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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进城,刘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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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两个十二虚岁的少年站在大巴前,每个人手里都拉着一个有他们大半个人大的行李箱,背上还带着一个背包。

袁浩转头和母亲道别,袁浩的母亲叮嘱道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袁浩默默点头。

梁南也在与奶奶告别,奶奶拉着他的手,一只手拍打着他的手背说着到了南宁一定不要调皮,要听师伯的话。梁南出奇的没有平时懒散的样子,很认真地应答着奶奶的叮嘱。

师父叶宽走了过来,对着两个少年说道:“到了南宁下车后,刘叔会在客运站等你们两个,我已经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你们跟着他去你们师伯的武馆里。到了武馆之后,我相信师兄会安排好一切的。”两位少年连忙出声感谢。

“到了市里,没我看着,武学一事可不能荒废了。”说着,叶宽却又似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最后他害了一声说道:“罢了,到时候在你们师伯那里,想必他肯定会好好引你们入门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袁浩看了眼梁南,梁南眼睛一翻,似乎在说你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师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大巴已经要发车了,两个少年在大巴上将身子探出小半在窗外,朝着送行的亲人和师父挥手告别……

直到车子拐出停车场外面的马路后,两人才回到座位上坐好。梁南说道:“师父讲话老是文绉绉的你不觉得吗?像武侠片里的人一样,哈哈哈。”

袁浩说:“嗯,确实有点。”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师父好像想说点什么又停下了。还有,我们入门习武练拳也有五六年了吧,不过师父却说什么师伯会好好领我们入门的?”

梁南听他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说道:“听你这么一讲,我也觉得刚才师父有点奇奇怪怪的。入门?如果我们这都算还没入门的话,那是不是说师伯那里还留有些什么武林秘籍,比如如来神掌什么的,是吧?”边说,还一边贱笑。

袁浩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笑,不过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样子。如果不是师父真的阴湿湿地藏了一手的话,他们两个怎么也不可能说只是“入门”这么菜吧。

突然!他脑门上就挨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他差点没一头栽到前面人的椅背上,耳边还传来梁南的声音,用小镇方言说道:“睇我降龙十八掌,一掌打爆你黑壳。”(黑壳,即是头)。

袁浩一脚就往坐在里面的梁南脚趾头踩过去,疼得他嘶嘶,啊哦~哦~~的直叫,听起来还有点小猥琐。就随着这些日常式的发神经中,大巴慢慢地驶出了小镇的范围。

大巴车的气味十分难闻,两个少年没因此少皱眉头,甚至不久后就开始感觉有些晕车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会,坐大巴出门的新鲜劲没有了,窗外的景也是各种比小镇还要没意思的平凡地貌,没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山水。梁南和袁浩不由得感觉有点无聊,梁南坐在里面,个头又不高,除了窗外和对面的座位就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他只好一只手撑在窗边就那么看着。

而袁浩则几乎已经和较为矮小的成年人一个高度了,又坐在靠外边的座位,他就开始观察起着车上各种各样的乘客来。有的男女身材看起来比较有肉,肤色黝黑,手掌粗糙,除了丢在车上面放包处的大包,还身上挂一个,脚边放两个布袋,那一位农民工打扮的妇女,还用双手环住挂在胸前的那个布袋,体现出一种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样子。

也有的人,比如第二排有一个看起来只比他们大个五六岁的高中生年纪的人,穿着一件紧身的白T恤,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不知道为何,袁浩觉得这人打扮得有点佬(念做捞,形容很土)。

也有一些别的看着很正常的人,比如第五排一个啤酒肚中年人,穿着很商务,眼神有些市侩。有年轻人贼眉鼠眼,长得没什么概念,眼神闪烁,一看便觉得不太老实……

袁浩和梁南就这样一个看着车内,一个看着车外。车子时不时颠簸一下,车内的乘客便随着摇晃一下。两个少年不知不觉,眼皮打架,手里环抱着几乎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在车上沉沉睡去。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巴便已经驶入南宁的外围。

大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袁浩一头撞上前面人的后座!此时传来大巴司机的声音:“屌你妈嘿找死啊!”原来是一辆电单车突然拐进了机动车道。

被痛醒的袁浩揉了揉鼻子,将头抬起的他鼻梁上还有一点红肿。他迷迷糊糊之中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车窗外高楼林立,一排排笔直的行道树和路灯,阳光照射在一栋栋高楼大厦的的玻璃形成的反光耀得人的眼有点晕。

他推了推身边的梁南小声说道:“哎哎,傻屌起来,你看外面。”

梁南迷迷糊糊地起来,听到袁浩的话往窗外望去,都市的繁华令他不由的感到眼前一亮。那折射在窗外的阳光倒映在他那双灵动的眼眸之中,小小年纪却已经有翩翩少年郎的雏形。

又过了十来分钟,车子逐渐越开越慢,时不时还需停下好一会才能继续前行。大巴被堵在红绿灯前,前后左右都是形形色色的车子,时不时还夹着几辆电单车在夹缝中穿行。两个少年看着各式各样、有好有坏的车,心里颇感有趣。

小镇里虽然也能看到些高楼和车,但哪有城市里仿佛钢铁丛林般的场景,高楼林立,车流拥堵。对于两个生长在小镇里的少年来说,这是城市带来的新鲜感,与自然风光带来的美丽有所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对现代化城市的震撼和向往。向往着走出小镇的天井,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车子驶入了客运站,最终停下。梁南和袁浩两人坐在座位上,等着别的乘客先行离去,最后跟着队伍一起下了车。司机打开了大巴侧面装行李的门,不用帮忙,两人没费多大劲便将相当于大半个自己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提了行李,两人开始朝客运站外走。一路跟随着头顶上的牌子指示,在即将走出通道口的时候,便有面容粗糙的中年男女走上前来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说着类似“小靓窄,坐切吗?”的话。两个少年头一回遇到这种阵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尴尬地笑了笑,被带着走了几步,梁南才开口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们,谢谢你了。”

来拉客的人又说了几句,感觉真的没戏,才往旁边继续为己方的车子拉客。

终于走出了客运站的范围,两人不禁有些感叹,开始寻找起来刘叔的身影。印象中刘叔面相老实,性格诚恳,做事很实在。他平日多在南宁的工地上做工,逢年过节会回到镇上,有时候回来还帮镇上人带回一些小镇里很难买到的物件。师父找他来接人,可见也是下了一些心思的。

两人找了5、6分钟,都没有找到刘叔的身影,甚至经过很多摩的、的士司机的时候,都被主动问说“年轻仔要不要坐车啊?”。又过了几分钟,两人不禁犯嘀咕“哎~ 这个刘叔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来了啊?”

忽然,两人听到背后传来略显急促的声音:“阿南,阿浩,这里!”

梁南和袁浩这才猛地转头,果然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走来,只不过他的左脚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走近之后才发现,刘叔左脸颊也有些青紫。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心里都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刘叔试着扯出一个笑脸,但拉到脸上的肉又感觉好似有些疼,只好咧了咧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刚才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地太滑摔了一跤头给撞门上了。走吧!我开了部摩的来,你们两个挤一挤应该可以带行李一起。”说着刘叔便往马路边上一堆停满了三轮摩的的地方带头走去。

袁浩跨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左胳膊却被梁南一把抓住,他只见梁南对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接着,梁南主动加快了脚步,跟上刘叔的背影。袁浩沉吟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没说话,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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