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时候,左丘坛在椅子二字上特意咬重,这让宋霆缙立即反应到他讲的乃是龙椅。
想到这里,宋霆缙猛然抬眼看着左丘坛,震惊给予他的能力使他此刻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
“你的意思是,这大荣朝定然会大变天?”
“这也只不过是可能罢了,皇上可以暂且留意以下对朝政上心之人,就会明白了。”
左丘坛只不过在某些地方略提一二,宋霆缙便猜出对方讲的人乃是宋明采,他心中一惊,但自身却觉得宋明采不该会将自己踢下皇位一事。
但先前左丘坛夜观星象而得出南方地震一事让他不敢对左丘坛有任何的马虎。
后者见宋霆缙陷入思绪之中,也明白点到为止,便闭上嘴巴。
手中摆弄着扇子,外边夜色已暗去,皇宫内也不适合一直待着,反正话语已经带到,自己也没什么好继续留下来的。
他对着宋霆缙行了行礼,淡笑道:“既然没其他臣的事情,那臣便暂先告退。”
德顺站在门口,将宋霆缙与左丘坛之间的话尽数听了全,他听见左丘坛要出去,立即猫着身子躲在别处。
大门打开的动静响了起来,德顺微微侧过身子,这就看到左丘坛负手从宋霆缙的宫殿中离开。
他慢慢从角落里站了出来,看着左丘坛的背影,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内心感到一阵古怪。
如今宋霆缙在内发呆,这宫殿处处都是侍卫,他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德顺脸庞尽显阴柔之气,行动却一点都不马虎,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迅速来到春和宫。
由于他与宋明采的关系匪浅,宋明采自然是交代了盈余,若是德顺前来拜访,不要禀告,直接让他进来便是。
他敲了敲门,里屋的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
宋明采看着面前的人,眨了眨眼,转身走进了屋子,不解问道:“这么晚了,你怎突然来春和宫了?”
德顺顺势跟着宋明采走进屋子,他将脑袋探出去,环顾一周,这将门给重重合上。
她一转身,就见德顺这般严肃的模样,不禁愣了愣,宋明采手指了指门,“莫不成是有何严肃的事情?”
二人相处早已许久,宋明采自然是了解德顺的性子,内心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德顺低声将自己偷听到的事情尽数说给宋明采听,“照这样下去,小心皇上那对你起了疑心,提防你,防备你。”
“凭什么?!”宋明采不禁瞪大杏眼,她听着德顺的话,心中气打不出一来,“本殿身心都在皇兄的身上,皇兄凭什么来提防本殿?本殿做什么事情不是因为他?!”
这可将宋明采给气的够呛,往日她好生对待宋霆缙,没想到竟换来宋霆缙有可能会提防自己的消息。
他乃是自己的爱人,爱人都尚且如此对待,这怎会不让她心寒?
她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但这一事,左右只不过乃是左丘坛与宋霆缙二人知道罢了,他人不知。
若是她直接冲上去质问,宋霆缙定会疑惑她为何知道此事。
宋明采的眼珠子到处乱看,脑袋里乱的一团转。
翌日。
宋明采刚忙完折子,便端着提前让盈余熬好的药汤带到乾坤殿内。
她提步走进寝屋,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置在红木桌上,这才缓缓将里头的药汤尽数给拿了出来。
带着汤勺与药汤,她来到床榻边,宋明采小心坐下,拿着汤勺舀起汤水,颔首轻吹一口气,这才将汤勺举在宋霆缙的嘴边,轻笑道:“皇兄,不烫了,喝吧。”
看着宋明采这般贴心的程度,宋霆缙低头顺着汤勺将药汤尽数喝下,他根本就无法将能把他从皇位赶下去的人联合在一起。
许是感受到了宋霆缙眼神中探究的意思,宋明采垂着眼,左手拿着汤勺,不经拨动着药汤水面,“皇兄,当下局势较为烦乱,明采虽为皇兄分忧解难,可昨夜明采却想起,当日明采提出这事时候,皇兄好似不是很赞同明采这事。”
“怎会,虽说明采你啊,批阅折子能力还是不够,但也念在这乃是第一次,自然是情有可原。”
宋明采嘟囔着樱桃小嘴,想起这几日受的委屈,心中便更加不悦,“可明采怎么就觉得皇兄心里和嘴巴上说的,可是不一样。”
瞧着她的神色,宋霆缙便觉得定然是这几日的传言让她受尽委屈,他举起将宋明采耳边的碎发撩到一边。
看着眼前的女孩,宋霆缙越发觉得左丘坛那一晚说的事情极为可笑,宋明采这般爱护自己,怎会是将他踢下皇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