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冷风阵阵,今日的夜晚没有月亮,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蒋老在一旁看着岳忠沉思,嘴角轻轻一张,拿起腰间的葫芦灌了几口。
“小子,又有何事想不通说来听听,别自己闷着了。”
“蒋老,我的确有事情没弄明白?你说赵晨怡是有机会可以逃走的,为何他选择自尽?他自尽了那些杀手为何市区影踪,整个锦衣卫暗线出动,还未能查出他们的下落,这种不能把握的事情,真是让我有些不爽。”
“你不是不爽,而是担心你的小美人,与程府一家子吧,放心吧你不是让暗卫,分别保护他们了么,还有什么担心的,暗卫虽然单个不敌与你,但是整体实力,就算你现在也拿不住他们吧,”
“可是我心中还有有些不平定,好似有什么危险要降临似得。”
“小心。”蒋老一挥手中的酒葫芦,狠狠得打在岳忠后背,不仅打的岳忠向前,一个跟头趴在地上。
蒋老说完这句,人已经起身,两指夹住一柄长长的细剑,岳忠起身一跃,只见一老者手持一柄细剑,正在凝视蒋老,那柄细剑微微轻颤,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毒蛇天机?”
“不错,你是何人?”老者正是魏忠贤派来刺杀岳忠的天机。
“我,一个山野村夫而已,见不得光与你一样,真没想到当年威震江湖的毒蛇现在还活着,不过这些年销声匿迹的你,怎么还会出手,不去隐藏起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受人与恩德罢了,你到底何人?找我干嘛?”
“杀你而已,看来今日我们两人,倒是要交手试试对方的本事了。”
“哼,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毒蛇天机说完,长剑脱手而出,直接穿过蒋老的手指,直奔蒋老胸前而来,蒋老微微一笑,放开长剑用手背轻轻一拨,左掌已经轻轻抬起,正好对上天机袭来的单掌,两人对完这一掌纷纷后退,长剑顺势返回天机的手中。
此时蒋老飞速奔了过去,以掌化拳狠狠得向天机冲去,天机急忙用长剑横削,可是蒋老身法十分巧妙,身子一斜已经贴近天机,双脚抬起化作无数腿影,说话之间蒋老已经返回原来的位置。
“你,你。”未等天机说完话,嘴中一口鲜血喷出。
“哼,到现在才认出我来,当日你刺杀我丈人不成,不择手段抓了我妻子,胁迫他老人家自尽,今日因果循环,两条人命的债你该还了。”
听到蒋老这般说,天机也知道这位就是周铜川的女婿了,想到周家的一身绝学,现今落在这老家伙手里,天机心中不由阵阵胆寒,当年要不是胁迫那姑娘,估计周铜川一掌,不劈死自己才怪,想到这里天机转身就跑。
可是此时早已眼红了的蒋老,又怎能让仇人离去,身子一跃嘴中高呼:“毒蛇你去死吧。”
未等天机有防范,后背已经被蒋老,一掌狠狠得击中,这一掌蒋老可是着实用了力,天机身子扑的倒地,嘴中鲜血不断喷出,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柔儿,岳父我为你们报仇了。”蒋老看到天机气绝,双腿跪倒在地,冲着西方高喊道,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蒋老这般模样,岳忠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也好,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卸去蒋老,心中沉重的包袱吧。
过了一会直到岳府的庄汉与章华生赶来,蒋老才起身开口道:“小子,该教你的我都已经传授给你了,周家的传承希望在你这不要断了,今日大仇得报,我要去祭拜我的亡妻与丈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蒋老脚底一跃,身子已经落在墙头,未等岳忠说话,人已经没了踪影。
“老爷,这难道是江湖高手?”章华生惊讶道。
“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让陈虎把尸体弄走,就说有人行刺我被我杀了,其他的事情嘴严实点。”
“是老爷,我知道怎么做了。”章华生点点头,派人去找陈虎去了,这边又嘱咐庄汉们嘴中严实点,该怎么说,什么不该说。
蒋老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岳忠知道蒋老一直寻找自己的仇人,可是没想到今日来的这么快,既然在如此情形下两人分别,那一丝丝不舍的情绪,开始萦绕心头,让岳忠好不悲伤。
“蒋老保重。”岳忠轻轻对着蒋老离去的方向开口。
岳忠在府中遭到刺杀,此事倒是没有被宣扬,但是东西两厂的探子,还是获悉这等消息,当魏忠贤知晓之后,心中对于天机万分不舍,可是更多的是对岳忠武技的惊诧,真没想到岳忠隐藏的这么深。
十一月开始,倒魏的风波越演越烈,不少朝中非阉党一派,纷纷上书要崇祯承办阉党,魏忠贤如同风中柳絮,被众人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不仅让魏忠贤心急如焚,一夜之间白发横生,样子苍老如同两人。
就这样不少阉党也开始暗中筹谋,一方面大部分人开始辞官归乡,另一部分人却希望魏忠贤能够东山再起重掌兵权,可是这兵权失去,哪有那么容易得回。在加上崔呈秀一事,让阉党内部分裂,对于魏忠贤也不是那么信任,谁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崔呈秀。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每天都是争吵不休,对于阉党弹劾的奏折每日皆是,但是崇祯依然不为所动,就这样阉党逐步分裂成为大小团体,对于崇祯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这场风波一直持续十一月中旬,一位叫钱嘉征的国子监贡生,一封上疏让崇祯改变心意。
这位叫钱嘉征的贡生,上疏一共一千多字,字字珠玑让崇祯看的心中澎湃,其中最主要十条罪证,直指魏忠贤罪恶滔天,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朘民、十通关节。
又称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洗其罪恶!最后说伏乞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其焉。
崇祯看完之后,心中澎湃四起,伸手一拍龙椅道:“一位贡生敢言于此,可见民心所向,魏狗你到日子了。”
说完直接派人叫来魏忠贤,当着魏忠贤的面,让小太监一个字一个字念下去,每念一条崇祯就问魏忠贤:“可有此事?”
这真是让魏忠贤说不出话来,当即叩首不敢多言,念完之后崇祯叫魏忠贤下去吧,这可是让魏忠贤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徐应元,想要探知崇祯的意思。
徐应元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在阉党群龙无首之际,自己就成为香饽饽了,不管是以前眼高于顶的阉党,还是那些文臣武将,都纷纷对自己示好。
“厂公,我看你还是辞去职务暂避锋芒。”这八个字让魏忠贤真是心中黯然神伤啊,想自己好不容易成就今日之位,不奈却只有放弃一切离去,可想而知此时魏忠贤的心情了,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种办法,能够保住自己老命的办法,魏忠贤黯淡离去。
第二日上疏辞官回家,崇祯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与此同时崇祯下了一道旨意,直接把徐应元轰出宫门,对于这些日子徐应元收受贿赂一事,崇祯早有耳闻,但是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太监,也与魏忠贤有关系,心中一怒当即下旨把徐应元轰出宫门,这可让徐应元哭都找不着调了,心中对魏忠贤愤怒,你拓麻的没事找我干嘛,卧槽尼玛的。
徐应元被轰出宫中,很快就传开来了,魏忠贤自然也是知晓,急忙回到家中,还没回过神来,一封圣旨到了,崇祯直接下令,马上去凤阳看守皇陵。
此时魏忠贤心中稍安,还好没处死自己就好,算是把老命保住了,可是随之第二道旨意就下来了,把魏忠贤与客巴巴所有家产没收充公。
魏忠贤知道后,微微一笑心道:那点家产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咱家也不差那么点,为了给皇上安心,魏忠贤历经半月,整理四十多辆马车的金银珠宝,带着家将护卫浩浩荡荡离开京城。
虽然魏忠贤做的没错,但是他没考虑到崇祯的年岁,崇祯现在可是才十六啊,十六岁的孩子对于一些事物,可谓嫉恶如仇,对于魏忠贤开始想要控制自己,到自己一步步委曲求全,再到终于击败自己的对手,崇祯的心里可谓感概万分,心中此时正是有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可是魏忠贤这种姿态,不是生生的打了崇祯的脸。
这件事情被大臣们上奏之后,崇祯这个气啊,心道:你这阉狗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既然自己作死,也别怪朕狠心了。
想到这里直接下令岳忠亲自带人,抓捕魏忠贤入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