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李则成看着杨道华坐在那里,半晌默言不语,忍不住轻声提醒道:“杨老先生,您说的药丸……”
“李部长,我园子里的水果,挺新鲜的,一会儿走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带。”
“呵呵,多谢杨老先生,一定,一定。”李则成看着他,又说了一次:“那药丸……”
“呵呵,李部长可吃了我这药丸?”
李则成似乎一愣,看向杨道华,随即干笑了两声:“杨老先生,那养息丸是吃过了,只是,我听说,杨老先生最近研发了一种‘金刚丸’……”
“呵呵,李部长的消息真是灵通。”杨道华笑了起来:“不瞒李部长说,药引前日丢了。”
“药引?”李则成不由一愣:“药引是什么?是否难找?需不需要我去帮杨老先生再重新找一付?”
杨道华看着李则成,微皱了下眉头。
李则成遇到杨道华的目光,不由得一阵的无措,眼光之中,透露出许多的惊慌和尴尬,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讪讪的问道:
“那个,杨老先生,我,我也是偶然得知,那,那养息丸中,需要,需要紫河车和处女之血,这,这金刚丸,所需要的药引,会不会是,是青壮年的男子?我,我尽力,帮,帮您……”
杨道华陡然脸色一沉,眼神就如利丸一般,狠狠剌向李则成:“你还知道什么!”
李则成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的跌倒在地:“杨老先生,这,这是任长贵那,那家伙告诉我的,我,我真的,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杨道华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缓了缓,嘴角抽了抽:“失态,失态,李部长休怪,人老了,情绪还像年轻人一样容易冲动,真让李部长见笑了。”
李则长迟疑了一下,看向杨道华,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呵呵,杨老先生的身体,要比我们这些人好上百倍,自然会有年轻人的冲劲,让我等羡慕啊。”
“呵呵呵……”杨道华忽然的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抽屉边,伸手摸了一会儿,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真是不巧,最后一颗药,那天给了任部长,李部长,你要空跑一趟了。”
“这个……”李则成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起来,眼神之中,隐含微愠,似乎想要发火,但是眼神瞥到旁边的两个壮汉,随即干笑两声:“既然这样,那我改天再来,杨老先生,不知那时,可能赐了一颗金刚丸?”
“这药引……”
“这个,我尽可能的帮杨老先生找,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杨道华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得到。”
“任长贵那个混蛋,从来都是只吃不拉,杨老先生,你还是不要对他抱希望的好,这件事,尽管包在我身上。”李则成闷哼一声:“我一个教育部长,还找不到几个年轻人?”
杨道华不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那两个壮汉立刻过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则成讪笑着站起来:“那园子里的水果……”
“哦,李部长尽管去摘。”
望着李则成离开的背影,杨道华的眉头微皱了一下,长叹一声,走到书桌前,似乎在沉思什么,随即按下了书桌上的一个笔筒。
那一排书柜,慢慢的移到一边,露出密室的门,杨道华慢慢的走了进去,看着手术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杨道华,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沐河那张俊秀的面容,便露了出来。
沐河用纸巾擦去脸上的妆粉,手指轻弹,床上的杨道华悠悠的便醒了过来,一张脸上,老态尽显,望着沐河,眼中闪出惊恐,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老禽兽,你害了多少孩子和少女!”沐河一阵的火起,手指在杨道华的穴道上,轻轻一点,杨道华满脸的皱纹,顿时拧成一团,紧咬牙关,却又张大嘴,无声的叫喊着。
沐河冷哼一声,又是一弹,杨道华这才喘着粗气,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
沐河解开他的哑穴,杨道华的嗓音已经嘶哑得没了人腔:“沐,沐小友,我,我冤枉啊,都是,都是那些人送来,我,我才,我才替他们配药,我,我何曾,害过一个人!”
“是吗?”
杨道华顿时又是满脸的恐慌,看向沐河:“这次关于沐小友,真,真是意外,我,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那,那秘方,多少人想得到,老朽,也是想,想创个医学奇迹……”
“桀桀桀……”沐河陡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医学奇迹,就可昩了良心,丢了人性,用人肉,用人血来做药,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出来的!”
“老朽,老朽……”
“呸,朽烂不堪!”沐河恨恨的骂着,一伸手,解开杨道华身上的穴道:“你若想从这里出去,将那些浑蛋的名字,所害之人的名字,一五一十的给我写下来, 我倒考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这一把年纪,也活得够本了!”
“我……”
“嗯?”
杨道华坐在手术床上,低着头,似乎在回想,沐河站在一边,看着那靠墙的一排试管里,尚且还有一些不明的液体。
沐河一阵的恶心,刚要走过去,却只听着身后一阵异常风声,沐河冷哼一声,脚步一滑,顺势肘部一个狠狠的下劈,杨道华闷哼一声,重重的就倒在了地上,眼白翻了几翻,又晕了过去。
“恶性难改!”沐河把杨道华重新的拖到了手术床上,心里恨他,伸出手指,把他全身的穴道重重的戳了几遍,一天之内,他是绝无可能再醒过来了。
沐河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很小,除去试管之中那些让人恶心的液体之外,房间里很干净,也没有什么血腥的东西。
沐河心中一阵的纳闷,刚才那些贻害世人的药方,他虽然只看了一眼,却也记住了一些,所有的药丸,只要血,不要骸骨,那杨道华是怎么处理的?
沐河看向那一排试管中的最后一个,这个试管和其他的似乎不同,因为这个试管中,放着一些土。
土?土!
沐河差点跳了起来,他此时也顾不上再妆成杨道华的模样,一伸手,打开密室,直接就冲了出去。
门口,那两个大汉,站在那里,微垂着头,恍如睡着了一般,沐河旋风般的闪过他们的身边,迅疾的伸出手指,两个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 扑通两声,就躺倒在了地上。
沐河直冲进客房,杨道华存心的想制自己于死地,难道能轻易的放过宁小茹?
客房里,没有宁小茹的身影,沐河的心,忽得沉了下去,他迅速的冲出来,再次的冲向庄园中,借着月光,直冲到桃树下,夜色中,他的视力,一如白昼,沐河站在那里,看着那深浅不同颜色的土,突然心里,剧烈的狂跳起来。
沐河站在那里,愣了半响,找了一根树枝,颤抖着,去挖树根。
“你在干嘛?”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沐河的身后,阴阴的响了起来。
沐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憨厚的农人四喜。
“老爷说,谁也不准动这里的土!”四喜的声音,听起来空洞洞的:“他们,会受惊害怕,果子就不会好吃了!”
沐河心里直发毛,他丢掉树枝,慢慢的站起身来,一阵闷闷的风声,直往他的身后,重重的劈了下来,沐河身形疾转,瞬间站在了四喜的身后。
四喜手中的铁锹重重的落到地上的石子上,直溅起一片火花,四喜似乎并不吃惊,随即又扬起手,铁锹再次向着沐河直劈了下来。
“当啷”一声,铁锹落到地上,四喜翻着白眼,看着沐河,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宁小茹在哪里!”沐河一把揪起四喜,脸色一片的铁青。
四喜却是闭着眼,一声不吭,沐河一阵大怒,手起指落,直撞在四喜腰间,四喜顿时惨叫一声,疼得直踡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却又忍不住的大笑。
“说,在哪里!”
“在,在那边!”四喜颤抖着举起手,直指向庄园的另一头。
沐河重重的一脚踢在四喜的太阳穴上,四喜顿时软绵绵的就瘫在地上,沐河拔腿就向庄园的另一头跑去。
这里搭着一间草棚,摆着一台硕大的机器,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沐河心里一紧,立刻扑了过去。
巨大的齿轮之间,宁小茹衣不蔽体的躺在那里,娇嫩的肌肤上,已经被锋利的齿轮拉出几道血口,浸湿了她的衣服。
沐河一阵后怕,爬上去,小心翼翼的把宁小茹抱了出来,轻轻的放到地上。
宁小茹躺在那里,呼吸还算均匀,柔美的脸蛋上,还露着恬静的笑意,丝毫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在黄泉路头走了一遭。
沐河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紧紧的抱着宁小茹,用随身所带的膏药,替她涂好伤口,小心翼翼的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沐河再次走出来,四喜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出一片阴森凄凉,夜风微微吹过,庄园内的植物,发出一片呜呜的声音。
沐河胆子再大,也忍不住的一阵毛骨悚然,他想想了,还是拨通了李响的电话。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李响才带着两个助手,眼圈发青的赶过来。
“沐河,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坐在别墅门口的沐河,抬起一张惨白的面容,双眼布满了血丝:“你们,昨天,吃了水果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