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不是挡箭牌,而是,诱饵!
刘忠祥的这条毒计的真正目的不是输赢,而是,赵青山!
他知道以赵青山的性格,绝对会派人到城东来打探消息,于是大张旗鼓的将百姓抓来,故意让李奇天得到消息。
果然,起到了作用,加上把成都防军中战力最强的兵和二十门火炮放在了中路,将弱的派去守芙蓉路,让你吃掉。反正我的目的不是这场战斗的输赢,我只要赵青山的命,这些清兵的死活算什么,成都是谁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枪声从远处传来,刘忠祥浑身一颤,望着窗外。
“吾中……这可如何是好?”奎俊发抖了,“那,那赵青山不是在对岸吗,这,这支军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清楚。”刘忠祥眼中闪着莫名的冷光。
“你?”奎俊感觉有点不对了,表情僵在脸上。
“说不定……”刘忠祥的手慢慢伸进怀里,“赵青山已经死了。”
“他死了?”奎俊大惊,“你不是说要拿住他押解回京吗?”
砰,枪响了,奎俊向后倒去,脸上还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反贼?”刘忠祥冷笑一声,“这个江山,早晚是袁大人的,谁造反还重要?要赵青山的命,这是袁大人的意思,对不起了,我的奎大人。”
这刘忠祥,竟是袁世凯的人!
“我刘吾中怎会在你这当区区一个幕僚?我自然要为真命天子效力,当那从龙的开国元勋!”刘忠祥收起左轮枪,从奎俊尸体上跨过,几步闪出了门,很快不知所踪。
……
巡抚府,胡余胡走下了台阶,雨中,他捡起了一颗棋。
“棋子……”胡余胡俊秀的脸上全是雨水,他望着屋檐下的梁启超,“卓如,奎俊、乌克萨、成都防军,包括我们,都是棋子!”
“谁的?”梁启超颤抖着。
“还会有谁……”胡余胡紧紧捏着棋子,“这天下间,只有一个人最想要大帅的命!”
“袁世凯!”梁启超大震。他精通西学,善于管理,这点他比胡余胡强,可对于阴谋阳谋心术诡计这些玩意,却是远远不如胡余胡。
精于观人之术的袁世凯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京城才想借赵千的手除去胡余胡。
“那刘忠祥,如不是袁世凯的暗桩,便是已经投向了他。”胡余胡缓缓道,“这个人,用计阴毒,如投袁世凯而去,便是曹操得了贾诩!”
梁启超大惊,慌忙朝大门冲去。
胡余胡拉住了他,“卓如,不必惊慌,大帅贪狼独座,与帝星争锋,自当劫难重重,这也许是天数。”
“什么天数!”梁启超怒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说什么命理天数!”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嘭,大门开了,像是被脚踢开的。
“来人,他妈的人呢!”李尧狂吼,“要是老子的大哥出了一点事,老子把你们都杀光!”
“小声一点。”赵千被几个人扶着,脸色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还有几个人在后面为他遮雨。
“你们瞎了!”李尧骂人了,“袄子呢?没看见我大哥脸都白了?”
“我本来就是小白脸,别咋呼了,我让他们拿开的,伤口沾了水,不要裹得太严实。”赵千都快站不稳了,身旁那几个从旧金山回来的年轻人连忙扶住。
李尧还要骂,一群丫头下人冲了过来,还有胡余胡和梁启超。
“扶我进去休息……”赵千倒在了一个丫头身上,“呵,少女的芬芳,好啊……不要男的扶……哈……”
“大哥!”看到赵千晕倒,李尧彻底慌了,眼中竟已噙着泪。
“莫慌。”胡余胡两步上去,抓起了赵千的左手,探了探脉象,“我略懂医术,大帅此番是体力透支,肩上枪伤失血严重,性命无碍。”接着对吓得不知所措的丫头下人们说:“将大帅扶回房,脱下湿衣,用热水擦身,烤起炭火,门窗不可透风。”
丫头们赶忙把赵大帅扶走了,几个男家丁却不敢动,因为大帅说了,不要男人扶……
“愣着干什么,滚!”李尧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
梁启超忙叫几个男丁走了,免受无妄之灾,他也清楚李尧是什么人。
“你们!”李尧又冲那些年轻人发火,“从旧金山回来就是让大哥受伤的?从现在开始,必须寸步不离!要是大哥掉了一根汗毛,自己朝自己脑袋上开枪,不敢的话老子帮你们……”李尧喋喋不休的说着。
胡余胡和梁启超都知道,这个从旧金山来的行事黑心邪乎甚至有些疯狂的年轻人最敬重的人就是大帅,平时也只有大帅吼的住他,此次大帅受伤,他也是急得乱了方寸。
等李尧发完火,胡余胡才说:“李先生,赶快去请学院里的那些洋医生,这次你们回来带回来不少美国的医用品,让他们酌情处理,你我都是外行。”
嘭,大门晃悠着,李尧已经没了踪影。
胡余胡不由莞尔。梁启超也笑着摇头,大帅没事,他也放心了,此时此刻,这个康有为的学生,已经将赵大帅看成了自己心中的希望,看成了整个中国的希望,巴不得用尽全力为大帅效命。
胡余胡回头望了大帅房间一眼,轻叹一声,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卓如,雨要停了。”
梁启超也叹道:“是啊,好歹大帅有惊无险,这成都,也理应拿到了手中。”
胡余胡道:“不止是成都,整个四川,很快也当握在大帅手中。只是,你我身为大帅幕僚,下回他再以身犯险,我们应当全力阻止。”
梁启超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大帅好像特别喜好那些刺激之事,比如赌博之类。”
胡余胡有些无奈:“此乃个人性格所致,你我都知,我们的希望,在大帅身上,身为一个领导者,甚至是……”顿了顿,放慢了语速,“一国之君……”
梁启超眼中一闪,“子问何意?”
胡余胡眼神凝聚起来,“此事你我晚间再议,大帅的性格,我们必当时时劝诫,要当魏征,而不是马屁之臣。”
“臣?”梁启超心里一颤,目光落在胡余胡脸上。
胡余胡迎上了他的目光,朝他轻轻点头。
梁启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半晌,重重点头。
……
当阿尔曼带着毒蝎外籍队员赶到北桥时,发现被抓的百姓已经被放走,青山军第一旅也已经攻了过来,俘虏了数百名清兵,他们和第二旅的匪兵不同,没有杀一个俘虏。
南桥那边炮火轰鸣,桥已断,格雷南机枪打得清兵四处逃窜,从芙蓉路绕过来进攻的徐福的第三旅在二十门火炮前也有些伤亡,虽然不多,可也难受。
阿尔曼朝那边望了望,做了个手势。
然后,这十二个全世界最好的军人,朝着火炮的方向潜行而去。
火炮就架在总督府前的街上,总督府前堆满了物什,就像一圈高高的围栏。
“哈。”德里安从墙角探出了头,“这个清国官很怕死啊,真喜剧。”
“赶快结束,把这些炮解决,就可以休息了。”施耐德摸了摸红胡子,“一身的水,我要去找女人给我弄干。”
“怎么弄?”盖伊在后面问。
“像那个日本女人一样,用舌头……”克尔辛坏笑。
“这是任务。”阿尔曼斜了这几个家伙一眼,“施耐德,你是副队长,虽然指挥我们从河岸登陆很成功,但不代表你是个合格的指挥官。”
施耐德不说话了,虽然他和阿尔曼关系很好,曾经在摩尔比监狱里共患难,但现在都是毒蝎,执行任务时还是必须听阿尔曼的。
阿尔曼抬头,露出了笑容,“雨快要停了,雨停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今天所有的开销,我请。”
施耐德笑了,毒蝎队员都笑了。
阿尔曼拿出了一颗马尔斯手雷,“我和施耐德、齐格手雷掩护,剩下的,保持队形,以最快速度进行破坏。”
说罢,拉开了手雷引信,轰,手雷准确的在一门前装炮前爆炸了,硝烟中,残肢飞出,几个清兵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准。”施耐德赞了一声,扔出了手雷,比阿尔曼差一些,在离一门前膛炮还有五米的地方爆炸。
“你应该是毒蝎的指挥官。”施耐德撇嘴。
阿尔曼嘴角抽了抽,那是他的微笑。
齐格也扔出了手雷,接着,阿尔曼扔出了第二枚……
十几颗手雷爆炸之后,九名毒蝎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98半自动突击步枪黑色的枪托顶在肩上,移动射击姿势简直就是教科,就算拿到现代,也是特种兵里的佼佼者!
这就是毒蝎,赵大帅一手调教出来的世界兵王!
……
炮声停止了。
南桥头代替赵勇程指挥的罗必顺目光炯炯。
“冲锋!”罗必顺扬起了军刀,那是赵大帅的纯金军刀,大帅的东西,罗必顺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好!
第一旅的士兵早就憋了一口气,眼看大帅惊险逃生,他们的血气和愤怒早就到达了一个顶点!
穿着灰色军服的士兵朝着对岸蜂拥而去。
或者从北桥,或者绕路,还有直接游泳过去的,反正,他们是一定要过去,一定要为他们心中神一样的大帅泄愤!
北桥,士兵们也同时冲向了总督府。
侧翼,徐福发出了进攻命令,三旅副旅长贝兴连枪都不要了,直接挥舞着砍刀就上!
可是……
当他们冲到总督府时,却看到了马强得意的笑容,以及,守在总督府门口的如同世外高人一样的毒蝎。
清兵们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第二旅的匪兵正看管着他们,时不时还用枪托砸人……
如果不是阿尔曼,估计这些清兵也被二旅的匪兵杀了。
“哥几个,对不住了,头功,二旅拿了。”
马强望着徐福和罗必顺,一脸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