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岳忠驱马赶到皇家酒楼的时候,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在门口破口大骂,话语之中尽是难以言表的脏字,如同庄稼汉子般的粗鲁,但是身上的服饰无不彰显此人的不凡,看的岳忠连连皱眉。
“这太岁怎么跑这闹来了?”
“谁知道这太岁来这干嘛?哎,没想到这家伙这般胆大,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叔叔,混了个宁国公么?狗仗人势的东西,不知道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了,哼畜生。”
“小点声,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啊。”两人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悄悄离去。
太岁,叔叔?宁国公。这几个字眼连在一起,岳忠脑海中立即浮现一个人出来,魏良卿,魏忠贤的侄子,天启六年间被册封宁国公。好胆,看来你们魏家的人,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就不知道这家伙是在这里犯傻,还是魏忠贤指示,按道理来说魏忠贤,不应该犯下这样的错误啊。
此时魏良卿身边四位大汉,已经出手打的伙计们鼻青脸肿,岳忠暗骂了一句,策马直接高喝道:“闪开。”
黑雪被岳忠一提马缰,纵身一跃直接落到人群之中,魏良卿显然被吓了一跳,转眼之间确实紧紧盯着黑雪,看的黑雪好不自在,不由打了个响鼻。
“你是何人?敢在这里纵马,不知道京城的规矩?”
“你又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闹事?还口出秽语?”岳忠轻轻翻身下马开口斥责道。
“哼,老子宁国公,说吧你小子是哪里冒出的货。”
“在下锦衣卫南镇抚司岳忠,见过国公大人,但是小的有句话想提醒你,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散去吧。”
魏良卿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牌匾,嘴角不由一撇道:“卧榻马,管这里是哪里,你小子一个锦衣卫抚司对本公既然不敬,来人给老子好好收拾收拾他,还有莫要伤了他那匹马,不,是老子的马。”
魏良卿可是有个毛病,那就是喜好收集骏马,这匹马显然不凡,不由勾起他的贪念。
就在魏良卿身边四人,还没有所动作之时,人群中快速射出数十人,为首一人操着汉语高声道:“弄死他,敢不敬我们魏公爷。”
说完提着刀就冲了上去,这让魏良卿也是一愣,回过头看了一眼,场中已经打斗一起,想了想以为是认识自己的人呢,也就没放在心上。
魏良卿没见过几人,但是岳忠却是认识这几人,其中几人正是追杀自己的人,也就是赵晨怡的义子们,其他几人则是女真人。
这些人武技并不弱,女真人大开大合的刀技,再加上风一那些人的剑法,构成密不透风的攻势,只让岳忠连连挥动手中的绣春刀抵抗,根本无反击之力。
高手过招只在几秒之中,岳忠此时双肋已经见血,这伤看似很重,但是却是轻伤,好在这段时间岳忠跟随蒋庆学习,要是之前的本事,此时早已经倒在地上。
为首风一看到岳忠腾挪闪步,眼睛惊疑越来越重,这才多长时间,面前这位曾经被自己一人追杀,落荒而逃的人物,现在既然提高这么多,这不仅让他打心眼里冒着寒意,高声喝了一句:“速度,此人今日绝不能留,要不然日后必成我们大患。”
大家一听风一说完,纷纷加快攻势,有几人甚至不过危险,想要与岳忠以命搏命,气的岳忠连连大骂,疯子,码的,老子连续两次碰到这些疯子了。
这不要命的架势,如果蒋庆在这里,必然会知晓这就是死士,死士只有完成目标,不忌讳自己的生死,这才是死士。
随着对方攻势越来越猛,岳忠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气的岳忠一咬牙,不顾身边一人的刀技,直接猛地挥刀斩在对面的头部,就在此人头颅飞出去的时候,对方的长刀也狠狠得插向岳忠腹部。
岳忠往后猛地一闪,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腹部被划了一条刀伤,鲜血滚滚而出,岳忠暗道,还好,只是表面刀伤,没划破肚子就好,这次铤而走险也算值了。
此时街道马蹄声大作,一行十六骑带着鬼脸面具,匆忙向这边而来,为首风一看了一眼远处,长剑猛地脱手射向岳忠,虽然无奈但也高声道:“扯。”
数十人纷纷撤出战圈,就在这个时候,岳忠又斩杀一人,风一狠狠得看了一眼岳忠道:“下次见面定要你狗头。”
“一样。”岳忠看着已经远去的风一,拄着刀柄开口道。
十六骑看到岳忠浑身是血,此刻纷纷下马,陈虎愤怒道:“来人给我追。”
“莫要追了,他们是死士,就算追到也无法让他们开口,把魏国公给我抓起来,公然在街头行刺朝廷命官,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
“是,大人。”十六骑可不管你是不是魏忠贤的侄子,是不是什么狗屁宁国公,岁数与岳忠差不多少他们,与岳忠相处之下,已经视为岳忠兄长,在对家中安妥之后,这些人已经决心效忠岳忠。
岳忠刚一说完,陈虎第一个走了过去,一脚踢倒魏良卿道:“给我绑起来。”
“尔敢,我乃是当今宁国公,九千岁是我的叔父。”没等说完砰地一声,正是张建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嘴巴上。
“码的?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宁国公知法犯法。”
“唔,喔不人士塔门。(我不认识他们)”魏良卿嘴巴已经肿了起来,连忙呜呜的不清不楚的说道。
“带走。”魏良卿连带四名护卫,直接被暗卫带回南镇抚司,而陈虎与张建则是留了下来,张建急忙骑马去找蒋老,而陈虎搀扶着岳忠走进酒楼。
锦衣卫南镇抚司岳忠被刺杀,生命危在旦夕,宁国公就是背后主谋,现在已经被关在南镇诏狱。
这等消息一传出,京城整个震动起来,正在准备赐婚的崇祯,在听到徐应元禀报,手中毛笔当时断了两节,眼中已经尽显红光。
**周皇后正与张皇后闲聊,这等消息传来,张皇后伸手拍这椅子大怒道:“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啊。”
“混账的东西,不行我得去看看皇上。”周皇后急忙跑了出去。
英国公府张维贤看着满脸愿意的云紫嫣,不由暗叹:这岳忠真是好命啊,怎么就能把我外女迷得这样。
可是当听到这等消息传来,从来没有发怒的英国公怒了:“无法无天,光天白日之下,既然做出如此之事,通知五城兵马司所有人出动,缉捕在逃刺客,给我问问李逸轩到底怎么当的这提督,要是不想干,赶紧回家哄孙子去。”
卫兵赶紧离去,五城兵马司现在虽然不是张维贤领头,但是背后还是由英国公指挥,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故此这也是魏忠贤一直忍让张维贤的原因。
“外女莫哭,我们看看那小子去。”英国公张维贤倒是十分感兴趣那小子,看到一旁微微哭泣的云紫嫣,起身道了一句,拉着云紫嫣一起离去。
“什么?你说中翰当街刺杀岳忠?不可能?尼玛的,这是怎么一回事?赶紧派人去查。”魏忠贤此时在府邸大怒。
“来人备马,去皇家酒楼,还有让赵晨怡见我,另外着东西两厂全力查访刺客踪迹,但是莫要动手抓人,听孤的命令。”
已经六十岁的魏忠贤,快步走到门外,连连开口指示道。
“天机,暗中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时辰我要知道结果。”来到门口,魏忠贤轻轻对着马夫开口道。
“是,老爷。”这马夫说完,转身消失在门口,动作十分迅速,让人看不到痕迹。
此时崔府兵部尚书崔呈秀,连连在屋中走动,嘴中直嘟囔:“怎么一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们了么?只挑拨矛盾,怎么发生械斗了,那里是什么地方,皇上御赐的牌匾,皇家酒坊四个大字在那摆着呢,那里等同是皇上的脸面,这下子好了,你们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些废物,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几个儿子连连爬了出去,崔呈秀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了句:“完了,厂公不会放过我的。”
皇家酒楼此时已经闭门谢客,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想开门也不会有人进来,程德勇先行赶了过来,随后英国公带着云紫嫣到了,程月也飞快的来了之后,徐应元带着皇上所托,带着一大群太医院的太医纷纷赶到。
“月姑娘啊,咱家可是受皇上的旨意,带着太医们为岳大人瞧病的,你快快闪开身子吧。”此时徐应元急的满头是汗。
“哼,小小民女,竟敢阻拦本院使。”这名乃是太医院院使陈思宇,此时十分不耐的道。
“要等就等,不愿意等给给老子滚,几年没见你脾气倒是涨了,cao,什么东西?”屋中传出蒋老的声音,让陈思宇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吱一声。
“我说公公,咱们还是等等吧,有我老师他老人家在,就算了半死之人都能让他拉活了,莫着急了。”说着拉着半信半疑的徐应元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