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个人都默默的不说话,沈深之只觉得是因为他这个老人在了,两个人才不说话。
沈深之也是这般过来的人,能看得懂,三皇子不言语的面上对着自家女儿的那一抹温柔。
只觉得他们是熟知,却又有一种,自家女儿没有那个意思,沈深之自个觉得,自及笄以后,沈幼芙愈发的有所不同,是哪里不同,他也不清楚。
不过,多年以来,对太多事情,太多眼神都有很敏感的察觉力,沈幼芙的目光,有时候,像是沉练多年的人,饱经风霜一般,似乎是经历了什么岁月一般。
他不明白,沈幼芙到底经历了什么,沈氏是看着沈幼芙长大了,都不明白,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清楚。
带着五千将士,连夜没有任何休息地赶去了玉城,沈幼芙当时,还有一个大胆的提议,不过是事后,让沈深之去御书房,同皇帝商量的,只需要五千精兵。
皇帝当时只觉得荒唐,而沈深之的一套说辞,让皇帝准许了。
到达玉城的一路上,算是顺利,沈幼芙带领的路径,他们没有去过,却不知沈幼芙为何熟悉。
上一世,征战沙场数次,它不知晓,还有谁比她更熟悉地形。
穆辞也没有做多余的问话,他们这一行算是顺利,没有损兵折将,便到了玉城,连得埋伏也没有。
夜里,安营扎寨,“这里的情况持续了多久?”穆辞问道,神情凝重,额头上有微微的汗啧。
而一旁的沈深之,同着穆辞一样,看得出来,这里的战况并不好,前日,十万火急加报,送到皇帝面前。
“三皇子,沈将军,大小姐,您们再不来,怕是这玉城真的要失守了。”跪在地上的将领,沈幼芙觉得陌生,大抵上一世,已经战死玉城了。
玉城是宣朝重要的地方,沈幼芙自小知晓,上一世,穆辞带兵前去玉城,保护玉城百姓,同着敌军奋战。
却大败而归,玉城失守,穆辞也因此受了重伤,回京城修养了好一阵子,当时皇帝,因为此事,大为失望。
原本就不怎么重视穆辞,毕竟,穆辞在宫中,一向是少言寡语。
沈幼芙瞧着地形图,闷不吭声,瞧着外面依旧是火光四射,沈幼芙的目光也隐隐有火苗在四处乱串。
她并没有听沈深之和穆辞以及那个将领的对话,而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那火光把她的思绪带到了上一世,“战士们,冲!”一字一句,扎在沈幼芙的心上,沈幼芙只觉得有些心痛。
若不是她执意出战,若不是她太过于相信太子,相信那表里不一的人,又怎么会没有等到援军,让跟着她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和她一起,战死在那雪地里,暴尸荒野。
沈幼芙不甘心,双拳紧紧握住,“芙儿?”沈深之低唤了一声,他方才发现沈幼芙在走神,所以才特意提醒了一下。
瞧着沈幼芙皱起的眉头和痛苦的表情,沈深之只觉得奇怪。
“爹爹。”她低呼了一声,才发现众人都看着她,自觉的尴尬一笑。
“没事。”她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又失了神有些不妥当,随后也不过是轻轻一笑,掩饰这尴尬。
女子一袭乳白色的素衣,简单的发鬟,只不过搭配了翡翠玉的普通银簪,月牙形状的耳环,淡淡的桃花妆,额间一点梅,看的穆辞有些心神恍惚。
穆辞微微摇头,神情有些浮躁,他原本一直觉得自己足够沉稳,在遇到沈幼芙之后,只觉得之前所有的底线都一再退后。
沈幼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人,足够优秀,足够特别。
沈深之瞧着这两个人完全心不在焉,想着前方战场火堆一片,还有白日里激斗的痕迹,一群群血迹斑斑,还有宣朝将士们的尸首暴尸荒野,却没有人敢出城拾回。
敌将就在城外三里处安营扎寨,北疆战士骁勇善战,听闻那北疆皇帝善用人才,将领们都是不可多得的武将。
北疆疆域辽阔,男人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又经过北疆的专门训练,上战场杀敌,都不是省油的灯。
再看看大宣,哪里是对手,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已经让将士们势气大落。
沈幼芙脑子一转,浅笑道:“除了我们带过来的人,如今身在玉城的人,全部都休养生息,让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明日一早同着往常一样,随意走动,大门开着。”
“三皇子,你明日带领一千精英朝着左边埋伏,左将领,你明日带一千精英朝着右边埋伏,爹爹,你明日带领一千精英随时等候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