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大营之中,皇太极气呼呼的看着众人,自从开始攻打大凌堡,先后大小战役,不下于数十场,金兵的损失愈加严重,而昨日攻打大凌堡之事,莽古尔泰因为轻敌冒进,致使两蓝旗兵士,皆是落进祖大寿的陷阱之中,损失甚大。
因为此事皇太极对从属的武将,瓜尔佳*图赖大加斥责,也正是因为此事,让皇太极对莽古尔泰充满愤怒。
在明地撤出之后,皇太极虽然没有怪罪莽古尔泰,但却责罚惩处了莽古尔泰,这让莽古尔泰对皇太极,也是极为不满,现在因为此事,虽然皇太极没说,但是对于瓜尔佳*图赖所做之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冲着莽古尔泰来的。
当晚莽古尔泰心中烦闷,也不顾军中规定,在自己大营之中饮酒消闷,正巧莽古尔泰喝的醉醺醺之时,皇太极因为不放心军营,前来查看各军布置,以防备祖大寿突围成功。
当皇太极看到莽古尔泰饮酒作乐,心中顿时恼怒不已,多日一直压制的怒火,在这一刻再也忍耐不住,此时也不顾莽古尔泰的面子,当即对莽古尔泰连声斥责。
同时皇太极直接下令,把莽古尔泰旗下兵士分给诸部众将,言莽古尔泰不堪大用,说完转身离去军营,本以为此事也就不追究了。
哪知道第二天刚亮,莽古尔泰就来到皇太极大帐之中,对着皇太极开口道:“昨晚,我在军中饮酒,汗王斥责也就罢了,怎么还把我的兵权分了,难道汗王就让我,这么看着你们打仗?还是汗王不念旧情,想要卸磨杀驴?”
皇太极看到莽古尔一脸的怒色,口出狂言的对着自己,心中更是恼怒不已,对着莽古尔泰开口道:“哼,你部兵士每临战事,不是推诿不前,就是贻误战机,现在本王分给诸部管制,战事过后兵士让然归你管辖,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般话说出,皇太极已经是压制怒气,本以为莽古尔泰见机行事,会有自己知名,哪知道莽古尔泰闻言,更是睁大驼铃般的眼睛。
只见莽古尔泰扫视了一圈帐中之人,对着皇太极恶狠狠的道:“哪个不知好歹的畜生,在汗王面前谗言,既然敢告我的刁状,我部每临战事,必受制数倍差遣,从无怨言诉苦,怎么就是贻误战机了,汗王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本来皇太极准备离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却被莽古尔泰上前拦住,皇太极心中更是恼怒,也不顾给莽古尔泰留面子了。
“要是有人诬陷于你,本王必然亲自追究,但昨日攻打大凌堡,若不是你纵兵冒进,何会引起军中惨败?难道这事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不想这就话说完,莽古尔泰更是恼怒,对着皇太极言道:“汗王,怎么就跟我过不去,我是因为亲近汗王,故此每事都顺从汗王,难道汗王真的想逼死我么?”
这本是气话而已,但是莽古尔泰因为酒意没醒,顺手就把自己腰间的马刀抽出一半,这下子可是引起帐中,众人纷纷诧异的看着他,德格类更是抱住莽古尔泰道:“混账,你这是干什么?你举动如此不为,谁还能容你。”
哪知道这句话更是点燃油瓶,莽古尔泰本就是身体魁硕,又是身怀不凡的武技,哪是德格类能够抱住的,用力一挣扎倒是把德格类推倒在地,张口怒骂道:“哼,你本是与我血脉浓厚,怎么帮着他来欺我,给我滚一边去,要不然今日我宰了你。”
德格类闻言更是焦急,起身怒斥莽古尔泰,与多尔衮等人把他推出大帐,这一变动倒是让皇太极诧异,等回过神来莽古尔泰已经被人退了出去,不仅心中更是愤恨,把气撒在正黄旗兵士身上。
“有人持刀威胁本王的性命,尔等既然眼看着凶者行凶,本王养你们何用?哼,来人把这几个护卫,给本王宰了。”
帐外亲卫进来,看到屋中苦着脸的几位亲卫,也是无奈的押了下去,但却并未真的开刀斩首,也知道这是皇太极说的气话。
代善并未起身,可是脸上也是有些怒火,莽古尔泰的脾气,代善也是压抑很久,而正巧昨日议事,就是代善言的莽古尔泰贻误战机,莽古尔泰不知,这话语却直指代善,代善哪里还能坐得住。
未等皇太极定义,代善率先爆发了,对着皇太极开口道:“如此恶劣,殆不如死。”
皇太极说了几句气话,与各部贝勒达成一致,经过诸贝勒商议之后,莽古尔泰大不敬之罪,夺去和硕贝勒爵位降为贝勒,削五牛录,罚银万及甲胄、雕鞍马十、素鞍马二。
此次战败之后,削了莽古尔泰和硕贝勒之职,皇太极可谓心中大快,燧姬按照既定谋略,对大凌堡围而不攻,更有范文程等谋士献策,对其祖大寿进行劝慰招降。
不过皇太极的几次招降,皆被祖大寿驱除城中,更有甚者被其斩首示众,大凌堡依然是坚守边关一座城堡,让后金怯而所望的坚城。
大凌堡经历四月的围城,城中粮食消耗殆尽,此时的祖大寿蓬头遮面,说不尽的苦涩无奈。
抵抗后金围城的时日里,粮食吃光了,祖大寿就下令杀马,马匹吃光了,城中所有能吃的都已经吃光了,无奈之下祖大寿只好下令杀人,先杀掉修城的民夫,民夫吃完了,再杀掉体弱的兵士。
当守城部队眼含热泪,回到杀死面带笑容的兵士时,所有人哽咽的哭泣了,对于战友无私的奉献,对于世道的无奈,对于后金的仇恨。
种种的感情交汇在一起,不知道这时候心中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望着城头,能够主掌他们生死的祖大寿,祖大寿一时之间,也是压力倍增。
祖大寿不愿意投降,可是体弱的兵士杀光之后,等待他们依旧的饥饿,但是他们依然与敌人奋战,在这残破的小城之中,敌人从未登上过城头半步。
祖大寿看着远处的金兵,正在生活做饭,那迷人的香味,让身边的亲卫,都是连连滚动自己的喉咙,一碗香甜可口的米饭,对于他们诱惑极其大的,早在半月之前,就有人偷偷逃出城中,祖大寿的内心更是不安。
此时的心情说不出来的颓废,今日一切所为都是无功,无论这四个月他们付出怎样的辛苦,那都已经成为过去,今后的他定会遭受骂名。
他也知道明军几次援助,皆被后金大军打退,他也想过死战报国,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那是督师袁崇焕的话语:吾死之后,尔等皆要守护山关疆土,辽东之地尽复,吾在九泉之下才可瞑目。
不错,祖大寿感恩,对于袁崇焕来言,督师就如同自己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因为督师,今日自己不会如此而为,舍生取义自己何尝不想。
大凌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了,祖大寿带着无奈走下城头,看到昔日与自己并肩而战的故友,那一颗带着笑意,却又睁大双眼的何成刚,祖大寿缓缓开口道:“兄弟一路走好,在地下与督师道明,我祖大寿会收复辽东的。”
祖大寿说完走到城下,当看到后金为首那人,祖大寿心中真的升起一丝感激,快步走到此人面前道:“不知汗王亲自驾到,复宇有失远迎,请汗王莫要怪罪。”
祖大寿说完便拜,却被从马上下来的皇太极,上前一手托住道:“能的将军投靠,乃是本王的福分,莫说亲自前来,就是本王亲自为将军牵马,也是并不为过的。”
这般话语让祖大寿心中升起感激,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亲近,这一刻祖大寿突然想到:若是督师为后金大将,是否能够更好的出路?
可是事情没有如果,想到这里祖大寿也在内心摇摇头,看着面前的皇太极,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投靠后金那些故友,哪一个不是倍得恩宠,也许以前自己会对大明抱有希望,但是现在祖大寿心中已经没了那丝激情,督师死了,自己苟活这世上,为的是什么?自己不知道。
今日之举祖大寿也不知道对与不对,苟活于世为的是报恩袁督师,可是自己贰臣的骂名,自此也就定下了,在此之后的计划,自己是否能够完成?对与错一念之间,祖大寿也在徘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