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部落大帐之中,多尔衮褪下战袍,一身汉儒长袍,此时正端着茶杯洗洗品味,对面岳忠横刀立马的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瞪着多尔衮。
自打多尔衮跟随自己回到部落,神情突然放松下来,如果外人看来,这家伙就是自己请来的客人,绝对不会认为是俘虏,这种感觉让岳忠十分不舒服,真的是十分不舒服。
你一个俘虏,不应该有个俘虏的样子,怎么会这般模样,真真是让人不理解,真真是让岳忠好不气愤。
“岳王不累么?怎么不坐下?”
此时岳忠二十一岁,多尔衮只有十九岁,可是旁人怎么看,怎么认为多尔衮成熟了些,多尔衮虽然也是长得不错,但是上唇那撇小胡子,却让岳忠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虽然是现在的风俗,但是配让多尔衮这般锐利的目光,足以见得此人智慧非凡。
尼玛的,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如此妖孽的确令人有些不喜,但是不得不说,岳忠也是佩服这个家伙,既是岳忠不是来自后世,不是事先知晓这位主是清朝的辅国,如此坦之淡然的表情,也会让岳忠佩服不已。
岳忠挥袍坐下,多尔衮伸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这不是蒙古奶茶,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茶叶,也是岳忠仅剩不多的好茶。
如此一来,如同多尔衮是主人,岳忠好似贵客,地位瞬间被多尔衮占有主动,岳忠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并没有接过拿杯热茶,反而盯着多尔衮看了过去。
“这,岳王这茶凉了就不好喝了。”多尔衮看到岳忠如此看自己,脸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把茶杯放在岳忠面前,等待岳忠说话。
“你真不怕我杀了你?”岳忠开口道。
“不怕,我知道岳王不会。”多尔衮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十分谨慎的开口道。
“为什么?难道我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不为,岳王心知其因。”多尔衮一如之前的淡定,微微笑着看向岳忠。
岳忠并没有答话,反而是沉思起来,多尔衮的话让岳忠知道,面前这人智慧超群,绝对不是个善茬,旁人皆以为自己擅长智谋,只有自己才明白,自己只不过事先知道一些事情,这才能妥善布置。
可是对于面前这位多尔衮,岳忠不知道该怎处置?杀,绝对不可能的,可是任凭他这般猖狂,岳忠也是心中大为不舒服,究竟该如何处置此人,岳忠想不出来。
两者一时之间,又开始沉默下来,这气氛顿时沉寂起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多尔衮想要打破这种气氛,但是多尔衮却真的不敢,怕引起岳忠的恼凶成怒。
多尔衮微微笑着看着岳忠,其实心底也是有些担忧,看似自己这般猖狂,一点俘虏的样子都没有,多尔衮只不过要谋大事,其目的是就是了解这位岳忠,争取能够收服己用,就算不能投靠自己,也要拉拢成为金国谋将。
这二货到了现在,也是不安分守己,还是打着心中的主意,也从这点看出,多尔衮真的对岳忠看重,这与他水淹被围毫无干连,只是两人初次见面,多尔衮心中就萌发这种想法,多尔衮相信自己的预感,相信自己的眼光,心中也真是不愿与岳忠为敌。
岳忠右手五指,不断的在桌面上敲打,随着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快,多尔衮的脸上越来越紧张起来,他知道岳忠正在做出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一下,那么就代表对自己的判决。
此时的岳忠如同一位君王,可掌管多尔衮的生死,给多尔衮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人如同勾魂使者,不仅让多尔衮心中逐渐胆寒,想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尔衮皱起眉头,心中不断反复的自省:难道自己做错了?招抚对方不是要自己占有主导,这是范先生说的,难道这不对么?
可怜的多尔衮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他走入一个误区,那就是眼前的处境,你是俘虏还是岳忠是俘虏啊。
“贝勒,你可知道这里是哪?”半响撞击的声响嘎然而止,岳忠直视多尔衮开口道。
这突然之间的压力,绝对让人心中胆惧,就算多尔衮再怎么淡定,此时喉咙也不由动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心中却是一亮,顿时知晓自己的做法错在哪里,地位不同,此番处境自己还想占据主位,欲要对人家招抚,这不是二货的作为么?玛德,自己真是秀逗了,看来自己没看清自己啊。
岳忠此时的作为,真正的让多尔衮惊醒过来,而给予多尔衮的压力也突然剧增,这就如同后世的警察办案,人家警察也不打你,也不问你话,就把你晾在一旁。
双方都在平静之中相互凝视,这种压力逐渐凝聚起来,突然之间警察来一句话,犯人绝对会心中胆惧,不由自主的升起畏惧的情绪。
这就是压力,也是一种无形的势,岳忠敲击桌面,就是在培养这种无形的势,等到势达到一定顶点,突然之间撤下这种势,势直接化为压力直指多尔衮,给予对方如同山岳沉重。
这种手法不光是警察惯用手法,在部队也是颇为常见,岳忠在后世是新兵的时候,也是时常顽皮,所以也犯了不少小错误,被教官这么一下子,岳忠真是亚历山大,惊得一身冷汗。
看着岳忠凝重的脸色,多尔衮收起之前的随意,脸上也是严谨的看着岳忠,轻轻启唇开口道:“汉武部落,岳王的大帐。”
“哼,我以为这是沈阳卫,或是该称为盛京,你多尔衮贝勒府呢?”岳忠冷冷一哼,顿时让多尔衮心中一紧。
“不敢,刚才多有随意,本是以为岳王不是俗人,自然不会与小子一般见识,请岳王赎罪。”多尔衮急忙起身抱拳开口道。
“那我现在就是俗人,你这是在挖苦我?”岳忠在此开口,言语之中带着微微冷意,比之之前的语句,更加严肃无比。
“这,”一时之间多尔衮只觉得,心中就算有万般预言,此时都不好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岳忠的话。
这句话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到底岳忠是不是俗人,都不是多尔衮能评价的,所以多尔衮不知道该怎么对答,最主要的是对方,真的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乱多尔衮准备好的话语。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按照草原的规矩,你算是我的奴隶,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现在亦是该恪守自己的本分,要知道做出超过自己不为的事,那么就叫做不识抬举,哼,做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样子,做奴隶就应该有奴隶的样子,你现在就是不识抬举,就是不合礼法,不合礼法你可懂乎?”
半文半白的话,让多尔衮晕头转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口,又要怎样开口,自己事先的打算,在此时一切尽失,一下子变成六神无主,呆呆的看着岳忠,脸上带着有些苦涩,有些迷茫看着岳忠。
岳忠心中一笑,这种状态下的多尔衮,才是真实的年龄,你一个屁大的小孩,装什么诸葛孔明,好似心中尽有万千谋策,旁人根本不能扰乱你心似得。
装比的做法,就是比他更装比,彻底粉碎他的伪装,岳忠做的就是这一点,你装比我就比你更装比,看看谁到最后能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