瘦弱的样子,而且连看都没看吉尔伽美什一眼,就转身朝伊莉雅的方向跑去。
“立刻施放治疗魔术维持住大脑活性,不要乱动她的身体,其他的交给我......”
吉尔伽美什惊讶地看着毫无防备把背部露给他的维克托,但他却没有进行攻击的打算,而是放下了武器,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不许......妨碍他们......就算我拼上这条命......”
吉尔伽美什回过头,看见原本他以为已经因为魔术回路烧毁而离死不远的卫宫士郎,正艰难地站了起来,用无比坚决的眼神看着他。
“卫宫同学,先不要管那边,这里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维克托的呼唤,卫宫士郎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去吧,小子。”吉尔伽美什毫无战意地挥了挥手,一脸的不耐烦:“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了,因为鼠辈才取得的胜利,毫无意义可言。”
卫宫士郎犹豫了一瞬间,就咬了咬牙,手脚并用地踉跄着往维克托的方向跑去。
“维克托老师......咳咳。”卫宫士郎抹了抹嘴角的血沫,担忧地看着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的伊莉雅:“现在情况怎么样,伊莉雅她......”
“心脏被夺走了——但这对我来说反而是小事。”维克托神色凝重地向卫宫士郎伸出手:“你刚才用过的那几件海克斯产品都给我,而且我需要你作为助手。”
塞拉早已泪流满面,银白色的长发沾在她脸上都顾不上拨开,因为她的双手都在伊莉雅苍白的脸颊旁,用治疗魔术勉强维持着伊莉雅大脑的生命。
“求求你了,只要能救回伊莉雅,我什么都愿意......”
而莉洁莉特也眼睛湿润地手持长柄巨斧警戒在他们身旁,虽然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还是能从她紧抿的嘴唇中看出她因为没有保护好伊莉雅的不甘心。
维克托心无旁骛,由于材料充足,而且有曾经为卫宫士郎手术过的经验,他为伊莉雅度身定制一颗机械心脏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伊莉雅的魔术回路比卫宫士郎复杂了好几倍,所以对他来说也是一场考验。
终于,在忙活了一轮之后,维克托把一颗新制作的机械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入伊莉雅的胸腔中,连接了她的血管、神经、魔术回路。
“怎么样......伊莉雅小姐她......没事了吗?”
由于使用魔术到了极限,塞拉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比伊莉雅还差了,她梨花带雨地抬头看向维克托。
“我不能保证......而且我还需要最关键的材料。”
维克托看向卫宫士郎,后者楞了一下,然后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扯开了已经因为战斗而破烂不堪的T恤。
“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含义吧。”维克托严肃地看着卫宫士郎,“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整分割海克斯水晶,也不知道这样做会对你的魔术回路造成什么影响——”
“我明白的,维克托老师,但我不可能放过可以救切嗣女儿的机会。”
卫宫士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伊莉雅,脸上露出决然的表情。
“毕竟我是正义的伙伴。”
有点冷呢。
这种侵入骨髓的寒冷,伊莉雅十分熟悉,在德国爱因兹贝伦堡的时候,无数的日夜都是伴随着这种寒冷而度过的。
心中空洞洞的,并非只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失去了一切。
切嗣爸爸,爱丽丝菲尔妈妈,还有——Berserker。
在伊莉雅冰冷的童年生活中,少有的能填补她内心的东西,都已经一个一个接着离她而去。
“已经足够了哦,伊莉雅。”
即使在眼前的一片漆黑中,仿佛有着比漆黑更加深邃的黑暗,在用诱惑的语调呼喊着自己。
“作为道具而被使用、抛弃,这就是我们作为圣杯的宿命。就像切嗣把我使用后扔掉那样,伊莉雅你也会面临一样的结局吧。”
伊莉雅这才发现,这个黑暗得超越一切的东西,凝聚而成的样貌居然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妈.....妈妈?”
“不用害怕,伊莉雅,一切都结束了。”如爱丽丝菲尔一般的甜美声音呼唤着伊莉雅:“来妈妈这里吧,我们将会融为一体,这是我们唯一的归宿——”
伊莉雅迷迷糊糊地想要伸出手,摆脱这无边的寒冷,解脱是她心中仅剩的愿望。
“■■■ーーー!!”
一个熟悉的吼叫声仿佛从远方传来,伊莉雅神智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对的,Berserker还没有抛弃我,他还在等着我回去。
在这个念头产生的一瞬间,即将和黑影接触的小手上,突然闪烁过明亮的幽蓝色电光。
“啊......这是?!”
黑影被电光霹雳一下弹开了,它那原本模仿爱丽丝菲尔的美丽外貌瞬间变得扭曲。
“不只是Berserker,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伊莉雅隐隐约约听到,维克托的声音在她胸口的空洞中响起,她低下头一看,发现已经不再是空洞了,一颗闪耀着蓝色光芒的机械心脏,正散发着热流,温暖她的全身。
“回来吧,伊莉雅,你的生命还没到应该结束的时候。”
睁开眼睛。
清脆的鸟叫声在窗外响起,而温暖的阳光通过和式纸门,照耀到伊莉雅的被子上。
伊莉雅坐起身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她能通过魔术回路感受到,自己最重要的从者,那个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巨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拉开纸门,伊莉雅在庭院中,看见了那如同小山一般静静坐着的黝黑巨人。
“Berserker!”
少女赤脚跑出了房间,奔向了赫拉克勒斯。对她来说,再一次拥抱狂战士那结实稳重的身躯,就是她目前心中最幸福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