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极北之地的战事,绝对不会引起大明的关注,此时大明还是围绕在驱逐后金为中心,其他的事情皆可放一放,多尔衮率领的金兵,在遵化一带与明军决战,也正处于胶着的状态。
多尔衮把大量战利品送返后金,但是最后一批粮食,却被马世龙截货,让多尔衮心中大惊,那点粮食还不放在多尔衮的眼中,但是马世龙截然截货粮草,就代表明军有能力,切断自己的退路,哪由得多尔衮不惊不惧。
四月五日多尔衮出兵攻伐马世龙,这口恶气不除,多尔衮总觉得心中憋屈,自打来到明地之后,自己真是出师不利,先是迁安被孙承宗重兵拿下,其后自己被马世龙耍了个圈子,支援丰润全成无用之功,在其后更是在蓟州镇于明军交手。
虽然双方都没讨到便宜,卢象升与洪承畴的联军,也是大有损伤,但是多尔衮付出伤亡更大,虽以本部一千伤亡的代价,击退卢象升两人的联军,自此卢象升的大名,也被多尔衮记住了。
大金国都以为明朝,只有袁崇焕一位良将,那都是屁话啊?此次与卢象升交手,多尔衮在心中也知道这位主的能力,可不比袁崇焕的威胁少上一点。
多尔衮死守蓟州镇之后,孙承宗连连收复迁安、丰润、玉田等地,更是让多尔衮窝火,也知道此时自己再不撤,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撤退,多尔衮这口恶气不出,直觉的浑身不自在,正好一个投降的明兵冲撞了多尔衮,这还得了,多尔衮把这口气全出在这明兵的身上,等到用鞭子抽死这汉民之后,多尔衮心中的怒火稍微好点。
可是看到一圈的明兵,根本低头惧怕,没有一个上前劝阻,多尔衮只觉得这些人猪狗不如,既然连人的血性都没有,这下子可是找到了宣泄点。
既然不把自己当人看,旁人又怎会拿你当人看,多尔衮视这些汉人如猪狗,提着刀枪大杀四方,看到多尔衮举着刀冲自己奔来,这些明兵一哄而散,让多尔衮连连杀了四五人,却是失去了那些人的行踪,整个遵化城的归降的汉民,纷纷关窗闭门在家中躲祸。
这让多尔衮更是兴奋,既然开了杀戒,多尔衮直接带着部下大杀四方,把整个遵化城的汉民,杀个血流成河,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都没有留下,这时候才觉得心中恶气出了不少。
屠杀整个遵化城之后,多尔衮也觉得自己做的过火,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直接带兵出关回军,就连驻扎在蓟州镇硕托都没通知,直到两日之后,硕托这才知晓此事,带着本部兵马,直接撤出了蓟州镇,也出关返回后金。
近五月中旬,孙承宗不费一兵卒,收复北方全部关卡,如此令人振奋的消息,杜起让崇祯大为高兴,这也标志着京师之地全部收复,京师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西北四司大乱,也让崇祯头疼不已,自四月中旬之际,王嘉胤在河南,竖旗反明大旗,由盗匪、流匪、流民、灾民、反兵等,组成的五十万义军从四方赶来。朝廷闻之震惊。
河南等地官员连上三书,请求朝廷派兵剿匪,京城这般战事一结束,在犒赏各路勤王大军之后,崇祯当即抽调天雄军返回陕西剿匪,可是历史的走向再一次回归原点,洪承畴成了这次领兵之将。
此次洪承畴以陕西总巡抚的身份,领陕西一地卫所之兵,协助杨鹤剿匪,如果岳忠知晓定会高呼:真是天命难违啊。
秦良玉候良柱帅兵返回原驻地,却留秦良玉侄子秦翼明,与子马祥麟夫妇留守京师,协助孙承宗驻扎辽东。
此般调布也是崇祯刻意而为,一是四川此时亦是不稳,急需两人回军坐镇,二是崇祯见到秦良玉之部虽然兵少,但却是勇武难敌,而秦良玉之夫马千乘的死,朝廷也是难逃其责,故此留下马祥麟与秦翼明,也是为了防备秦良玉有不轨之心。
卢象升回归四川任督师一职,兼领湖广两地军政,本来崇祯有想法,让卢象升驻扎京师北镇,但是周延儒上书,建议调梁延栋回京兼领北镇,卢象升熟读兵法韬略,必能携四川、湖广两地之军,配合西北之军平定乱世。
崇祯本是对梁延栋有些不满,但还是赞同此举,必定梁延栋治理河南,没有什么太大的成绩,那么现在西北的乱世,还真需要像卢象升这样的将领,故此也同意了周延儒的奏议。
崇祯打算让何腾蛟去往河南领军,但是何腾蛟却以受伤引发暗疾,没有同意崇祯的调令。
何腾蛟是太知道河南那大坑了,只要有福王在那里,谁去谁都要掉进去,自己还不容易从那里跳出来,怎会在自投罗网跳回去。
何腾蛟不去崇祯也是无奈,正巧马世龙上奏,为崇祯推荐一人曹文韶,马世龙早年就是辽东总兵,其下曹文韶有大才,对于曹文韶引为挚友,也知道这位老友在朝中没有关系,这才郁郁不得志还才不遇。
故此这次评赏之中,马世龙把这位老友功劳奏报朝廷,这才被崇祯一番封赏,因为满贵战死之后关宁铁骑,仍然受祖大寿统领,崇祯也是有制约祖大寿之意,就把关宁铁骑划归曹文韶统领。
马世龙上奏之后,崇祯也问询孙承宗,孙承宗只给崇祯四个字:智武双全。可见孙承宗也是对他极为看好。
此时何腾蛟不愿认领河南,又有孙承宗的保举。崇祯直接调曹文韶,帅三千关宁铁骑,任河南府总兵官,经略河南府、汝州、南阳府三地军事。
山西平阳总兵许定国,因为在京师表现也不错,被崇祯任命山西总兵官,统领山西之兵,协助杨鹤平定匪患。
其他各部归回本镇,大肆赏赐勤王之师,这一次崇祯也是下了血本,内库的银两一时告缺。
而因为这一次勤王,再由平定西北叛乱,不少以前不得志的将官,纷纷被崇祯大肆提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封赏全军之后,各部都率部回军,此时京城之外,四人正聚在一处,正是孙传庭、何腾蛟、卢象升、洪承畴四人。
“各位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建斗在此希望大家来日相见,却是把酒欢歌,可惜却不能聆听督师的教诲。”卢象升脸色黯淡率先开口道。
其他三人听完这话,也是悲从心来,心中不断缅怀岳忠,希望他在一路走得太平,下一辈子能投个好人家。
“建斗的话说的没错,今日一别说不上几年再见,你我四人虽然天各一方,但是此番情谊还是宁记心中,我与伯雅贤弟在京,还能叙情一段时日,只不过彦演与建斗两位贤弟,怕是要被战事所累,切记保重自身才是。”何腾蛟此时开口道。
看到两人点点头,拱手道了谢意,孙传庭在一旁却是低头沉思,想了想这才开口道:“两位兄弟,杨鹤不堪大任,彦演兄在他麾下任职,怕是不能尽展才华,彦演兄更是脾气直爽,莫要事事过于较真,那杨鹤只怕最终自尝苦果,彦演兄倒是保存实力才是。”
孙传庭的话不由让洪承畴一愣,随即也是点点头道:“哼,陕西之乱皆起此人所致,倒是白费了督师大人往日之功,此次回到陕西,我倒是要整顿各处,不管如何不能让督师大人心血白流,那杨鹤要是不识抬举,我定会禀明圣上,上疏言他对错。”
看到洪承畴满脸刚毅,再闻他之言语,孙传庭亦是微微叹气道:“彦演兄弟,还是谨慎的好些,有的时候过刚易折,我想彦演兄还是能够理解的,此次一别我亦会递交辞呈,禀明圣上回返老家,朝中派系纷杂,还是避一避才好。”
众人听到他的言语,都是有些心酸,孙传庭自打回到京城,日子过得并不好,因为岳忠牵累大受朝中排挤,现在苦尽甘来之时,却是要离京而去,倒是让众人不解,但是听到他的话,也知道此时京城派系混杂,的确不是他的好归宿。
虽然此时岳忠平反,因为岳忠的缘故他们被崇祯重视,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却失去自己的领路人。
现在朝廷之中没有靠山,以孙传庭一人之力,的确难以站得住脚,对于他要辞呈回家,众人虽然惋惜,但是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众人闲叙一阵,各自起身告辞,心中都是有些不舍,但是也都匆匆而去。
四人离去之后不久,何腾蛟也打了辞呈回家,言之身体有恙无法从任,虽然崇祯对于他十分惋惜,但是何腾蛟已经有了辞意,又因为何腾蛟不去河南任职,崇祯对他也是有些不满,故此大笔一挥放行而去。
至于孙传庭的辞呈,已经是京师震动之前,就以上奏朝廷所知,崇祯虽然对他有些愧意,但是孙传庭毕竟没有展露太多的才华,也是同意辞呈,两位名将都是返回老家,算是避开京城派系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