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月抬脸，镇定而沉重地看着凛夜：“那就是第二种可能，瑶姝未必还活着，但有人依然利用她来设计了这个丹阵。”
凛夜含着泪水的眸子愣住了神，呆呆地看着飞月：“飞月你……何意？”
飞月握住凛夜的手臂：“小夜，这是山海界，有太多种方法，可以去控制一个人。”
凛夜怔住了神情，双手从飞月的肩膀上缓缓滑落。
他呆滞地垂下脸，飞月说得没错。
就连他这个炼丹的，都能炼出数种丹药，来控制人。
只是，那些是禁术。
飞月忧心地看着凛夜。
今夜，注定他的情绪无法稳定。
但是小夜的善良，依然限制了他对恶魔的想象。
有时候，山海界的暗黑禁术，未必需要一个人活着，依然能用她。
飞月只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将这些残酷的可能告诉小夜。
小夜看起来此刻是那样的脆弱。
因为瑶姝在他的心里，不仅是师尊，更是，母亲。
从小夜的心性也能看出，瑶姝曾经对他的呵护和保护。
让他远离灵华阁的丑恶，活在她为他筑建的单纯善良的世界里。
“瑶河……瑶河！这件事一定跟瑶河有关！师尊！抓住瑶河，就能知道一切！”凛夜再次抓住飞月的手。
紧紧的力度，宛如抓住的是自己的希望。
飞月眨眨眼，侧脸：“小夜，其实，我觉得瑶河未必有这个智商。”
飞月转回脸看凛夜，她是认真的。
不是她故意在为瑶河开罪。
凛夜的双眼瞬即被黑暗吞没。
见凛夜又要陷入黑暗，飞月立刻反握住他的手：“瑶河是一定会去抓的！但我更希望是你亲手抓住瑶河！小夜！”
凛夜的黑眸瞬即收缩了一下。
深埋心底的愤怒，忿恨，一切的一切化作了熊熊的火焰，烧亮了他的眼睛！
飞月说得没错。
瑶河，要他亲自来抓！
直到现在，他还是灵华阁的通缉犯！
他要自证清白，岂能总是依靠飞月？
飞月伸手，再次轻柔地抚上凛夜的手臂，安抚他此刻的情绪：“小夜，在此之前，你先冷静下来，灵仙们都在担心你。”
入魔，只在瞬息之间。
一旦入魔，凛夜将无论如何都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要回自己的公正。
凛夜看向周围用力散发香气的灵仙，愤怒的火焰渐渐熄灭。
他垂落脸，黑眸再次陷入深潭：“飞月……今晚……你能陪陪我妈？”
“可以，但我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你要为抓瑶河而努力！”飞月也紧握住凛夜的手臂，给予他力量。
人，可以一时脆弱。
但要在下一刻就站起来继续抗争！
否则，只会被黑暗永远吞没。
凛夜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缓缓倒落，枕在了飞月的腿上。
飞月一怔，眨眨眼，恢复平静低脸看躺在自己腿上的凛夜。
他是那样的安静。
他的发丝正在慢慢变长，铺盖了他的全身
纤细的发丝遮盖了他的脸，他修挺的鼻梁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没有任何声息的呼吸轻轻吹拂起那些发丝。
飞月心疼地静静俯看他。
伸手，轻轻将他散乱在脸边的发丝顺在了他精巧的耳后。
指尖微微擦过他深深的眼角，却沾上了点点湿热。
飞月变得沉默，看着他越发清秀纤细的轮廓和那细细长长的眼线。
疏密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润湿。
小夜之心，似水。
水亦温柔，亦易为冰。
冰可坚不可摧，却又轻薄易碎。
凛夜，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男子。
让飞月不由想到了大师兄冰翊。
冰翊非黑即白，任何事，都严正严明。
他很少笑，总是心事重重。
他和小夜完全相反，但在极端上，两人却各有相似之处。
飞月仰起脸，丹阁上空变得透明，现出了漫天的星辰。
不知大师兄他们在上面现在在做什么。
他们是不是知道她已经醒过来？
他们对此，会如何反应？
星空中，龚煌泽海降落伊鹤的小屋前。
神色紧绷中又透着尴尬。
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
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
他现在的样子，像来捉奸的。
即想看到，又怕看到。
真心心烦！
“吱嘎”，门居然开了。
龚煌泽海瞬间僵立在伊鹤门前。
伊鹤正对着他。
同高的男子，隔门对立。
伊鹤的星眸此刻却是深沉似海。
早就感觉到龚煌泽海在他门外徘徊。
他自然明白他来的意图。
但没想到龚煌泽海也会陷入犹豫。
“师尊今晚在三师兄那儿。”伊鹤沉沉说。
说完，一怔，怎么感觉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劲？
脑中忽然闪现给涅洹大人买的那些书。
瞬间脸一热，以后绝对不能再让飞月给他们买书了！
隐隐感觉现在归海阁整个氛围都变得后宫味儿！
尤其在洛水萤看着他们一群男人眼放光的时候。
龚煌泽海也是一愣，这话，不对劲。
“飞月在凛夜那儿，做什么？！”追问完时，龚煌泽海也觉得有那味儿了！
登时扶额：“下次归海阁不能再进那种书了！”
龚煌阿泽海瞬间激动，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吐槽起来：“今天我居然在夜市看到小夜也买那种书！说是给叮叮大人买的，全是什么《我被女帝尊夜夜翻牌》，《女神就爱我的声音》，那种书名！我简直无法直视！”
龚煌泽海只觉崩溃，他们归海阁的灵尊都怎么了？！
“噗嗤。”伊鹤一下子笑出，“涅洹大人买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龚煌泽海看向伊鹤，伊鹤也是一脸哭笑不得。
“嗤。”两人各自笑出，纷纷摇头。
伊鹤走出房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
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因为那些无法让人直视的小说而和谐。
坐到仙桌旁，伊鹤敲了敲仙桌，仙桌便是一壶仙酒。
伊鹤给龚煌泽海倒上一杯：“三师兄的事很有可能和灵华阁有关，师尊今晚去和他详谈了。”
龚煌泽海抿酒点头：“小夜终于肯说出来了。听说灵华阁曾有一个首席弟子盗取重要丹卷，会不会是他？”
伊鹤抿唇摇头，看向龚煌泽海：“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毕竟，三师兄还未现出真容。”
龚煌泽海目露认真，陷入沉思。
种种迹象表明，小夜和那个出逃弟子有很大的联系。
伊鹤继续看着龚煌泽海，飞月能看透人伪装的仙术非常实用，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