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河转过身坐回到凳子上,尽管他此刻很不淡定,但面对叶选荣的时候,他还是给他留了三分情面。而对于那些无中生有的人,他一个个都把他们的脸给记在了心头。
“沐河,萧晚晴与燕清秋两位病人对我们医院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你这次私自把病人带出医院的做法,我们在坐的一致认为是违反纪律,违反医规的。”叶选荣咳嗽了声,他故意喝了口茶回避了沐河投来犀利的目光,心里有点发毛,这个小子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沐河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更没有针对谁而发飙,只是静静的盯着叶选荣。
“不过念在你是治病心切上,我们几个人商量下来,打算给你一个机会,把萧晚晴送回医院,另外交一份深刻的检查上来,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叶淑美急忙接替叶选荣宣布了对沐河的处理,她敲着下巴,用一种极为欠扁的表情瞪着沐河,好像能有如此轻松的惩罚都是因为她的功劳似得。
沐河刷的一下站立起来,他面对叶淑美的施舍勾起嘴角。“什么叫没有发生过?把病人送回来我就可以将功抵过,那么病人的安全在你的眼里算什么?”
“沐河,你不要嚣张,我们对你的违纪已经是从轻发落了,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了,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说话的人是住院部的部长,沐河跟他打过交道。
“把事情闹大?对我有什么坏处?病人出院单上有你们的签字和盖章,萧晚晴的出院小结上有他主治大夫的认可小结,我全部都是依照合乎规矩的流程做的,你们现在跑来跟我兴师问罪,是不是找错对象了?”沐河冷冽的声音扫过面前的人,漆黑的眼眸不屑的落在了叶选荣的身上,良久,他忽然失笑起来。
“各位如果你们真的是为病人的安危着想,来指责我的鲁莽,那么我会考虑,但你们是因为掩盖自己的失职与渎职,把责任推卸到我的身上,那么后果如何,我奉陪。”沐河挑着眉,轻蔑的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傲慢的态度无意是触及到了那些被点破心思的人,会议室里顿时飞扬起来,声讨的声音盖过了他们的心虚。
朴一鸣一直担忧的站在门口,见沐河出来紧跟上来。“师父,这下你连院长都得罪了哟!”
“你怕了?”沐河不屑的问道。
“我怕啥呀!顶多就是被赶出医院呗!”朴一鸣心里也为沐河不平,可是医院的势力那么大,他担心像沐河这样的小校医会吃亏。“我只是担心师父会被人整,我听说医院这次可是拿师父的两个病人做赌注了,要是师父能救醒她们就是奇迹,可以为医院带来空前的宣传效果,要是没治好,也是师父个人逞能的笑话。”
沐河停下脚步,颇有深意的盯着朴一鸣看了会说道:“是这个样子吗?呵呵,那不错啊!”
朴一鸣被沐河笑的有些发毛,也不敢多问,跟着他进入燕清秋的病房。
加湿器在嗤嗤的响着,沐河找来了护士,在她们的见证下,他仔细的查看这红斑的扩散程度,事实上自从抓大林常福后,红斑似乎也停止了扩散,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颜色有浅边深。
小护士同情的皱着眉。“沐医生,我们都听说了,这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医院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
嘘!沐河用手指抵在了小护士的红唇上,冲着她挤挤眼,反过来宽慰她起来。“人正不怕影子歪是不?我没有做错,有什么好担心的?谢谢你们关心,不过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哦!”
小护士脸红的点点头,心里更是为沐河打抱不平起来。
沐河施针的时候,只留下朴一鸣一个人,他什么都没有教,在做每一步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的放慢速度让他看清楚。
行医的人有各自的手法和理解,有的人会教,但绝对不会把其中的隐秘告诉你,比如下针深浅多少,入针时间长短,捏针力道是多少!
人体的经脉是死的,穴道的分布也是死的,医理也大径相同,所以这些反而是那些所谓的导师教的最多的,在常识中加点小料进去,就会让门外汉感到自己学有所成,但是真正到了实践上的时候,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沐河以比平时落针慢半秒的速度,将银针刺入燕清秋的一处红斑上,两指在针头上一弹,银针轻轻摇摆起来,这与常规的揉捏有很大的差别。朴一鸣在边上看得微微张开嘴,他满脸的疑惑,皱着眉,双眸紧盯着被银针插入的红斑上。
在远距离下施针本身对起准确度就有着偏差,可是沐河下手时的腕力与指法确实毫无偏差的,这是一个医者对自己的自信,所以在他落针的时候,即使有人从中阻挠,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失误。
每隔五秒钟,沐河就会在针头上弹一指,利用银针的震动而来试探燕清秋体内的滞气范围。
咚咚咚!
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人声。
沐河皱起眉,迅速抽回银针,替燕清秋盖上被子。朴一鸣等沐河收拾好后,才去开门,从外面冲进来的是以叶淑美为代表几个主治大夫,其中就保护了霍沙 。
“沐校医,你在这里做什么?”叶淑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充满敌意的瞪着沐河。
“你说我干嘛?当然是看病咯。”沐河视线越过叶淑美冲着霍沙点点头。
叶淑美让自己的助理替燕清秋检查,她的做法让沐河沉下了脸。“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也不用专程去找你,现在燕小姐的病情已经移交给霍科长亲自料理,不需要沐校医插手此事。”
沐河哦了声!这个结果在自己预料之中。他立即冲着霍沙伸出手说道:“麻烦霍科长了,有需要的话,随时问我。”
“好的!”霍沙点点头,他走道燕清秋的跟前,让护士解开她的扣住,查看着她身体上出现的红斑,随后又翻转过她的身子,看她后脑上的斑点,三处红斑都有一毛钱硬币的大小,最外圈形成一层很薄的水泡,所以看上去颜色会比较淡。
“沐医生惯用中医,恐怕在诊治上很难有达成共识的地方。”霍沙在看过红斑后断然的开口,意思很清楚了,一中一西,完全没有必要交流。
沐河淡定的笑了笑,便带着朴一鸣离开了病房,有些事他不屑去问,反正晚上某人也会说明,没有燕长风的点头,叶选荣岂敢换人。
沐河直接走出了花都住院部,朴一鸣一路跟到他停车场,似乎有话要说。
“上车!”
“啊?”
“我让你上车!”沐河打开车窗冲着朴一鸣吼道。“难道你要在这里跟我隔空学医?”
反应迟钝的朴一鸣这才明白过来沐河的意思,他急冲冲的跳上副驾驶扣好安全带,沐河一脚踩下油门,迅速的离开了花都医院。
郁闷,很郁闷!
将车子提速,沐河直接开上了高速。他不是生气,一点气恼都没有,只是觉得有点郁闷,从巍脊背回来就诸多不顺,虽然已经掌握了救治的方法,偏偏这个时候燕长风要换人,不知道他心里埋着什么鬼,可将燕清秋交给一个外人,对于这点,沐河就是不能忍受。
车子飞快的高速上横冲直撞,朴一鸣强忍着呕吐的翻腾,死死抓着把手,他有种快要飘起来的感觉!
沐河猛地爆了句粗口,一脚把油门给踩死,车速一下子就飙了上去,车子一震便往前窜了出去。
在车震下,朴一鸣没忍住哇的声叫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车尾,一个大摇摆,车子已经窜到了前面那辆的左侧,他呼出一口气以为自己的脑袋会撞在车窗上,谁知道,还没开稳,沐河一脚松开油门,踩下刹车,使车子发出吱的停顿后,他的脑门直接冲上了挡风玻璃,好在有保险带,把他给拽住了,可就在你朴一鸣为之感叹的时候,车子再次像头猎豹似得窜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
朴一鸣在这个冲击力下被安全带给反弹回来,后背砸在了座椅上,整个人被砸蒙了,他晃了晃脑袋傻傻的盯着沐河说道:“师父,我真的不想死!”
“放屁!谁要死了?”沐河紧盯着反光镜恶狠狠的说道。“老子就不信玩不死你!”
“咦?”朴一鸣眨眨眼,吸了吸鼻子哭了起来。“师父,真的不是我搞的鬼,霍沙接替你整治燕清秋的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真的不是我,求您了,放过我吧,我家还有一个弟弟等我养的。”
“是不是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沐河比朴一鸣补充道。
“八十岁的老母倒是没有,七十岁的老太爷倒是有一个,不过他退休工资比我高,不用养。嘿嘿!”朴一鸣傻兮兮的回答到,一记冷眼扫来,他顿时打个寒颤闭上了嘴。
就在两人一搭一唱的时候,一辆宝蓝珍珠漆的布加迪悄悄的从后面露出了半个头部,带着一阵野兽的咆哮声,挤入了只有一个车身的车道中与沐河的大奔并驾齐驱。
沐河挑起眉,连踩几声油门似乎在警告对方,这时,一张洋气的脸从布加迪的车窗中露了出来,对着沐河竖起一根中指,随后车子就在沐河惊讶中窜到了前面。
“这个女人!想死吗?”沐河怒吼一声,他已经被这辆车挑衅的忘记了边上还有个人,脚下踩着油门,双手打着方向盘,在高速上疯狂的追击着前面的布加迪。
“师父,咱们没必要跟她计较,万一碰上了,可要好几万呐!”朴一鸣想要劝解沐河,虽然自己坐的大奔也要不少钱,可人家是布加迪啊,真的不小心撞上了,拿什么赔,关键是搭上小命就不值得了。
“闭嘴,做好!”本就想借着速度来解气的沐河,哪里会想到自己刚上高速就被这辆布加迪给盯上。
一路上,这辆车就一直在跟他飚速,几次差点就被对方追尾,好在沐河的车技还不错,险些闪过,对方就从车外做着各种挑衅的手势,身为一个有自尊的男人,岂肯被人嘲讽侮辱,沐河理当要跟这辆好车拼到底。
现在被对方超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还依依不饶的对他下战书!打开敞篷,卷发在风中飞扬,女人的背影跟她那张脸一样有看头,如果不是她高高竖起的中指,沐河一定会有些想法,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赌上男人的骄傲,沐河毫无顾忌的在高速上与前面的布加迪上演了一场生死时速的戏码!
越是进入市区的地界,从四方拥入的车子开始增多,将两部车挤在了车道上,沐河一路按着喇叭见缝插针的挤到了布加迪身后,他眯起眼,盯着四周的车辆,只要两个车位,他就可以超过这个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