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在得意,真正的高手却已经上来了。
“还有我。”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看去,却见那人也如李木强一样,带着一只斗笠遮面,斗笠四周还挂着黑纱,外人根本看不到他一丝面容。李木强起初以为他就是大师叔彭科彪,差点便冲了上去,但是听到声音又不像,所以他才没有行动。
带斗笠的老者缓缓走上擂台,依然没有人认出他是谁。众人都确信没有见过此人,甚至根本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的确是一位高手,一位真正的高手。就连欧阳野与史无兰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对那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仔细一想,却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
台上那人见是一个带斗笠的怪人上台来挑战,心中反而乐了,笑道:“这位老兄,请名高姓大名?带个斗笠出来,莫不是见不得光?”
老者狠狠说道:“我是见不得血。”声音十分怪异,带有浓裂的杀气,又仿佛从修罗地狱传来,让人一听心中不由得发寒。那人心中也是一凉,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那好,兄台请出招吧!”
“还是等等吧!”老者答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多活一会儿。我一出招,你就没命了。”老者的话十分嚣张,根本没把眼前那人放在眼里。
那人在江湖上名号也颇为响亮,如何受得这般小视,盛怒之下,猛地冲了过去。刚冲上前几步,他突然听得“嗖”地一声,一个人身影闪过,接着便看见自己的身躯还在往前狂奔,头却已经没了,脖子上的血柱正大股地往外冒。他转眼一看,却才发现自己的头已经在老者的手中提着。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却居然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只大叫一声而亡。
那人虽然还算不上顶尖高手,但能连胜多场,也是一位十分了得了人物了。不想一招不到,便被老者取了首级,众人一时间都被老者吓住了。有许多人已经破口大骂,说老者出手太过狠毒。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即可,为何要伤别人性命?
老者却似根本没听见,只说道:“还要谁要上台挑战?”声音越发怪异,李木强此时也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他分明听见过很多次,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本来之前已经没有人上前挑战,这时有人怪他出手过于恶毒,心中气不过,便再次上台来。那人上台来对老者抱拳行了一礼,接着便一剑刺出。他刚刺出,突然发现剑已不在自己手中了,口中又立刻多了一样东西。他还来不及多想,众人却已经看见,他口中多的那件东西正是他自己的剑,从口中插进直没入柄,剑身透颈而出,鲜血正从剑身的两端不断地往外涌。那人口含宝剑,连叫也叫不出来,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两招不到,那人已经连毙两人,众人已经胆寒,再没人敢上台去挑战了。
老者见了大笑道:“哈哈!想不到老夫生前是武林盟主,死后同样还是武林盟主。哈哈……”众人听到“生前……死后……”,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已经死了?
难道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道他是借尸还魂的恶鬼?
——众人都在胡思乱想。
李木强对这声音越来越熟悉,但他脑子反应慢,一时间还是没想出来这人究竟是谁。
“阿弥陀佛,小僧少林派戒空,敢请前辈赐教几招。”一个年轻和尚上前说道,正是少林最年轻的方丈戒空。
“明、静、忠、戒,你是静禅那老秃驴的徒孙?”老者问道。
虽然老者称戒空的师公为“老秃驴”,但戒空却并未愤怒,可见他是一个十分沉稳的年轻人。他现在出手,只因为他不想再让老者杀人,他要阻止他,但他并未因此而变得急躁,依然表现得十分平静。
戒空不嗔不怒地答道:“静禅大师却是小僧师公,敢问前辈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在盟主大会上胡乱杀人?”
老者连正眼也不瞧他:“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叫你师公静禅那老秃驴来。”
少林众僧见这老者如此无礼,心中都愤愤不平,戒空却还是不嗔不怒地答道:“师公早已圆寂多年,怕是不能来见前辈了。”
老者听说突然痴了:“怎么,老秃驴死了?哦!他好像是被冷血追命手打伤的。太玄老道也死啦!伍胥子也死啦!好像我也应该死啦!怎么我还在这儿呢?”
他的话越来越凌乱,仿佛在回忆多年前的往事,却又只是些凌星的碎片,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李木强却反而越听越明白了,也终于想到那声音在哪里听过了,自言自语道:“不好,他是师公。不,他是僵尸王。他来了,大师叔一定就在这附近控制他。”李木强一想到彭科彪就在此处,他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可是偏偏又找不到他人,心中甚是焦急。
李木强已经猜出这老者可能就是天门谷出来的那具尸王,但其他人却还不知道。戒空也不知道,他还以为这是哪位不出世的高人,今日突然到此一显神威。戒空现在是少林方丈,他见这位老者来路有些蹊跷,因此便第一个上前,来为刚才惨死的两位武林同道出头。谁知那老者根本就不买他的账,甚至连整个少林派也没放在眼里。
戒空心中虽然有怒气,口吻却依然不卑不亢:“看来前辈是我师公的故人,小僧的师公早已圆寂,那么小僧便代他向前辈讨教几招。”
老者本来有些飘忽,听说又立即清醒过来,说道:“你这小和尚也敢跟老夫动手?不自量力。老夫倒想看看,你这黄毛小儿究竟有多大能耐。”老者依然没有将戒空放在眼中,戒空却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欧阳野和史无兰心中也都在暗自揣测,一时间却还是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