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毕自言脸上有些为难,崇祯话音一转,冷了冷的开口问道。
“禀皇上,三库物资在百损二之下,可以制出棉衣十万件有余。”毕自言看了一眼张凤祥,心中微微叹息道:老友,我也帮不了你,你这手下的可真够黑的。
“张凤祥,用不用朕给你算十损一啊?你莫要再说推诿之言。入冬之际,朕与毕自言亲自查看过库存物资,本来朕打算换得钱财,资用军饷、器械,这事可是朕亲眼所见,三库的物资你既然敢如此贪墨,朕问你,你眼中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噗通一声,张凤祥吓得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臣,臣是一时糊涂,被财迷遮住了心窍,臣这就还回工部,马上命工匠加紧制衣,请皇上给老臣一个机会吧。”
“给你机会?此时是何种情况?你不思为朕献退敌之策,不顾朕大明江山社稷,还如蛀虫一般行事,张凤祥你说朕会原谅你么?”
这句话算是让张凤祥彻底傻了眼,看到张凤祥说不出话来,崇祯直接开口道:“来人,把张凤祥拉出去,关进天牢之中,要不是眼前金军围城,朕定要斩了你的狗命。”
护卫上来二话不说,直接一边一个把张凤祥拉了出去。
“皇上,此时工部太过重要,不可无人主导,皇上你看?”周延儒急忙开口道。
“朕闻户部侍郎南居益,为人倒是两袖清风,毕自言可是这样?”崇祯开口道。
“禀皇上,南居益家中颇为富有,自然不会行贪墨之事,不过南居益不熟工部,倒不是合适人选?请皇上慎重衡量。”
毕自言心中微微撇嘴,那南居益哪是两袖清风,只不过家中十分富有罢了,对于国库这些小钱,怎么看的上?
毕自言看了一眼周延儒,只见他的脸上有些喜色,也知道恐怕这件事,与周延儒有些关系。还真别说这南居益能被崇祯知晓,还真是因为周延儒的关系,刚才他的话其实就是在提醒崇祯,这南居益的事情。
“嗯,那就让他暂代工部尚书,加快速度制衣,为城外将士添衣增暖,另外着刑部加紧追回物资,不可有丝毫懈怠姑息,所贪墨者不可一人放纵。”
“是皇上。”众人点点头开口道。
“已经有三五日了,这袁崇焕还未出兵,驱除后金蛮夷,这到底是何故?”
自打孙承宗献策,整顿了各方将士之后,袁崇焕积极调兵布防,就用了两日半之久,可是棉衣不足,粮食不足等等问题,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弄得袁崇焕也是焦头烂额,一面与朝中各部交涉,一方面安抚各方援兵。
可是援兵本来就惧怕金兵,哪里敢与金兵交战,有了借口那还能轻易出兵,这下子袁崇焕根本指挥不动各路援兵,这勤王总指挥算是虚的其名。
朝廷各部尚书,袁崇焕是不敢得罪的,现在韩爌离去,京城算是没有人照拂,万一惹到那个门神,把自己往皇上那一捅,就算不诬陷自己,恐怕也会让崇祯听到风言风语,经历岳忠一事之后,崇祯真的感到谣言可怕。
周延儒眼珠子一转,也知道崇祯这是对袁崇焕不满了,其实城中已经有许多人,对袁崇焕心生怨气,后金在京城四外抢掠,那都是各家的家产啊,你袁崇焕不去平定金兵,却在京城四周守了四五日,那这个勤王总指挥还当什么?
风言风语之下,崇祯也听到的不是一星半点了,故此这心中早就有些怒气,不由开口道出心中之言。
“皇上,这等事情微臣不敢妄言,毕竟微臣不懂兵事,但是皇上要是迷惑,倒是可以召见袁崇焕,当面要他解惑就行,在这反而是咱们猜测之言,当不了真实的。”
周延儒这话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毕自言却是皱眉,这周延儒也不知道心存好坏,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毕自言也有些搞不懂。
虽然毕自言为人迂腐刚直,但是不代表他没头脑,能做到六部尚书之职的人物,哪个不是聪慧之辈。
“哦,来人去吧袁崇焕叫进来,我当面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崇祯点点头吩咐内侍,去把袁崇焕叫过来。
闻之崇祯到城头视察,已经有不少大臣纷纷赶了过来,成基命与内阁等人,也来到这里,而六部尚书之中,只有一人未到。
看到缺了一人,崇祯一皱眉头道:“王洽那门神怎么没来?不是说要为朕的门神,怎么到了此时腿就软了?”
听出崇祯有些不满,但是大家却都不知道王洽去那里,李标一挥手暗中派人,去寻找王洽去了。
就在这时王洽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手中还有淤泥,脸上也都是花了道子,看到王洽这般模样,崇祯也是忍不住一笑开口道:“朕的门神,你这是干嘛去了,莫不是在家和泥筑城?”
“皇上,你还真猜对了,但臣不敢为家和泥,却为大明的江山和泥筑城,臣不能提枪上马到城外杀敌,但是伸把手修补一些城墙,还是可以尽微薄之力的。”
崇祯听王洽说完,眼中一热当即开口道:“和仲,乃是朕的良臣啊,你之所为可比朝中某些人强多了。”
听到这里李标脸上一冷,看到崇祯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心中微微一叹:皇上不该啊,这不是捧杀王洽吗?看来和仲日后要低调点才是。
李标心想一会离去,要点一下王洽,王洽却是语出惊人,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皇上,臣不似那些奸妄小人,风言风语谣传就罢了,还公开陷害忠良,哼,王洽无为,要是找出真凭实据,倒也是心服口服,可惜连个真凭实据都没有,怎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够了,王洽你这是说朕诬害忠良?岳忠之事朕已经说了不许再提,你难道是抗旨不尊喽?”
崇祯当然知道王洽,这是在位岳忠打抱不平,想到岳忠崇祯心中一痛,此时哪有刚才看王洽的好心情,一挥衣袖转身离去,身后各班大臣纷纷跟随。
李标压了速度,来到王洽身边开口道:“你呀你呀,不是说了么?等到金兵退去,我等再向皇上阐明岳忠之事,你这样做倒是为岳忠之事添堵,哎。”
李标说完唉声叹气,跟着群臣离去,留下王洽在哪里不明所以,半响才开口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皇上还是尚青啊。”
虽然王洽是小声说的,但是刚好一名内侍在他不远走过,这内侍耳朵也是好使,这么远的距离,王洽这番话,却被他一个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内侍是什么?那是宦官啊,宦官是什么?崇祯的耳朵眼睛,这内侍听到这话,怎么能不会向崇祯学舌,可见王洽一时图个痛快,说出这等不该说的话,倒是为他引出一场祸患来。
单不说王洽急忙跟了过去,袁崇焕在得到传召,急忙再次坐上竹筐,去见了崇祯。
看到一群大臣跟在崇祯左右,袁崇焕也是一愣,急忙对着崇祯,拜倒在地开口道:“臣袁崇焕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问你为何迟迟没有与后金决战?现在京城四外民不聊生,各方奏报如雪片飞来,朕今日就想问你,这个勤王总指挥能不能当了,要是不能任领,莫要占了位置,给旁人让贤才是。”
这番话说的的确有些严重,但是已经知道王洽之事,袁崇焕以为崇祯这是正在用气,从而连累了自己。
起身之后袁崇焕也不着急,开口对着崇祯道:“皇上,臣帅关宁之兵而来,十余日皆是不敢安睡,每日只能调度布置,现在天寒地冻,兵士们忍耐寒风刺骨。”
提到棉衣之事,崇祯也是自知理亏,当日自己开口许诺袁崇焕,粮食、棉衣、武器等不久就会下派,可是却出了张凤祥的事情,让崇祯食言了。
“南居益,令制衣匠贪黑,也要在明日早上,制好城外将士所需棉衣,如完不成,朕会拿你是问?”崇祯一指刚到来不久的南居。
“皇上,臣领命,可是臣斗胆要各部配合我才是。”
南居益刚刚被提拔工部尚书,着屁股还没坐稳,就被崇祯点名下命,虽然是暂任这尚书一职,但是南居益也知道,要是这件事自己做好了,那么自然暂字去掉,成为真正的尚书了。
虽然然任务紧,但是南居益也有自己打算,召集城中妇女制衣,虽然不似官府针线那么细密,但是也能抵御风寒,自己也能完成任务不是。
“准了,袁崇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明日天明棉衣自会送去。”崇祯直接开口道。
“皇上,城外指挥调度多有不易,而且城外支援,也是不敌城内调兵及时,臣恳请皇上准臣率军驻扎外城,才好从容调度,才能防守京城之安。”
袁崇焕看到崇祯如此行事,此时心中一喜,急忙趁着崇祯答应自己之时,再提上自己心中所想。