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人,自然出手不菲,那仲新会也是个狠角色,今日一去明里暗里给我送了好几次礼,连借口都替我找好了。说是劳工为了工钱闹事,要不到就故意偷工减料导致死伤。”祁川忍不住嗤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十几条人命归为咎由自取,这样的人心肠当真是狠。”
“如此,世子打算如何办?”苏瑶也小心问道。
祁川示意苏瑶也先触犯,他才缓缓说道:“眼下情况尚且不明,我只能与他虚与委蛇,待我查明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苏瑶也握住祁川的手,低声道:“世子小心。”
用过午饭,祁川和赵青风还要回去,苏瑶也将他们送到门口,往后走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口棚子下的百姓也在吃饭,他们的饭食都是府中衙役送来的,苏瑶也看的仔细,那里面分明有自己方才吃过的菜。
看来赵青风也是存了心思将这些菜带回来分给百姓,苏瑶也弯了弯唇角,看来自己这名头今日还办了件好事。
这天夜里,苏瑶也一个人坐在很晚都没有等待赵青风和祁川回来,她一个人在房中心绪不宁,干脆叫来墨儿,让她去请赵青风的小厮,想问问情况。
小厮有些为难:“跟着大人一道出去人都没有回来,我也不知大人还要多久回来,夫人若是着急,可是要我派人去问问?”
苏瑶也心道,若是自己派人去问,也不知会不会对祁川造成什么影响,她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开口。
等到祁川回来的时候,苏瑶也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等她迷迷糊糊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看向祁川:“世子回来了,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子时,我抱你去床上睡,我去洗漱一番就来。”
苏瑶也困意浓重,还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她起床时,祁川已经早早的离了县令府。
苏瑶也得知,心中懊恼,只恨自己为何又睡得这样的沉。
索性今日是白日,苏瑶也来这里也有两日了,她不打算继续在府中坐着,叫上墨儿,苏瑶也打算出去逛逛。
小厮倒也没有拦着,他笑嘻嘻的拱手说道:“今日早上大人就说过,若是世子夫人在府中待的憋闷,就让我带您出去逛逛,虽说富阳如今算不上富裕,也只是个小城镇,但与京城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还是有些值得一看的地方。”
听小厮这么说,苏瑶也越发来了兴致,为了防止旁的人认出自己,苏瑶也带了个帷帽与墨儿一道跟着小厮出去了。
富阳的茶叶比较出名,这里的大街小巷里都开着大大小小的茶馆,茶馆往往就有说书先生,虽然县中动荡,但这些百姓仍是忘不掉自己的喜好,好些茶馆都或站或坐许多人,都津津乐道的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苏瑶也本也想过去看看,奈何茶馆人多眼杂, 墨儿有些担心苏瑶也的安危,不愿意让她过去。
本着不给祁川惹麻烦的心态,苏瑶也倒是没有特地过去。
三人一路走一路逛,喝了地道的茶摊上的茶水,也尝过特色茶饼。出来逛了一圈,苏瑶也的心情也渐渐好转,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墨儿也放心不少。
几个人刚刚走到一处小巷就听见一个姑娘尖叫一声。
只是那声音太过凄厉,苏瑶也想不在意都很难。
询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姑娘正捂着自己的脸,另外一个身着粉色绸缎裙的姑娘手里拿着个小瓶子,正一脸慌张左顾右盼。
苏瑶也瞧见鹅黄群姑娘的脸已经开始泛红,她身为一个大夫的本能让她迈步走了过去。
粉群女子见状,连连后退,她面露惊恐之色,边跑边说:“我不是故意的,是她非要从冲过来的。”
鹅黄裙女子闭着眼尖叫道:“杜天悦,你忘了,我定要让我爹打死你!”
苏瑶也走过去掰开鹅黄裙姑娘的手,她也试图躲开,苏瑶也沉声道:“让我给你看看,要是再不看你的脸就毁了。”
鹅黄裙女子身形颤了颤,女孩子怎么可能不爱美,她憋着一口气忍痛拿开手。
苏瑶也仔细看了看,这脸上应当是被人泼了什么不能沾肌肤的药物,已经开始红肿起皮,温度极高。
苏瑶也粘了一点粘液嗅了嗅,她冲墨儿道:“将我的药囊拿过来。”
事态紧急,墨儿也来不及劝阻,只能递上东西。
苏瑶也从药囊里拿出一种药粉洒在姑娘的脸上,那药粉与她脸上的粘液发生作用,姑娘被痛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伸手就要去摸却被苏瑶也一把抓住手。
“我是大夫,你听我的,我能治好你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苏瑶也的话语太笃定,这骄蛮的姑娘居然真的听进去了,她忍着痛闭着眼,任由苏瑶也在自己的脸上施展。
苏瑶也等药粉发挥了一段时间的作用,又拿来面部将她脸上东西全都清楚,然后涂上一层透明的膏药,这种膏药冰冰凉凉,将脸上的高热降了下来,疼痛也逐渐减少。
苏瑶也做完这一切才放心下来,见女孩儿脸上的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她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可以睁眼了。”
那姑娘小心翼翼,好半晌才缓缓睁开眼。她看清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秀,面容妍丽,她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的脸,略带哭腔的说道:“我的脸会不会被毁掉啊?”
苏瑶也叹了口气,责备道:“你们这些孩子可真不省心,那月安草捣出来的对皮肤伤害性极强,今日若不是好心遇上我,你的脸怕是要留疤了。”
“啊...吓死我了。”姑娘转眼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杜天悦,给我看看不就好了,非不肯给我,险些害我毁容,回去我定要跟爹爹告状,让爹爹好生惩治她。”
苏瑶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是你非要看人家瓶子里的东西,结果被那瓶子伤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